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嫔妃子疑惑道,“妹妹如何这般说,咱们的皇上可还身强力壮着。” 但见云昭仪冷哼一声,“姐姐没听到太后刚刚称那姑娘为孙女儿吗?姐姐何时见过谁让自己的孙女儿做儿媳的。” 云昭仪这般一说,众人才恍然。 对啊,太后是称呼那小姑娘为孙女儿来着,成了孙媳妇儿可不就跟孙女儿一样。 只是,众人一时没猜透,太后所属意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呢? 刚刚这位被太后称作孙女儿的姑娘,又是哪家大人的小姐呢。 月夕宴上,后所有的女眷只有淑贵妃一人有资格去了。 是以,这些嫔妃们可是都未曾见过李若初的,此刻,也只能妄加揣测。 此时,众位嫔妃的这些讨论,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正好经过的容贵人耳朵里。 容贵人并未打算跟这帮人扯上关系,听完了这些话,转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容贵人转身的身影,却落在云昭仪的眼里。 云昭仪冷冷一笑,心道,容贵人这会儿八成又该去一趟永了。 对于这容贵人,云昭仪可并不看好。 说起这容贵人,也是可怜,好歹也是膝下育有皇子的人,偏一把年纪还是个贵人。 寄人篱下,委曲求全,半辈子活得跟孙子似的—— 云昭仪猜的不错,容贵人离开御花园之后,径直去了趟永。 而容贵人则一字不漏的将自己在御花园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淑贵妃。 淑贵妃听了这话,只微微诧异了一瞬,之后,便也没多大情绪起伏。 事实上,淑贵妃知道那些嫔妃口中的那位姑娘是谁。 更知道,太后此举是为何意。 只是,令淑贵妃诧异的是,那老太婆居然这么早就将那对玉镯给了那女子。 不过,转念一想,不过一对玉镯罢了,她还不放在眼里。 要说这对玉镯,淑贵妃奢望了这么多年,到如今,早已不再奢望了。 因为她知道,皇上本就没有另立新后的意思。 而皇上不愿另立新后,至少有一半是那老太婆搞的鬼。 想到这些,淑贵妃心里便恨,恨那个女人,恨那个老太婆。 是她们,阻拦了她杜嫣然的登上后位的所有希望。 总有一,她想要的,都要一一拿到手—— 这厢,李若初挽着太后回了慈安之后,又陪着太后一道用了午膳。 用过午膳之后,太后又留李若初在屋里聊家常。 聊完家常,太后便在屋里歇下了。 并且要求李若初就在屋外陪着,说什么觉后醒来第一眼就要看到她。 对于太后的这个奇葩要求,李若初虽觉得奇怪,可到底也没拒绝。 她只当太后就像个老小孩儿一样,想要人陪着。 太后睡在内室,李若初便在外屋陪着。 实在是因为无聊至极,李若初等着等着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若初醒来的时候,里屋早已没了太后的身影。 出了屋子,只见太后哈着身,在园子里正提着水壶浇花呢。 “祖母,我来帮您。”李若初伸了个懒,蹦蹦跳跳的就朝太后奔了过去。 太后闻言,转身看向李若初,看到李若初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由和蔼的笑了起来。 祖孙俩有说有笑的浇完花,如姑姑这厢已经安排好了晚膳。 太后这边的晚膳,依旧跟中午一样,清一的素菜,不见半点儿荤腥。 不过,李若初却吃得很开心,尤其今一天跟太后在一起,李若初第一次受到一种名叫温馨的东西。 李若初想着,这种觉,便是人家所说的跟家人在一起的温馨吧。 陪太后用完晚膳过后,李若初又扶着太后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直到夜幕降临,门口有一个小女在如姑姑跟前说了什么,如姑姑又转达给太后。 紧接着,太后便对李若初道,“天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李若初看了看天,只对太后笑着说道,“那孙女儿明再来陪您。” 太后闻言,笑容面,“去吧去吧。” 李若初对着太后矮身行了一礼,便转身朝西厢的住处而去。 因着李若初是陪着太后,是以,明语和丁香二人并未跟来,李若初只让两个小姑娘自个儿玩着。 陪了太后这大半天,李若初心情还愉悦的,一路上背着手,踢踢踏踏的朝西厢的住处走去。 只待李若初刚穿过月亮门,便被眼前的所看到的景象诧异得怔住了。 西厢的小园子里,挂了五颜六的灯。 灯不仅颜丽,就连形状也是各异,或是圆形,或是方形,或是八角灯。 琳琅目的灯让李若初一时看花了眼。 