陈宇皓一看见陈庭予出来连忙上去,“说什么了?” 陈庭予转身向律师道谢,“后面有什么就麻烦您这跟进了。” “放心,应该的。” 陈庭予大步走向停车场,陈宇皓紧跟其后,到了车旁,陈庭予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他,“哥,你有烟吗?” 陈宇皓从车里摸出一包烟来,兄弟俩就这么靠着车一起起来。 一支完,两人都没说话。 那就再来一支。 “没事?” “没事。” 陈庭予对着天空吐了一口烟圈,太久没烟,一连了两支,头有些晕。 “我们结婚,你来吗?” 许久的沉默,陈宇皓又不急不缓地点了一支。 “昨天我问她,为什么不我。” 陈庭予夹着烟的手一滞,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她怎么说。” “我也不她。不是给自己找台阶,实话。”陈宇皓说得不咸不淡,“记得你去罗德岛面试的那年吗,在纽约,我去找你,你不在。那次我撞见了一个人,她急匆匆地从电梯里跑出来,把我的咖啡翻,说了句对不起就跑了,我看见她的鼻子上有颗痣,很显眼也很漂亮。” 陈庭予掐着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跑得太快,还留下一条丝巾,我想喊住她可早就不见踪影,我不骗你,要不是当时有女朋友我一定追上去。”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吧。所以后来再见到她,没有犹豫,我就决定一定要追到她。” “然后呢?”陈庭予又取出一支烟,两支烟对着过了火。 “她拒绝我坚持,然后你就知道了。相处后就发现她很符合我对伴侣的要求,乖,懂事,也不找事。” 陈庭予沉默,这几个形容词他怎么也套不到张婧薇的身上。 “所以我决定向她求婚,不出所料被她拒绝了。接着就是很不巧,我发现了你们的情。没错吧,确实算情。” 这要陈庭予怎么说,只能继续沉默。 “在澳洲这段时间,我把这段情想得很清楚,我要的是一个特定的人,她正好是。我们一开始就不在正轨上,我偏执于那晚的她,执着她在我生活里的一个角,我给情做了一个模型,正好就是她。你说吗,也不是不吧,但也就这样了。我对这段情也有自己喜好的模板,我设置好然后一一填空。” “这么说起来好像很糟糕。” “兄弟,你说是什么,新鲜到麻木,再到厌倦,反复如此,没劲的。” 烟已经燃到指头,陈宇皓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狠狠碾灭,又出一,点燃。 “我们遇见的时候,我有个女朋友,她有个未婚夫,第一次我看见她,晚上就回去打了次飞机,然后没多久就着她给我了一次。” 陈宇皓听到这,烟都没从嘴上拿下就忍不住说了句口,“你他妈的。。。”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见起意这事他也没少干。 “别骂,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见起意,慢慢地我就发现不对劲,约会、玩闹、赖在一起消磨时间,就是做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和她一起每次都很新鲜,很快活,是从来没有过的。” “后来她家出了事,她和我分手,我憋着一口气。在美国也觉得没意思,还被误会是gay,我也无所谓。中间回来办画展,我又遇见了她,这里,”陈庭予右手大拇指点了点左,“这里还有她,我求她,可她说她有男朋友了,但我不知道那个男朋友就是你,我就觉得自己被耍了,凭什么那几年就我一个人过着苦行僧的生活,第二天我就回了美国,我开始认识各种女人,有趣的是和她们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草草结束,那时我烦透了自己。” 一个逃回美国,一个溜到澳洲,真不愧是对亲兄弟,陈宇皓暗忖。 “再遇见你也知道了,我们都想过。。。你,但真的,真的很难,私奔我都想过,地球这么大,随便去哪就行,只要和她一起,但要分开是真的做不到。我就知道我认定的是她,无论是什么关系,是学姐,是人,是同事还是我的嫂子,我的心里都是她。” “她也是。” 陈庭予一口气说完,心有隐隐约约的痛快,烟也燃尽。 两人对视,接着别过头笑。 有对错吗,还是有输赢呢? 只是两人格不同,一个执着于人,一个执着于心中的身份。 追求不同,要的也不一样,如何定义,又怎么比较? 学会和解,是成年人的必修课。 陈庭予碾灭烟,陈宇皓也是,两人默契的都决定不再,坐回车上,陈宇皓发动车子,“婚礼我不做伴郎,提前一个月和我约时间,回国来回机票你付,我只坐商务舱。”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