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孟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胡新研很是推崇说道:“我相信二师兄,也相信二师兄看人的眼光,朝 很不错,我听说那只警犬原先还和他认识的,把警犬 给你们部门,你再 给你徒弟,这才是正解!” 何孟来:“……” 憋屈又没处发 ,一整个难受的要死。第一次,被小师弟“暗算”了! 第143章 何孟来走了一趟所长办公室, 去之前笑脸盈盈,回来后脸黑如锅底碳。部门里其他人不敢去触霉头,最后民主推选, 让张朝 做代表, 去问问究竟什么情况。 张朝 自己本身就担心警犬的情况, 当仁不让答应了,直直往何孟来办公室冲。 “你来干什么?”何孟来还在气头上,说话语气有些冲。 张朝 愣了下, 随手把门带上, 默默走过去泡茶。当清澈温热的茶水端到何孟来跟前时, 他的气又忽然发不出来了。 最终叹了声,说道:“你师叔今天不做人, 挖坑让我往里跳,他把那只警犬 到咱们部门了。” 张朝 心头一喜,但面上却不敢 太多情绪, “那师父,师叔有说后面是怎么个章程吗?这只警犬是放在我们部门治疗?还是和重点基地那边合作,共同治疗?又或者……” “你那点心思, 都写在脸上了。”何孟来直接拆穿。 张朝 顿时尴尬,但很快坦然了, 他和飞天是朋友, 关心朋友帮助朋友, 这事情很正常。 “师父, 我想帮助飞天, 我知道我的能力和技术都不如重点基地里的那些专家, 但我肯定是所有人里最用心的那一个, 我……” “行了, 不用你保证!这事情完完全全属于咱们了。” 何孟来说着又一脸愁苦,这事情搞的,他真对治疗一只有心理疾病的警犬没招啊! 张朝 却是高兴了,亲自去重点基地将飞天带过来,而后和姜酊几人开始分工,以确定之后的治疗方案。因为是警犬,在弧向研究所也算是难得的研究对象,部门里的人正好都空闲,一个个都想试试。 最后是姜酊出面打断,她看向温自鸣和洪晓雨,说了一个最直白的事实。 “我知道,你们都想参与治疗警犬,研究心理疾病这一块,但是别忘了,它是一只警犬,其警惕 和能动 完全不同于一般动物,你们甚至连它的身都近不了。” “那张朝 ……” “他不一样!没发现么,警犬对它并不抗拒。” 姜酊的观察很仔细,她从接收警犬时就注意到了,无论是云市那边的人还是犬,都对张朝 有不一样的对待。那位高警官只说是旧识,是朋友,但姜酊却始终觉得,里面肯定还有一些不为外人道也的关系。 她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张朝 上进,人又勤奋老实,她愿意帮他一些。 洪晓雨听完不由撇嘴,“姜酊姐,我看你就是有私心,就是想帮张朝 ,警犬什么的都是借口。” 姜酊却直接笑了,没有否认,“嗯,确实存了私心,何医前几天和我透 要让我当徒弟的想法,我考虑再三,觉得这件事不错,准备答应了。” 一旦成为何孟来的徒弟,那她和张朝 的关系就更近了,帮自家人,没 病。 洪晓雨瞬间被 引了注意力,这消息可比警犬震撼多了,“姜酊姐,你真的要当何医徒弟?那张朝 先入门的,你这算是师妹?” 可是姜酊比张朝 大好多啊,这一声“师兄”怎么叫的出口! 姜酊却笑,“我像是当人师妹的样子?” 温自鸣一下子猜透其中关键,忍不住 出惊讶的表情,“何医要破了规矩,让你当张朝 的师姐?那何医是真的重视你。” 这么说着,两人都对姜酊羡慕不已,一时之间对警犬的研究治疗都不那么热络了。 张朝 完全不知道这一茬,只听姜酊和他说,警犬的事情就拜托自己了,他顿时高兴极了。 “姜酊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飞天,会用心为它治疗的。” “嗯,我那边还有个研究课题,人手不够,胡勒就带过去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会努力的。” 张朝 在部门成立了独立项目,就治疗心理疾病的警犬这一块,既是负责人,又是主理人。所有人似乎都很忙,他一个人跑前跑后的亲自跟进各种材料。 一切手续办完后,张朝 怀着 动的心情,朝着观察室走。警犬就在那里,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它。 然而和预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没有老朋友见面时的寒暄,警犬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愿意和他打。它的眼神明明认得他,却如同看待陌生人一样,安静且沉默的望着他。 又或者说,那目光 本没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就是个透明的媒介,穿越过去,直直的看向外面。 颓废,自暴自弃,麻木不仁,这是张朝 对警犬的认知。 他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儿,走过去,挨着警犬坐下,“飞天,我听高队说了,有关于你训导员的事情,还请节哀。” 因为警犬的特殊 ,张朝 请求关掉监控,所以现在他说话没了太多的顾忌。 “飞天,人死不能复生,你的训导员拼命保护你,那是一种本能吧,他应该很 你,你是他的搭档,是他的战友,是他身边最亲的朋友,你现在这个样子,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很伤心。” 警犬无动于衷,甚至因为这些话,很干脆的扭过头,不愿意再看张朝 。 张朝 默了下,后面的话一个字没说出来,他忽然想到自己外公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很小,对死亡没有太多的认识,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哭,他也跟着哭。 可是这个所有人里,并不包括他的母亲,小小的他不懂,跑过去站在李茹跟前,用自己的小手使劲摇她。 “妈妈,你为什么不哭?你不伤心吗?” 那是他过去多年都无法忘却的一幕,他的母亲忽然神情悲戚,眼眶红的厉害,眼泪已经在眼周围打转儿了,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抱着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差点将他 的 不过去。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艰难的哽咽,“ ,我没有爸爸了。” 