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可瞧着四周,这里分明就是太后给她安排的住处啊。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面,一阵浓郁的桂花香面扑进李若初的鼻端。 “真好闻。” 李若初忍不住猛了一口香气,心中只觉得奇怪,这金秋十月哪里还会有桂花香? 再者,她记得,这个园子里似乎并没有桂花树。 疑惑间,耳边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呼应,婉转缥缈,宛若天籁之声,不绝于耳,沁人心脾。 听着这宛若天籁的笛声,李若初索迈出脚步,下意识的循声而迈步。 刚走了两步,便见一玄身影缓缓走上拱桥,随即在桥上站定,而那人面对的方向正是李若初的方向。 便是那玄身影一出现,李若初便认清了那人的身份。 这个身影,便是她闭上双眼,也能在脑海中完美的浮现。 李若初脚步未停,应着笛声的节奏缓步朝桥上的玄身影缓步而去。 就在李若初距离那拱桥三尺之距,桥下溪水中的鱼儿突然快的跳跃出水面,此起彼伏,甚是壮观。 李若初望着溪水水面跳跃的鱼儿,不由得抿嘴一笑,心头也划过一抹愉悦的情绪。 李若初收回视线,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清亮的眸子里有一抹光亮闪过。 歪着脑袋盯着眼前的男子瞧了一会儿,终于朝那人迈出了脚步。 那人见李若初缓步朝他走来,脚步未动,只站在原地等待眼前的女子走近。 李若初走到男子跟前,歪着脑袋宁心静听,直到一首曲子完毕。 那人吹奏完之后,只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黑眸中眼神温柔至极。 李若初见那人吹完,很给面子的鼓掌一番,随即又伸手在那人的肩头拍了两下,笑得眉眼弯弯,“好夫君,干得不错,此举甚得老娘心。” 不错,这奏笛之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李若初的未婚夫秦瑜。 李若初的言语让秦瑜忍不住角上扬,他只拉了她的手,黑眸看向眼前模样俏丽的人儿。 神情温柔,对着李若初柔声说了一句,“若初,生辰快乐。” 此言一出,李若初明显愣了一下。 等等。 刚刚秦瑜跟她说什么? 生辰快乐? 所以,今是她李若初的生辰? “今是我生辰?”李若初笑看着秦瑜的一双黑眸,眼神明显有些疑惑。 闻声,秦瑜目温柔的看向李若初,不笑了笑,“你不记得了吗?今是你十六岁的生辰。” 李若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解释道,“我自幼在乡下长大,从未过过生辰,而且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是几时。”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过生辰,李若初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前她可是从未过过生辰的,即便是在前一世,李若初也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到底是何时。 李若初的一句从未过过生辰,却让秦瑜顿时眼眶微酸,忍不住伸出长臂,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 “若初,从今以后,我每年都给你过生辰,好不好?”秦瑜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双臂俨然将怀里的女子拥得更紧。 李若初被秦瑜突然之间的煽情得有些无所适从,她试图推了推跟前的男子,不过,却并未起到什么效果,反而被抱得更紧。 李若初没法子,只由着他抱着。 好一会儿之后,李若初才伸手回抱了下眼前的男子,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这样,不就是个生辰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秦瑜仍旧拥着她不愿放开,李若初突然狠拍了几下秦瑜的后背,一副没好气地样子,“我说秦瑜,你不是给我过生辰吗?几盏灯笼,吹一首曲子这就完了?” 秦瑜闻言,终于松开了跟前的女子,双眸宠溺的看着她,但笑不语。 似乎在等待对方将话说完。 李若初噗嗤一笑,朝秦瑜伸了伸手,“看什么看,生辰礼物,赶紧的。” 