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天蒙蒙亮的时候,你含着泪珠睡着了。 醒来之后,你挪了挪身体,身下火辣辣的痛让你忍不住气,不肖想,下面一定是肿了。 而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薛元一造成的。 大门紧紧地闭着,你艰难地撑起身子,扶着墙走到了浴室,艰难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双腿软得只打颤。 薛元一如此对你,忍气声是绝不可能的,你在气愤中颤颤巍巍地洗完了澡,坐在上缓了好一阵,才起身开了门出去。 …… 父亲知道薛元一做了什么事情之后然大怒,向你保证付家绝不能容他,势必要将薛元一这个坏东西赶出去。 至于薛元一为何这样对你,父亲却毫不过问,原本你准备好的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草草地咽了下去。 你还想对父亲说,薛元一这样坏,对付他绝不能只是赶他出付家这样简单,谁知你刚要开口,父亲便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一定是去教训薛元一了吧。 你想象着薛元一的惨状,嘴角忍不住上翘,骤然牵扯到红肿的嘴角,疼得气一声,泪花一下子冒出来——都怪薛元一,牙齿比狗还尖利,咬得你痛死了! 你想着,忍不住气得跺脚,真想不顾形象地大吼。 薛元一终于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你好好打扮了一番,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着下巴,骄傲得像小孔雀。 薛元一站在客厅里,脚下是一个小小的行礼箱,那个他分为珍惜的金铃铛被他串了红绳,挂在手腕上,瘦长的个子在头下投下一片长长的影。 他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正好和一双看好戏的眼睛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冷森森的,缀在那张绷得紧紧的白玉面上,下颚的弧度分明而美丽。 食人花。 你的脑子忽然蹦出这几个字。 薛元一的眼神一错不错地落在你的脸上,他站在那里待了多久,就看了你多久。 一眨不眨的、直勾勾地看着,直让你被看得心里发,忍不住后退一步,藏在了影里。 倏尔,你又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要被赶出家门去的明明是薛元一,便又往前迈一步,瞪了回去。 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影子,横眉冷目也只觉顾盼神飞,薛元一遥遥望着,极慢极浅地出一个笑容。 你皱眉,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怎么会有人要被赶出门了还能笑出来。 “神经病。”你忍不住骂他。 薛元一笑得更深,也很快便收了嘴角的弧度,拉着行礼箱往正门的方向走去,姿态闲适而优雅,丝毫不见半分被人赶出家门的窘迫。 他腕间的铃铛清凌凌地响,慢慢远了。 看着薛元一这样施施然地走出付家,自然让原本兴奋的你到索然无味起来。 然而你不信,又叫你家的司机陈叔跟了上去。 晚上,陈叔开了车回来,瞧见在院中的你,表情极为古怪,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局促地站在原地。 你抿了抿,期待地问:“薛元一去哪儿了……他是不是落街头了?” 后半句话才是你想问的关键,陈叔为难地看着你,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薛少爷……不,他、他去了附近最贵的酒店,订了总、总统套房。” 陈叔看着你越来越难看的脸,一咬牙,一狠心,说:“他还让我转告小姐,想见他可以直接去找他,不必忍着。” 薛、元、一!他真是好得很! 你真的被他气坏了,当夜回去便发起了烧,请假在家里修养了一周才快好。 病中你认真思考了许多,靠外人果然信不过,要报仇还得靠自己。 薛元一十六岁就开始玩股票期货,手里不知道攒下多少钱,更不用说这么些年从付家搜刮而来的资产,就算被赶出去,也能过得很好,本达不到你打击报复他的目的。 病方才痊愈,你不顾父亲叫你在家多修养几天的嘱咐,急着要回学校。 回学校当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薛元一的麻烦。 这回你并没有找上回那群连薛元一都打不过的蠢货,而是串通了薛元一所在的篮球队的队长。 只不过是答应那人的看电影邀约,他便颠颠地跑去帮你办事,临走前那黏糊糊的一眼看得你恶心死了。 这人家里和付家是世,自认是你身边有竞争力的联姻对象,不知从哪里得知你喜光型男,努力进了学校的篮球队,把自己练得一身肌虬结。 