那时候的他才多大,也就六七岁吧,而那时候的他妈,也就三十出头,即便嫁人也还是父母的宝贝,她那样年轻又有活力,完全是还带着小女儿心态的。 张朝 记得,那时候跟着他妈回外公外婆家,他妈还是经常和父母撒娇,他外公那时候就笑骂,说“你这多大的人了, 还在呢,你比他还小”。 他妈却说:“那有什么,我多大不还是你女儿,我跟我爸撒娇卖乖,天经地义!” 后来,他外公突发疾病去世,他妈知道消息后赶过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到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所有人都劝她节哀,和她说着一大堆的大道理,可是他妈脸 越来越冷,最后差点在灵堂上大闹。 “我为什么要节哀,我没有父亲了,我为什么要节哀?” “你们没有突然失去亲人,你们不知道这种痛,却要一遍遍和我讲大道理,一次次往我心口上戳,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我李茹今天哭不哭,我爸都不会重新活过来,而我伤不伤心难不难过,不是做戏给你们看,我为什么要哭,我凭什么要哭!” 张朝 从回忆中 离思绪,再看警犬,竟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个“恶人”。 他没有 同身受,未经他人苦,又凭什么劝说他人节哀?劝说他人想开些? “生活还要继续,做人要向前看,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生死有命,谁都要这么走一遭,或早或晚,我们要学会放下。” “人从出生就注定了死亡,谁也逃不掉的,没有谁会在你的生命里停留一辈子,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是过客。” 这些劝人的话比比皆是,张朝 现在却觉得,这些话真特么假大空。 谁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可是悲痛来临时,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伤心是一种情绪,从开始到结束,如果可以人为控制,那人还是人吗? 情最不可控,失去最亲的人,这种痛苦,除了自己,无人能懂! 张朝 陪着警犬坐了一下午,他之后一句话没说,只安静地陪在它身边,偶尔会出去一下,拿进来一些食物和水,也不催促它吃,只是默默摆在一旁。 下班时间到了,张朝 这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声音很轻很轻,“别饿肚子了。” 晚上临睡前,张朝 抱着哈士奇,一下一下抚摸着它的 发,声音轻叹,“我觉得飞天的心理问题,需要的不是什么治疗,而是时间。” “啊?”哈士奇抬头,一脸懵。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没有很真切的 受过,我外公外婆去世时,我其实年纪还小, 触不是很深。但是我自己做假设,如果我现在的家人离开我,那我肯定会崩溃的。” 他生活在还算温馨的家庭当中,除却父母,爷爷 对他的关心是最多的,不说张建国和李茹,他只要稍稍想到,如果是张宝忠或者李翠花忽然离开他,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就特别的痛。 “我自己都可能做不到吧,有什么资格让飞天一定要向前看。”张朝 自嘲一声。 哈士奇忽然就想到自己了,它现在把铲屎官当成最亲最亲的家人,如果铲屎官忽然死了,只剩下它孤零零一只狗,那它该怎么办? 没有人再每天牵着它跑步溜达,没有人再每天给他准备好吃的狗粮,还细心地摆成 心形状,也没有人会时不时的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它,经常给它顺 抚摸…… 哈士奇越想越难过,最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可是渐渐地,难过的情绪越来越浓,最后止不住,一整只嗷起来。 它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扒拉在张朝 身上,声音大的整栋房子都能听见。 胡勒从美梦中被吵醒,乍一听到这“嗷呜”声,心里一个咯噔,还以为家里来 了。 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这特么是哈士奇的嗷叫声啊—— “张朝 ,你怎么欺负大花了,这怎么哭的跟死了爹一样!”胡勒一脸郁闷推开对面的门。 张朝 正在手忙脚 的安抚哈士奇,见胡勒进来,又听到质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没对它怎么着。” “你没打它骂它,它就哭的快要厥过去了?”胡勒表示不信。 张朝 扶额,“真的,我发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它忽然就……这样了。” 哈士奇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苦的,伤心的不能自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整只狗瘫在地上,来回滚着。 声音哽咽,说话断断续续的。 “呜呜……我不要你死!” “呜呜……铲屎官,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呜呜……铲屎官,你死得好惨啊~” 张朝 听懂这些话后,整张脸都绿了。尼玛,老子还活着好好地! 第144章 第二天, 哈士奇的眼睛不出意外的肿了,肿的跟核桃一样,只剩下一条 能够勉强看得清楚外面的世界。 张朝 瞧着狗子这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 它自己脑补一出大戏, 哭的忘乎所以,然后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真要说你一句话该。” 张朝 拿过冰 巾,慢慢给哈士奇的眼睛做冰敷, 在对方胡 睁眼 动时又厉声呵斥。 “别动, 再不乖, 我让你这么肿着跟我去上班。”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