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断丝连,有股偷情刺。 虽然严格来说,小没有类似的经验。 自上次那起楼梯间的「意外」,她们又有了联络。 其实这是对健康十分有害的,俩人心照不宣的不去谈论很多事情,装作若无其事地相处。 就像以前一样,也不太一样。眼看着时序转换,又度过了一个季节,来期末考的她们, 倒也有理由假装忙碌。 羽凡照例会送来几片饼乾、巧克力、糖果,随时注意小的进食状况,但在某天下午,小因为急胃痛的关係,被迫离校看医生。 在捷运站等候多时的,是母亲大人,母亲随口问了几句大概,便领着小到大医院掛号。 医生晃了晃手中的胃镜,下了断言,是十二指肠溃疡。 一旁的小焦虑地看向母亲,眼看母亲什么话都没说,道了谢,一直到离院都没跟她说话。 她手心冒着汗。 「缴钱给你吃营养午餐,吃成这样,你什么意思?」母亲走在台北街头上,冷冷地问道。 小却像获得解一般,呼了口气。比起母亲什么都不说,常态的指责还比较正常。 「对不起。」最好是,道歉就会没事。 「你是嫌家里过得不够好,是不是?」母亲烦躁的语气,一如往常。 她知道,保持安静是最好的做法。生怕多说一句,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她怯弱的点着头,在心中谴责自己的大意,不应该让母亲知道她身体不适,不然母亲的情绪,会给她带来更难受的惩罚。 「不说话是哑巴啊?」母亲问道。 「你这么想跟你爸住,去住啊!省得人家说我对你不好。」碎唸着,母亲半年多来的病又开始了。 「搞这种东西,说什么厌食症,浪费食物,还要花钱看医生,莫名其妙。」 你心里有问题,去看神科,不要拖累我老人家还要陪你,上班请假扣薪水。」母亲刀刃般的言语,一如往常的在她的心上留下伤痕。她总是安自己,母亲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好过,才会把气出在她身上。「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是我的。」小小声地对自己说道。 「你要是觉得跟我住很痛苦,那我跟你说,你今天就搬去你爸那里。」母亲说着,这样的话,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无论小怎么拒绝,母亲从来都不当一回事。而不当作一回事的态度,令小到心寒。她是想陪妈妈的,不是因为父亲拋下她们才留下来。 「但我是觉得,你爸本就不要你啦!也很委屈你陪我啦!」真的好生气,为什么可以用这么伤人的言语,对待自己的女儿呢?小隐忍着,适才安自己的话语,正在无形中散去,被愤怒及悲伤取代。 「你爸说的那些是骗你的,只有你会相信。」母亲彷彿没看见女儿受伤的神情,自顾自地说着,她们来到一间餐厅,母亲拿起菜单跟店员代几句。小正忙着跟内心的自己和解,不去顾虑旁人的眼光——她正努力让自己不掉泪。 「他有了新的对象,干么还要养你?反正你本来就不是他亲生的啊!」 太过分了...妈妈,无论如何,太过分了。 小假装看着已经点过菜的菜单,奋力地眨着双眼。 「我知道你也不喜我,你看,亲生的也没有用啊!」小抬眼看着母亲,颤抖的双手是她很习惯的前兆,是她要崩溃的前兆。 「妈,你不要再说了。」小的手脚逐渐麻木,指尖彷彿通电一样的刺痛,情绪正不受控的爆发着。她提高的声音引来旁人的注目,母亲也回视着她。 「讲得你不高兴了?脾气很大?」母亲说道。 妈妈,为何你看不出来,我正在难过着呢?正在因为你不经修饰的言词而难过着呢?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是真心的,想对我说那些话吗? 「我没有,妈妈,我只是觉得,我不是因为——」小一开口就被悲伤的情绪没,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因为什么?你有病就要看医生,不是对我发脾气。」母亲从服务生手中拿过餐点,若无其事地说道。 「脾气发完就赶快吃饭啊!不要又生病到时候叫我带你去看医生。」小说不上来,在母亲的许多言行举止里,透着鄙夷,是一种嫌弃,是一种烦躁。 好生气,真的很生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因为爸爸不要我才留下来的啊!我是你女儿!」