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弯弦月稳稳的悬在夜空,四周稀稀拉拉的点缀着几颗星子,偶有薄薄的云层飘过,原本明朗的月儿瞬间变得暗淡模糊。 “嬷嬷,月夕快到了吧。”杨氏看着弯月突然问。 “再有半个月就到了。”向嬷嬷应道。 杨氏颔首,再没说话。 翌清早,李锦下了早朝便直接来到如意院儿看望杨氏。 杨氏昨夜三更醒后,之后便没有再睡着,是以一大早神情恹恹的。 即便上了妆容,仍然掩盖不了疲倦之。 杨氏坐在饭桌上等李锦一起用早膳,却忍不住哈欠连天。 李锦在杨氏的对面坐下,只温声关怀道,“夫人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杨氏掩面打了个哈欠,才对李锦道,“也不知怎的,近来总是梦见二嫂嫂。” 闻言,李锦颌首,“你与二嫂嫂素来好,她去了,你一时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杨氏只摆摆手,对李锦道,“老爷说的是,咱们不说这个了,省得影响老爷用膳心情。” 李锦凝视杨氏片刻,只温声道,“你能放下便最好不过。”言语间皆是关切之态。 “是。”李锦的关怀让杨氏心下温暖,只柔声应道。 二人吃完饭,杨氏又问起,给姚老夫人请太医的事情。 李锦只道,已经跟中的一位周姓老太医说好了,只要过府接人便可。 杨氏没想到她随口提起的事情李锦会这般上心,杨氏心下,看向李锦的眸子里又增了几分柔情。 据李锦说来,这位周姓老太医,很是擅长通经活络这一块儿。 姚老夫人四肢健全,会瘫痪,极有可能是因为经络堵,李锦便是顺着这个方向找到了周老太医。 周老太医号称为银针圣手,最擅长的便是扎针通经络这一块儿。 听完李锦一席话,杨氏瞬间觉得姚老夫人恢复的可能极大。 当,杨氏按照李锦给的地址将周老太医接到了宁昌侯府。 沁心院 周老太医为姚老夫人诊脉过后,紧接着又替她扎了针。 一旁的赵氏眼瞧着老夫人头被银针扎的跟刺猬似的,心下只道,这杨晓娥找来的这太医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也不怪赵氏会这般想,这周老太医据说有七十岁了,头胡须花白一片,眯着一双老眼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准确的位。 只杨氏心里很信服这位周老太医,毕竟,这周太医是李锦亲自求来的。 这周太医原本已经退休了,一般人想请他看诊,人家还未必会给面子。 待周老太医拔完银针,又问,谁是这个屋里的儿媳妇。 赵氏主动站出来。 周老太医让赵氏走到跟前,跟赵氏说了姚老夫人身上的几处位,代每隔三个时辰要按摩一次。 这样的按摩都要进行,不分黑夜白昼。 赵氏害怕自己一个人记得不准确,又拉了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一同听着。 赵氏的意思很明确,老夫人这个样子,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还要夜不分的每隔三个时辰要按摩一次,这可是个苦差事儿,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 代完按摩的事情,周老太医又看过原来的药方子,将原来药方子调整了几味药,这才作罢。 杨氏携同赵氏一行,送周老太医到府门口,千恩万谢一番才让人送了周老太医离开。 送走了周老太医,杨氏又回到沁心园去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 走前又听说于氏最近身子不利,又去看望了于氏。 知道杨氏要去看望于氏,赵氏很热络的也要一起去看望于氏。 对于赵氏的热切态度,杨氏自然欣然答应了。 算算子,于氏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月份不大,可于氏的肚子却很显怀,看样子仿佛有五六个月了。 对于于氏的肚子,赵氏只笑说,于氏可能怀的是双生子。 于氏听着赵氏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真若是生了双生子,还怕杨伯齐不给她扶正? 自决意跟了杨伯齐的那一起,于媚儿无一不盼望杨伯齐给她妾室扶正。 如今刘氏才死不久,她自是不好现在跟杨伯齐提起这事儿。 故此,这事儿于媚儿打算过两个月再提。 杨氏在于氏的院子里并未待多久,只简单的跟于氏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便以府上内务繁忙为由回府了。 三后,杨氏收到消息,说姚老夫人病情有所好转,另一只手的手和脚都有了知觉。 这个消息让杨氏很欣,紧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书房的李锦。 李锦得知这个消息也很欣,只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人平里吃斋念佛,积德行善,好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杨氏听着甚是顺耳。 只不过,饶是杨是今心情再好,待她看到书房墙壁上苗若舒的画像时,握着帕子的手愣是掐穿了手里的丝帕,手心也渗出了些许鲜红。 害怕李锦在她脸上现什么,杨氏并未在书房久留,只关切李锦让不要过度劳累,注意身子,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李锦的书房不轻易让人进,尤其是李锦不在书房的时候,是任何人都不得进的。 杨氏知道李锦的规矩,平里也极少会去书房,只今太高兴,迫不及待的要跟李锦分享这个消息,这才主动去了书房。 饶是过了这么多年,杨氏再一次看到苗若舒的画像时,仍是隐藏不了心中的妒忌心。 这么多年来,李锦虽与对相敬如宾,从未与她红过脸。 