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夜的雾气才散,秋蝉的叫声方歇,庭芳园里的下人便已经忙碌起来。虽说前几已经都准备停当,可女学同国子监比试的事古来未有,女皇也多有过问,饶是谢家也不敢敷衍,特意将谢府得用的下人都派了过来不说,连暂时管家的小谢夫人也没落下,天不亮就带着云雀到庭芳园候着,旁的人来往忙活,她在亭下一坐,手里端杯热茶,督工的麻烦事由云雀去做,她来这儿只是为了松散,再者就是凑凑热闹。 九月的早晨,空气里都带了寒,凉亭四遭透风,实不是个好去处,但庭芳园的客室里住了早一天前来的学子,留给谢家自家人休息的院子今已经落不下脚,一群小娘子在里面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小谢夫人身份尴尬,同她们也不亲近,不愿跟她们凑到一处。 要说这场比试,帝京的世家显贵都不愿让女孩们掺和进来,别说参比,连观赛也多不允,谢家竟破天荒地来了一众年轻姑娘。 这事还得往前几天说,不知谢四爷家的十三娘是怎么想的,忽然跑到小谢夫人面前说了一堆恭维话,小谢夫人后知后觉,这是给她戴高帽让她松松手,准她偷偷到庭芳园观赛。小谢夫人心思浅但也不傻,旁人家为什么不许女儿去看,怕就是落下一个“离经叛道”的名声,名声毁了大不利于张罗婚事,谢十三娘不是她的女儿,她一个傀儡似的“当家主母”可做不了这个主,万一让谢四爷知道,她刚到手的安宁子就要没了。 这般想着,刚打算劝谢十三娘回去,云雀又从窗外领进来两位小姐,谢十六娘和谢十七娘。 小谢夫人额头隐痛。 果不其然,谢十六娘同谢十七娘来意相同。 可把小谢夫人烦得够呛,自己的亲娘不去求,倒是要求到她的门前,这是什么道理! 她可招待不了这几尊大佛,眼睛半合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主子开了话头,送客的话就该下人接上,谁料一贯机灵的云雀像是未曾听到她的话音,反而给几个小娘子端上了茶点,气得小谢夫人真的身子不适。 她说这几个小娘子怎么偏偏找上了她,原来都是“里应外合”!云雀那背后的主子到底想做什么! 一壶茶喝到天黑,终究是小谢夫人败下阵,硬着头皮去同谢家真正做主的族老们商议,几个半边身子都入土的老头连连皱眉,浑浊的眼球里全是不,小谢夫人被瞪得狠了,怯懦中生出一股愤懑,不就是看个比赛么,同小娘子们的诗会又有何不同,何必这般大做文章,似乎要用几张嘴将她钉进地里。 真该同云雀多讨些药,这些人合该同谢老爷作伴去。 焦灼之时,谢元朗下值回府,本以为他会同他们一般,指责她这个“主母”有失考量,谢元朗听罢,面确实不佳,却没有多言,只让下人先送她回了房。几之后,谢十三娘兴高采烈地带了一众姐妹向小谢夫人道谢,小谢夫人惊诧,谢家竟然准了,也不知谢元朗那说了究竟些什么。 —————————— 来啦,有三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