小愤愤地说着,桌上的汤匙被她一把丢到地上。反正,无所谓了。 「你现在是要在外面给我难看,是不是?」母亲缓缓地放下碗筷,冷静的说道。 「我只是不懂,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这样。」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与母亲对话后,小变得一次比一次更暴躁,更难以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好,我知道了,可以吗?意了吗?开心吗?」母亲一转前面的态度,对她笑着说,皮笑不笑的,依旧烦躁似的。这个态度,更让人,难以忍受。 「不可以,不意,不开心。」小遗忘了自己的悲伤,正在被愤怒所牵制着。 卑劣的下作手段,本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心情,只想宣洩自己的情绪,算什么母亲。一直都是,如此愤恨地活着,因为父亲犯下的过错而被责怪,不能好好生活。连像一般高中生一样,无忧无虑的与同学打闹也不可能。像这样的自己,无法控制好情绪的自己,没有办法说出痛苦的自己,本没办法,好好的另一个人。 连别人的能力,我都没有吗? 小握着拳头,看着母亲。 「那有本事,你自己吃。」母亲落下一句话,离开店内。 她离去的身影,不带留恋。以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本以为母亲会在外等候,但当时正下起雨的傍晚,只有小一人站在街头。 小坐在位子上,等待情绪从身上褪去。 她想起,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因为家境不好,被老师视为问题学生,没想到许多年过去,外表变了,里子却没变,想要的东西,也都一样。 好险她是个倔强的孩子,在不该坚强的时候坚强,在该脆弱的时候,却也坚强着。 她走向柜檯付钱,店员无声无息的递出一张面纸,她道了谢,自己回家。 母亲的个不容易消气,无论过了几天几夜,甚至有朋友来家里作客,她还是能在俩人独处之时发洩情绪。小一直幻想着自己,最终会变得麻木,但每次仍然都以大吵大闹作结。 如果可以不在乎就好了。回到家以后的她,在六坪大的房间内,背对母亲,低头抄着课文,思绪繁琐。讯息声「叮咚」响起,她才意识到已经几个小时没回讯息,滑开手机,羽凡传来的问候及关心,层层叠起。 她该说些什么好呢?手指在萤幕上不适切的滑动,思考许久,她最终以几句安抚结束对话。 羽凡对于小的生活是清楚的,羽凡会在母亲对她狠心的时候,给予小最真诚的安。儘管吵闹的情节每天上演,小经常陷入情绪的束缚,她也不曾嫌过小烦。但,小觉得自己很烦。无法克制自己到焦躁又忧鬱,又要限制自己不能找另一半吐苦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负面情绪,让她开始无法正常进食,若不是至亲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隔天一早,小一如往常的套上制服,前往学校。 山上起了大雾,将庙宇没在山嵐之中,红的灯笼悬掛在大雄宝殿面前,肃穆庄严。 她在大殿前杵了一会儿,接着离开。 \ 早自习下课鐘刚响起,学生们慵懒的趴在桌上,一点都没有要努力的样子。 羽凡在门外四处张望着,小看了一眼昏昏睡的柠檬,躡手躡脚地走向门口。 班长在此时叫住她,叮嚀她班导有事请她过去一趟,小怔了怔点点头,顺道拉着羽凡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你吃早餐了吗?这个给你。」羽凡从身后拿出一个漂亮的柠檬磅蛋糕,黄的蛋糕本体上撒着柠檬细片,糖霜在外围裹了一圈,用緻的盒子包起。小看了一眼,对羽凡漾出笑容。 「哇!好漂亮,怎么捨得吃啊!」她接过,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 羽凡为了哄她吃饭,近期无所不用其极,曾经连整盘寿司都端出来过。 「是叫你吃,不是要你看,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的。」羽凡一边说着,一边想把蛋糕取出。 两人在走廊上左闪右闪,拆解着手上的纸盒。 「等一下啦!