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林疏月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和哥哥的相处,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是真实存在的心动。 她可以确定,这心动名为喜,绝不是寻常兄妹之间会出现的情。 话又说回来,他们本就不是寻常兄妹,没有从小一起长大,一切瞬间变得情有可原。 她躺在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怎么能喜喜亲哥哥呢,这是绝对不会被社会接受的惊世骇俗之举。 为什么呢,只是一个月而已,趁现在用情未深是不是还可以挽回一下。 她拿起手机搜索“为什么会喜亲哥哥”,想着得知道问题源才能对症下药。 搜索结果显示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困扰,有不少人在网上提问,她松了一口气,点击网页。 一路浏览下去,她开始不淡定了,眉心愈紧。 她被科普了一个名词:遗传引。 “遗传引(Gic?sexual?attraction,GSA)是指在近亲之间的引。一般多发生在成年后第一次相见的兄妹间。特别是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或者姐弟会有一种天生的引力,这是由于双方有着相同的遗传基因所致。” 相同的遗传基因几个大字重重地落在她的视网膜上。 与生俱来的连接,让她如何除去?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林疏月实在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见了月老,她问他为什么玩忽职守点鸳鸯谱,她不可以喜哥哥。 一身红衣的老头拄着拐杖,神神叨叨地念着:“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那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吗?” “生离死别。” 说完,月老转身要走。 “不要!” 林疏月从梦中惊醒,心痛地快要窒息。 她下意识去眼,却摸到一片润,是眼泪。 她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回忆荒诞的梦境。 生离死别,只是听起来心就那么痛。 转头看了一眼闹钟,时间还早。 晨光熹微,这座城市渐渐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起洗漱,下楼和姑姑说还有作业没补就不在家吃早饭了,然后匆匆出门。 开学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哥哥同行。她需要一点时间独处,想一想该怎么面对哥哥。 校园里的行人寥寥无几,银杏的叶子几乎掉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细碎金黄的桂花,藏于枝叶间不甚起眼,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食堂门口的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格外悠闲。 吃完早饭从食堂出来,入目就是教学楼前的大屏幕,轮番显示着高考倒计时和喜国庆的标语。 不知何时,高叁的台都挂上了为高考加油的巨型条幅。 “高叁不博一生白活,高叁不累人生无味。” “不为失败找理由,要为成功找方法。” …… 距离高考只有八个多月了,也就意味着她和哥哥的相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年。 所以她要好好珍惜,而不是躲着哥哥。只要她不说,不做出逾矩的行为,就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意,不是吗? 等到哥哥去上大学,她们自然会分开,所以不用担心。 哥哥成绩那么好,完全可以去首都最好的大学,绝非他们这个二线省会城市的池中之物。 林疏月长长呼出一口气,顿觉神清气,豁然开朗。 * 徐近下楼没有看到妹妹,以为她还在睡觉。又返回楼上,敲了敲她的门,没有人应。 “我进来了。”他说完,打开门,房间却空无一人。 心里一空,有种不好的预。 他飞奔下楼,跑到厨房,急忙问道:“妈,圆圆呢?” “你慌什么,她去学校了,说还有作业没写完,要去学校补,现在走了二十分钟了吧。” “哦。” 徐近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态。 早饭食不知味。 路上,一个人踽踽独行,身边空的,难以忍受。 进班之前,他绕道经过高一十九班,看到妹妹在背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 晚上放学,刚出校门。 徐近就朝她伸出手,一脸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林疏月用眼神询问他的意图。 “我的手很凉。”需要你来暖暖。 她看着他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即使哥哥要吻她,恐怕她也不会躲开。 反正只是牵手而已,她走近把手递给哥哥,在校服口袋里,十指相扣。 从此以后,无论上学放学,出了大门,徐近就二话不说牵住她。 * 周下午,房间的书桌前多了一个人。 林疏月头一次进哥哥的房间,忍不住环顾四周。 整洁干净,简约舒适,蓝白主调,和他的气质很搭。 “看什么呢?” “啊?没有。”走神被抓了现行,林疏月慌不择路抓起杯子喝水掩饰。 “那是我的杯子……” “咳咳——”她呛得眼泪汪汪,“对不起,我不是……咳咳咳,不是故意的。” 徐近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没事,我不介意。” 原来太好看的人不适合当老师,因为上课的时候你只会看他的脸,沉美貌,无法自拔。毕竟,美之心,人皆有之。 “刚刚是不是没听懂,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不是,我们歇一会儿吧,你不累吗,哥哥。” “不累,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觉得累呢。 “哥哥,我们聊聊天吧。”林疏月扣着桌腿,一阵纠结。 “好,你说。” 她很想知道哥哥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服从基因的控制,被她引。 换句话说就是,你喜我吗?她不敢直接问,甚至不敢看他,怕自己的喜从眼睛里跑出来。 所以,再开口时就变成:“哥哥,你有喜的人吗?” 她紧握着杯子,等待他的答复。 徐近微微抿,不解道:“什么是喜?”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复。 被那么多女生喜的人却不知道喜是什么觉,说出去应该没人会信。 但她相信,这句话也许侧面印证了哥哥没有喜的人,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哥哥那么聪慧的人,平里为人处世都谦和有礼,进退有度,怎么在个人情方面那么迟钝呢? 林疏月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有人跟你表白,比如校花夏然,你是什么觉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疑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喜我这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 哥哥为什么如此评价自己,好像他本不值得别人喜。 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你还没有解答我的疑惑,给你削个苹果当作报酬好不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