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全国也还处于抗疫时期,有的地方不方便奔波,导致今天来的人也比较少,大多是陆教授之前的学生和同事,家里的亲戚也只有一两个表亲。 上一次参加过同样冷清的葬礼还是在两年前…… 陪着女孩在外招呼了一下午,饭点的时候他爹打了电话过来,叫他招呼灵堂里的人去食堂吃饭。 “你知道食堂在哪里吗?”他问女孩。 姑娘点了点头。 “走吧,先进去叫大家一起去吃饭。” 季念本身就是个社牛,加上两年的社会经验,倒是把他爹那一套“人 秘术”学得七七八八,组织活动招呼宾客这些事情已是驾轻就 。 一行人跟在小姑娘身后来到了食堂,里面季月白在打电话,小李则是安排来客入席。 有的互相认识的宾客已经自发的坐到了一桌,剩下落单的也在小李的 心安排下顺利 桌。 到最后季念和女孩加上陆教授的几个 徒坐到了一起,而季月白则是和认识的生意上的朋友凑在了一起。 殡仪馆的饭很简单,不过食材都是从附近的村上购买的,味道很鲜香。 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聊起来倒是比和长辈一起自在不少,当他们得知季念的母校后,都纷纷称赞他是学霸。 “那你和陆瑾是校友啊!” “陆瑾是?” “她哥,”小李指了指女孩,“念的生物医学工程。” 女孩只忙着自己小口小口的吃饭,也 不上他们的话题,倒是吃饭的时候终于摘下口罩,他终于看到了女孩的脸。 五官很是小巧秀气,两边脸颊 嘟嘟的一看就是婴儿肥。 季念笑了笑:“我们专业差别有点大,不认识。” “哈佛学子不多,说不定你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嗯,我很期待。”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过,现在还是初 ,气温适宜,不过早晚温差大,天幕也暗沉的比较快。 住在s市的的宾客吃完晚饭就要赶回市里,回到灵堂后也不剩几个人了。 “明天应该人会多一点。”小李说。 季月白从吃了饭以后就电话不断,他今晚上肯定不会留在这里过夜,然后叫儿子单独出去说了两句,然后就先会市里去了。 季念黑着脸再次走进灵堂,今晚上他也要在这守夜了。 几人围着通红的炭火取暖,聊了一会,大家都有点累,于是都各自爬在麻将桌上开始休息。 这样的新奇体验是季念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吃得来这样的苦?可没办法……他爹的命令,而且这种事情总归没有坏处。 季念看着手机上,信号栏显示的是一个大大的x,意味着不能打电话上网和发短信,而他在这个时候却想找连月聊天诉苦。 季念也像他们一样,爬在麻将桌上眯了会。 凌晨叁点的时候他惊醒了,看着灵堂里灯火通明,中央却摆放着一只冰柜,他能隐隐约约看见透明柜门里的尸体。 一阵风吹来,他浑身汗 竖起。 太渗人了。 他忙摸出衣服内包里的烟,打算出去 支烟缓一缓。 凌晨的温度还是有些冻人,不过月 却很明亮,他站在底下的阶梯上,点燃了烟。 在尼古丁的刺 下,他的困意也消退了大半,且睹月思人,他想那个在异国他乡的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 微弱的哭声传入耳边,季念顿时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我草!” 大晚上的,在这种地方忽然传来女人的哭声? 草! “谁他妈在哭?” “呜呜呜呜……” 季念心里又害怕,又觉得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高材生,于是丢掉手里的香烟,用鞋底撵灭,循声走下了阶梯。 楼梯下的花坛边蹲着个一身校服的人。 “呜呜呜……”她哭得很伤心。 “心心?”季念强忍着恐惧喊道。 女孩将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用那双 漉漉的眸子看他。 “季……季哥哥?” 季念的思绪忽然停止,那张稚 茫然的脸逐渐与照片里婴儿肥的小女孩重合,他有些恍惚。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确实早已经忘记,但想不到当时那个小李居然预言成功,他和陆瑾有了合作的机会。 而当年那个大半夜在殡仪馆外头哭泣,下得他差点魂飞魄散的小女孩也长这么大了。 唔……瘦了。 也更好看了。 当时那一声声“季哥哥”叫得他心尖打颤,要不是他有了连月,加上姑娘还太小,他也许会有兴趣。 那晚上他们没有说太多话,他陪着小女孩儿在外面吹了会冷风,聊了他在美国时一些有趣的经历,后来又说了关于他的一个“朋友”母亲也去世的事情,他很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更希望再此之后她能鼓起勇气,继续好好的生活。 “谢谢。”女孩的声音弱得像蚊子。 后来小李似乎醒来发现她不在室内,于是找了出来,看那个戴眼镜的青年神 焦急,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又让他们赶紧进屋,夜深 重免得生病。 