班导找我,你先陪我去一趟,晚点再吃。」她指了指前方背对着她们的教官,一个转身躲进教师休息室。跟教室不同的氛围,教师休息室总有股凝重的气氛。 羽凡很快地被隔壁班老师找过去间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班导的座位,儘管位子是空的。 小跟自己的班导不太,羽凡却与学校泰半的老师都处得很好,她可以绕行办公室一圈获得好几份糖果、蛋糕。她也想像羽凡这样人见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长辈缘吧,久了,也就释怀了。 她坐在小凳子上,四处张望着。 节庆的装饰品已经摆上,天主教学校特别有过耶诞节的气氛,每个老师桌上摆着红的小圣诞帽,亮晃晃的银、绿彩带悬掛在天花板上,连圣母像旁也摆了礼盒装饰品。 「晓,久等囉!」班导是一名娇小的女,约莫三十出头,一头俐落的短发配上朗的笑声,是很受学生的国文老师。她将手中的讲义放在桌上,出一张纸条。 「诗婷家里有事,请假两个月。」班导看着手上的纸条说着,顺道跟经过的羽凡打声招呼。羽凡偷偷戳小的脸,被她瞋了一眼。 「期末考完有个朗读比赛,老师觉得你应该可以。」班导拿下眼镜,了高度近视的双眼,略带疲惫地对她说道。完全,没有给人可以的觉啊!小在心里腹徘。 「怎么样?你有兴趣吗?诗婷跟我说,你陪她练习过几次。」小有些讶异的看着班导,她是曾陪诗婷练习过朗读,但那也不代表她比较有机会得名。羽凡凑过身子,吃着手上的小熊软糖,兴致地盯着她们。 「好啊!班导,我觉得小可以。」羽凡口齿不清的说道,拉过小的手举在空中。 「她又不是你班导,是我班导!」小没好气的说,每次都入别人的对话,不害臊。 「没差啦!班导,小可以啦!我陪她练习。」真不知道羽凡动什么歪脑筋,比赛的人又不是她,却比任何人还起劲。 「离比赛时间还有一个月,先专心准备考试吧!」班导笑盈盈地说着,伸手递给晓一份通知单,上面有此次比赛的相关讯息。 比赛时间是在某个礼拜五的下午四点,演讲题目以北宋大文学家苏軾的《赤壁赋》为主,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为辅,后面贴着的是朗读范围。 小伸出两隻手接住,顿时觉得有股沉甸甸的力随之落在肩上。 真的,要尝试吗?羽凡一脸势在必得,除了硬着头皮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小细细地读着纸上的比赛规范,除了要在限时内唸出文章之外,没有特别要求什么。 当然,可以看稿,不过按照比赛的常规,大部分的人都会偏好背起来再上台,稿子拿在手中只是安心,要跟评审眼神才是重点。 这样一来,好像也有理由晚回家了。 小想着要用什么方式跟母亲分享好消息,算是好消息吧?她抚着腹部隐隐作痛的位置。 「你要去哪?」羽凡勾住小的脖子,脸靠在她肩上,海洋香气正安抚着小的心。 她偏过头,人来人往的校园,大家渐渐习惯她们亲暱地举动。她自己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无时不刻的体贴跟安。 「上课啊!都上课五分鐘了。」她惊呼,拉着羽凡的手在走廊上小跑步。纸盒里的柠檬磅蛋糕轻轻摇晃着,她忽略一路上问好的学妹,笔直的往前跑。 刚踏进悉的大楼,羽凡便伸手拉住她,俩人的裙摆碰撞在一起,小低头,才发现她完全忽略了,与平常不同打扮的羽凡。 「今天有朝会。」羽凡酷酷地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检讨着自己的大意,居然对另一半毫不上心。 「你这堂是健教课,不要回去了好不好。」羽凡靠近小,举起手晃着纸盒内的蛋糕,神情里有一丝恳求,长长的睫朝她眨着。小微怔,体内异样的觉又开始氾滥,这就叫做,卵子上脑。 「那你不上美术喔?」小靠在墙上,以前她还会觉得有些罪恶,久而久之反而变成习惯。她开始怀疑,羽凡是不是早就吃定她容易心软的个。 「我想上你。」羽凡连大气都没一口的,神自若地说。 她的双手不安份地在小身上爬着,不愧是拿来画画的手,连摸人都这么巧。 小一瞬间恍神地想着,及肩的长发因为羞赧,遮住了半张脸。 羽凡停顿了会儿,不再出言调戏,牵起她的手走向顶楼,现在正是冷着的时节,缺少了太,万物彷彿都在沉睡。可是年轻的少女是不睡觉的,谈恋的人也是。 「干,太冷了吧!」