你才不会喜上一个黑煤球,身材再好也不可能,至于那个随口答应的约会申请——除了那个黑煤球傻大个,谁会当回事?反正肯定不是你。 你毫无欺骗别人的心理负担,转身离开了器材室,连以来因病昏沉的身体都似乎轻盈了许多。 下午放学之后,你依照约定,准时来到了篮球队的更衣室门前。 那群打完球臭烘烘的男人都被篮球队长赶了出去,毕竟黑煤球不想让自己喜的女生看到别人的体。 “关了多久了?”你偏过头问。 黑煤球答道:“两个多小时了,柜子里面很热,估计要中暑了。” 你笑了笑,很意,也就不计较黑煤球那放肆的目光。 当你要进去时,黑煤球拦住了你:“小棠,还是我陪你进去吧,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真是烦死了。 你皱眉,十分不耐烦,随便扯了个理由支开他:“那我在这等你,你去找一桶冰水回来,我等着浇薛元一。” 黑煤球依依不舍地看着你,其实他不想离开你,可是又怕你生气,还是依言去找冰水了。 好不容易你才终于让薛元一又吃了个闷亏,慢悠悠地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薛元一被关在最里面的铁皮柜里,一听到脚步声,那里的门板撞得更烈。 钥匙挂在你的小指指尖上,你走到柜子面前,停住了脚步。 忽然,撞柜子的动作停了,里面传来薛元一冷漠的声音:“付静棠,你又想做什么,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沉闷的空气里,薛元一冷淡的声音跟寒冷的冰块一样。 你趾高气昂地说:“我要你向你道歉,跪地求饶,还要你转学,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柜子里面诡异地静了一会儿,薛元一再次开口,既不是求饶,也不是对你的讥讽。 他恻恻地问:“韩俊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你去勾引他了?” 什么勾引? 你的额头冒了热汗,这里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薛元一被关了两个多小时,到底为什么还有能耐跟你叫板?! 你冷声威胁道:“关你什么事。薛元一,你要是不想出来,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最好热死这个混蛋。 反正今天报复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你朝后退了两步,正想转身离开,薛元一忽然冷笑一声,勾住了你的步子。 “不关我的事?是吗?” 薛元一抑着声音说:“大小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你以为我真的踹不开这么薄的铁皮吗?” 话音刚落,柜门轰然一下大开,灰尘在刺目灼热的光下胡地飞舞。 薛元一从影中走了出来,额发漉漉地黏在脸上,淡淡的红晕透在白净的皮肤上,大滴光的汗珠从下巴那里坠落,滴下来。 他浑身冒汗,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当然是你的杰作。 你本该高兴,可一想到薛元一是故意躲在柜子里抓你个现行,你又高兴不起来了。 透的球衣遮不住什么,那薄薄的腹肌和突出的锁骨肩胛全都一览无遗,隆起又收平,勾勒出一副已经接近成美好的体。 你自然是知道薛元一的体有多成的,甚至还切身地、翻来覆去地体验过了。 那些混而不堪的记忆涌了上来,你的脸腾地红了,慌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退了几步,薛元一就朝你的方向走了几步,想到那些事,你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薛元一身下那透的布料看去。 这一眼可实在不得了。 透的子紧紧地贴在薛元一的腿上,连带着勾勒出那一大包凸起的东西,茎的线条和形状极其分明,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走动的时候还在晃动,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甩到谁脸上一样。 更可怕的是,直到薛元一朝你靠近时,你这才发现他在背后藏了绳子,红的,细细一条。 什么人会在柜子里藏这种绳子? 薛元一就是一个大变态! 他向你伸出了手,你下意识地觉得他想要抓住你的头发。 抓住你的头发干嘛呢?你不敢想,早就被吓得转身就跑。 你才不会这么倒霉,要是又被薛元一按在更衣室里,那你真的这辈子都过不去他这个坎了。 幸而,那黑煤球及时带着冰水回来了。 你拉住他的胳膊,大喊一声:“进去进去!” “你要是能把薛元一打一顿,我陪你看两次电影!” 说完,你头也不回地就跑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