可亲眼见过李锦对苗若舒的宠,杨氏又岂会甘心只与李锦夫互相尊重,她要的是李锦的心,要的是李锦对苗若舒那般毫无保留的宠。 但杨氏知道,这辈子她怕是都等不到那一天。 毕竟,李锦已经将自己唯一的一颗心毫无保留的给了苗若舒。 她妒忌,她恨,可是她又能如何?人都已经死了,饶是她有再多的手段,再多的心机那又如何? 还是一样白费心机。 这天,管家杜仁正在府门口敲打两个看门的小厮呢,双目眼神一瞥,便看到一行大队伍朝这边驶过来了。 杜管家只盯着那行大队伍,眼睁睁的瞧着为首的一辆马车最先在府门口停下。 杜管家一瞧着这阵仗,大约猜到是里来人了,是一刻也不敢怠慢,紧忙下了台阶上前接。 待马车停稳,车辕上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小子跳下车,只对着杜管家瞧了一眼,杜管家紧忙接话道,“在下是这府上的管家。” “麻烦这位管家给你们的主子通传一下,就说内务府的人来下聘礼了。”小太监语气温和,只不紧不慢的对着杜管家说道。 杜管家闻言,心下微惊,不过面上不显,只态度恭敬道,“请各位稍等,在下马上让人进去通传。” 杜管家说着立刻转身吩咐门口的小厮进去通传了。 李锦今不用上早朝,是以杨氏张罗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牡丹厅一道用早膳。 牡丹厅内,大家早膳还没用完,便见杜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杨氏放下碗筷,只道,“这般慌慌张张的,究竟生了何事?” 因着那小厮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是以这会儿显得有些气吁吁的。 他只匀了匀气息,对杨氏禀报,“回夫人的话,是内务府的人来下聘礼来了。” 这话一出,屋内饭桌上的人目光齐刷刷的朝小厮这边望了过来。 似乎生怕自己的耳朵刚才听错了一般,所有人都静止了手里的动作,竖着耳朵听杜管家如何说。 “内务府的人来下聘礼了?”杨氏也有些惊讶,忍不住疑问道。 小厮点头,“没错,这会儿人还在外边等着呢。” 众人闻言,再一次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李若初。 无疑,内务府的人来下聘,这对象自然便是即将要嫁人的李若初了。 因为除了李若初,府里的女子都还未曾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呢。 “哐当。” 是饭桌上瓷器坠落摔碎的声音。 听那小厮那般笃定,厅内,饭桌上的李若兰拿着帕子的手猛然一抖,紧接着跟前的饭碗和调羹便都掉落在地上。 李若兰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紧忙从座椅上起身,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瓷器碎片儿。 “啊!!!” 瓷器太过锐利,李若兰指尖被划伤了一条口子。 伤口不浅,指尖鲜血立刻渗出。 “二小姐,您没事儿吧?”一旁有婢女连忙蹲下身子,顺手拿了自己的帕子就给李若兰将伤口包扎起来。 李若灵也偏头看自家姐姐,“姐姐,你手受伤了啊。” 李若兰起身,看着大家都望着她,只歉然的笑了笑,“我没事儿,不用管我” 李锦道,“若是伤口深,就请大夫瞧瞧。” “不用不用,只破了一点点皮而已。”李若兰连连摇头。 杨氏有些担心李若兰,可碍于前院儿内务府的人还等着,只吩咐向嬷嬷,让扶李若兰去房间休息,顺便再请个大夫进府看一看。 李若兰眼下哪里有心情休息,更没有心情看大夫,她只上前对杨氏道,“母亲,女儿是真没事儿,咱们还是赶紧去前院儿看看吧。 太子殿下这么快就来下聘了,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手上的这点儿皮外伤。 经李若兰这般一提醒,李锦点头,同意大家一同前去。 于是,哗啦啦一屋子人都往前院儿而去。 前院儿里,杜仁正在和一位手持拂尘的太监装扮的人说着话,态度很是恭敬。 待走近,众人才看清,原来那手持拂尘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里内务府的大总管,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高公公。 因着几个月前,圣上那道赐婚圣旨正是这位高公公宣读的,这前后时间相隔并不远,是以,众人一眼就识出高公公的身份。 李锦上前,主动与高公公寒暄客套,“不知高公公前来,有失远,还望高总管莫要见怪。” 高公公闻言,面上只出标志的笑容,两眼笑眯眯的,只冲李锦微微点头,“李相客气了。” 手中的拂尘一挥,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与李家嫡长女的赐婚圣旨已下,今咱家是受命来送大聘之礼的。” 高公公说着,身后跟随的小太监立刻递上了一份礼单,高公公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礼单,亲自递给李锦,只道,“这是聘礼礼单,还请李相与夫人过过目。” 李锦恭敬的从高公公手里接过礼单,随即展开,与杨氏一同仔细过目。 趁着李锦与杨氏二人过目礼单之际,只听高公公开口说道,“李家大小姐端庄贤淑,仪态大方,李相真是好福气。” 李锦收下礼单,只与高公公客气道,“高公公谬赞了,此女顽劣,后进还需太子殿下与公公多多照拂才是。” 杨氏眉心微蹙,面上只挂着标志的微笑。 对于李锦的客套话,高公公只微微颔首,“李家大小姐自是个有福气的。” 随即拂尘一挥,门外立即有人开始照着礼单往府里抬东西。 府门口有个小太监在唱礼单,下人们每抬进来一样,那小太监便亮着他的尖细嗓音高声唱报一句。 天才本站地址。阅址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