小刚踏出门,就瑟缩到羽凡身后,直到走向一旁被建筑物遮蔽的角落,才缓慢地爬到一旁。 「要是被你妈听到你骂脏话,你就死定了。」羽凡假装生气的蹙着眉,双手在后。就算是要演绎一位生气的妈妈,也超没说服力的啊!小咯咯笑着,鑽进她的怀里。 「我妈要是知道你擅自帮我决定参加比赛,也会很生气的。」她抓住羽凡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便将脸藏回围巾后。 她们看起来像一坨蓝布料,毕竟在女校的世界,冬天的世界只有蓝。 「反正你妈妈也不可能会喜我啦!」羽凡意有所指地说道,句点留在这里。 她噤声,小没有忘记,她们俩个依旧不愿意谈开的那些事,就像房间里的大象一样,明明无法视若无睹,但她们却决定在房间内烛光晚餐。 羽凡专心地拆解着纸盒,最后将纸盒折好放在一旁,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一番话,让小没了声音。 妈妈,没有不喜羽凡。 其实,我有跟妈妈说了。 小在心里说着。 \ 「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小盘腿坐着,桌上依然是同一本数学习题本,上面没有答案,只有涂鸦。她偷偷覷着母亲的表情,关于这件事,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无论母亲的答覆是什么,她都坦然接受。 「什么事?」母亲略带威严地神情,在此刻看起来更为吓人。小觉自己全身上下的细孔都在呼救。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小在心里想着预备的口袋话题,还是下次再说好了。 「什么事情啦!」母亲拉高音量,有些不耐地看着小,顺手丢了一颗苹果过来。 「哪来的苹果啊!旁边怎么会有苹果啦!」小哇哇大叫,双手抱住头,用脚拦住正要滚下楼的苹果。 「晚上有人来拜拜,顺手就拿上来了。」母亲走过来拍了下她的腿,拾起苹果,坐在她身旁。 小言又止。 平常时候的母亲,其实是很好相处的,而她,只有母亲一个能谈心的对象。 换句话说,母亲同样也是,把她当成最重要的。 只是,往往在最重要的人面前,所有虚假的面具都会顿时隐形,显出最真实的一面。就算不是亲人,往的时候,若有一方先把对方看得比较重要,下了面具,对方有可能会因为太过震惊而转身就走。世上无数的人,都在关係之中,拔河着,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认输,都是因为怕受伤。 如果连她也拋下母亲就走,那—— 「臭小鬼,你是要不要说啊?」刚刚还拿在母亲手上的苹果,现在只剩果核,小乾笑,再不说点什么,母亲又要「黑化」了。 「妈,我好像有喜的人了。」小将视线摆在别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正下降到海底十万呎,而且搞不好,不会有人来救她。 「哦,看得出来啊!你每天都很开心啊!然后我像死人一样。」母亲不以为然地说着,脸上看不出别的情绪,彷彿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什么?真的吗?有吗?你怎么都不说?」小转过头看着母亲。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妈妈的眼睛吗? 「你又不是一个藏得住想法的孩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母亲笑着说道,看不出年过半百。母女俩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每个人最喜她们的地方,也是这双眼睛。 「但是我,喜的人是女生。」小支支吾吾地说着。 就是现在,将她垂降到海底十万呎的那条线,断开了。 她垂眼,觉得自己是天下最不孝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妈妈一定很困惑吧?好像不该草率地将这件事说出口。 「哦!不会啦!」母亲大笑,将果核投入垃圾桶。 小抬眼看着母亲的表情,想从她脸上获得解释。 「你不是同恋啦!」母亲完全不在意地说着,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海底十万呎漂浮着。 