季念没说什么,第二天参加完葬礼就和他爹一起走了。 后来他们倒是在陆教授的引荐下认识了更多医药行业的巨头,成功进入了相关行业,这几年一直积极在各个高校挖掘人才,只为能在这个领域站稳脚跟。 男人的神 有些复杂,那个小李…… 动作倒是快。 季念收起了一丢丢懊悔的心思,在客厅里找到了自己昨天穿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陆心收集起来整齐的摆放在沙发的另一侧,他才换好就接到了喻 的电话。 “大哥。” “我到s市了,今天有空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算有事也得说没事。 “有空,你什么时候到?” “我现在还要去见一位官员,中午再来你家吃饭吧。” “好,但是连月不在家,她去旅游了。” “嗯,我知道,看见她朋友圈了,我就是刚好过来出差,顺便看看孩子。” “好。” 挂掉电话,季念打开微信朋友圈,却并没有看见任何连月的信息。 他看不到,但是大哥可以看到。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然后打了家里阿姨的电话,叫中午备餐,一会有客人过来。 季念还是离开了这间充 女人芬芳的小窝,他离开小区,开车离开了小区。 先是去了趟公司,加班的员工表示在周末看见小季总已经见怪不怪了,只礼貌的打了招呼。 只是不知道今天的小季总怎么了,心情好像还不错,居然主动为今天加班的员工埋了下午茶的单子。 季念一直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又回复了几封邮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问喻 那边结束没有。 正巧,他大哥已经在去往他家的路上了,季念也才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 滨江河畔是他们长居的地方,这边安保好,隐秘 也强,喻家两兄弟也来过多次,家里的佣人也都 络了。 季念总算是赶在他大哥之前到了家,先洗了个澡,又换了身休闲装,下楼叫厨房准备好了就可以先端出来,把琐事都安排妥当。 喻 比预计的要晚了一点才到,兄弟俩在知道宁宁的生父之后倒也没生出什么嫌隙,只是之前他和连月冷战的时候喻 叁番五次的想把他们母女带走,连月不肯,季念知道以后就找大哥心平气和的谈过,只说给她空间,她自己选择。 后来喻 采纳了他的提议,虽然他想把他的女人和女儿带在身边,可强硬 迫也不是他的风格。 “大哥多吃点,妈咪经常说你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很担心你会把胃饿坏。” “嗯,吃还是会吃,就是时间比较不规律,没办法。” “伯伯你要像然然一样!多吃才能长大!”旁边的孩子很好的给自己伯伯做了个示范。 “好,这么久不见然然都长高一大截了。”喻 笑了。 季念道:“是啊,孩子长得真快,就连宁宁前不久生病了,谁知道病完以后还比之前长大了一圈。” 提到女儿生病,喻 心中一紧,“她怎么病了?” “发烧,住了两天院,痊愈就回来了,一会大哥你去看看吧。” “嗯……” 季然嘴里包着饭,叽里咕噜的说:“妹妹已经病好了妈妈都还不回来,爸爸她是不是不要我和妹妹了?” 这个问题季然已经问过无数次,季念每一次都好好的回答他,这次却是喻 先开口安 :“然然乖,妈妈那么 你们,不会不要你们的,她只是去旅游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好!” 季念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了饭,保姆带着季然去午休,兄弟俩去了二楼看女儿。 香香软软的婴儿躺在 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面前的两个男人。 “嗯,是长大了不少。”喻 抱着女儿,心中尽是柔情,看着女儿的模样,他又说:“眼睛像他妈妈。” 季念可以从大哥的神情中看出他对女儿的喜 ,心里释然不少,犹豫片刻,他对着男人缓缓开口:“大哥,我决定离婚了。” 喻 锁住眉头,威严 面 来。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是,”他解释,“是连月先提出来的,原本我不同意,但是后来想通了,婚姻只会成为我们关系的枷锁,不如放彼此自由。” 喻 忽然想到了前不久季念被爆出来的花边新闻。 “你和那个小花是怎么回事?她因为这件事才提的吗?” 季念轻轻摇头:“不是,我和那个小明星没关系,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只是离婚先提了出来,原本不打算办理手续就这样得过且过算了,可我想了想这样只是自欺欺人。” 是啊,绑住一只喜 自由的风筝,无论是风筝还是放风筝的人,他们都会因为紧绷的线受伤。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