「什么——?」小急忙地开口,咬到舌头。 「你那个不叫同恋,她也不是。」母亲像是主治医生宣告着病情一样。 「因为在女校才让你有错觉,再正常不过,我也曾烦恼你会不会遇到这种事,但烦恼也没有用。」母亲叨叨絮絮的说着,还安地拍拍她的头。 「不是,你听我说啦!」小拉着母亲的手,想解释些什么。 她觉得好生气,这一切怎么可能只是错觉,或是所谓的,移情效应。 母亲释然又不当作一回事的态度,太令人气结了。 事实才不是这样。 「我真的真的很喜她。」在垂降到海底十万呎时,她一直担心自己会在水中溺毙,现在的觉,却像是赫然发现自己有鱼鳃能在水中呼一样,难以言喻。 我怎么会有鱼鳃啊? 「我也真的真的很你啊!」母亲咂咂嘴,准备到楼下拿第二个苹果来吃。 小坐在原位,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 明明,是如此真诚的,想要表达心上最重视的事情,却被当作是幼稚、不成的想法。 这样,算是被接受了吗?可是再怎么用力的去说服,也没有用吧。 难不成我想要被责怪吗?小倒了下去,闭上眼躺在铺上。 接下来的子里,母亲甚至提出要见羽凡的要求,说是想见见女儿在乎的「女朋友」,脸上带着半戏謔的神情。最后才说着,也会把羽凡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只不过,是把她们当作很好的朋友罢了。 \ 「好了!切好啦!」羽凡将切好的柠檬磅蛋糕到小手里,刚才的那五分鐘,羽凡全神贯注在这块完美比例的三角形上。 「你干么要我去参加比赛啊?」她有点嫌恶的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放进口中。糖霜在舌头上融化,她却无法受到甜美。 「参加比赛的话,我们就有比较多时间相处了,放学后。」羽凡低头切着自己的份,没有看她。 「就这样?万一我输了呢?全校都会去看,然后你只在意相处。」她生气的说道,将剩下的份用叉子随意地切开,放入口中。 太不负责任了!万一在全校面前出糗,那她决定直接休学。 「我很辛苦才切好的,你不要。不会啦!不可能啦!」羽凡气愤地指着蛋糕,一边反驳地说道。 「你又知道不可能。」小越想越害怕,她实在太大意了,要在全校面前朗读,全校面前,结果她完全没有推拒的就答应了,一切都是——诗婷的错。 「不可能,你要相信你自己。」羽凡突然有点严肃的说道,将手中的蛋糕放下。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生。好吧!你可以不相信别人,但你总相信我吧?」她看着小不置可否的表情,继续说着。 「就算我们...没有结果,我也希望你不会继续这样,封闭自己。」羽凡就是羽凡,又出了酷酷的表情,她别开脸,不知道是因为怕小生气,还是觉得害羞。 「我知道比赛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但你不做,怎么知道呢?」小看着过份认真的羽凡,哑然失声。手上的蛋糕不知不觉吃完了,空空的盘子装着冷空气。 的确不知道啊,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习惯一如往常的生活,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也许在几个瞬间,会对自己的现况到愤怒,却无从改变起,除了自怨自艾之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难道就想这样一直下去吗?高中生活是这样,未来也会是这样吗? 她没有回应,望着楼下场上跑步的女学生,有些失神。 人们都说,她们正在青绽放的年纪,可是她们自己却无从比较起,从未老过,怎会知道青的美好?不过就是拿来浪费而已。而等到能体会青有多美好时,她们也已经老去。 「好吧。」小点点头,她拾起放在一旁的通知单,深了口气。 「我会用尽全力的。」小笑着说道,也许长久以来,她缺少一个目标。 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就误以为这是生活的样貌,相信一切会转好的,等到那个时候,她也有勇气面对这段情了吧?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