话音才落,但见秦瑜眉眼含笑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只玉簪,随即亲手进李若初的间。 刚刚秦瑜拿出来的时候,李若初看了一眼,是一只玉簪,不过簪头的造型,她倒是没能看清楚。 见秦瑜亲手给她上簪,李若初只歪着头看向秦瑜,“怎么样,好看吗?” 秦瑜闻言,微微颔首,“好看。” 听秦瑜夸她戴着好看,李若初忍不住在他跟前转了个圈圈,“那么,我美吗?” 闻言,秦瑜眸底的笑意更深了,“美。” 李若初听着秦瑜不解风情的回答,只继续问道,“那么,你说一说,我有多美?” 秦瑜闻声笑了笑,长臂尾伸,大掌握住李若初的小手,双目温柔,“美得让我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陪着你,一生一世。” 听着秦瑜这番话,李若初才意的笑了。 伸手环住男人的壮硕的身,埋首在他结实有力的膛,耳边受着他口有节奏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李若初伸出双手,出白皙手腕上的两只翠绿的玉镯。 秦瑜看到李若初手腕上的玉镯时,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啊。 这对玉镯他是见过的,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片刻之后,秦瑜才缓缓说道,“是祖母送的吧。” 秦瑜面上神情的变化,李若初自然看出来了。 听到秦瑜这般问,李若初缓缓点了点头。 李若初仰头看着秦瑜,总觉得她手腕上这对镯子对秦瑜有着不同的意义。 其实,李若初只要稍加想想,这件事情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秦瑜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而太后也说过这对镯子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说不定,这对镯子之前属于过先皇后。 便在李若初猜测之际,秦瑜伸手摸了摸李若初手腕上的那对玉镯。 好一会儿,秦瑜才缓缓说道,“这对镯子是太祖皇帝亲手打造,在与太祖皇后大婚之,亲手给太祖皇后戴上,自此,这对镯子便传承下来,并且只传给历代的皇后。”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对玉镯,曾经由太后亲自给我母妃戴上,幼时,我曾经常看到母妃戴上它,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只会在重要的场合戴。” 李若初没有问秦瑜,为何这玉镯被太后赠与了先皇后,为何最后又回到了太后手中。 只伸出双手,捧了秦瑜的俊脸,冲他挤了个灿烂的笑容,“咱们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今儿我生辰,你得开心点儿,你得陪我。” 看着眼前女子明媚的笑容,秦瑜的面上终是了笑意。 李若初目光看相园子的灯,问秦瑜,“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秦瑜闻言,微微颔首。 李若初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手艺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拉着秦瑜看望灯笼,李若初又拉着秦瑜看向桥下的溪,又问,“你是怎么让它们跳出水面的?用的什么法子?” 对于这,秦瑜卖了个关子,“这个,不可说,除非” 李若初见秦瑜不肯说还卖关子,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除非什么?” 秦瑜闻言,只勾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朝李若初俯身,指了指自己左边的俊脸。 李若初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好你个小闷,居然想骗我的亲亲,门儿都没有,老娘突然对你这法子不兴趣了。” 抱着双臂扭身看向一边,一副你说不说的样子。 李若初这般,其实不过是将法。 只不过,她没想到,秦瑜那厮居然真的就不说了。 李若初正想骂人,便见秦瑜突然握住她身侧的小手,直接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 李若初冷不防被秦瑜这么一带,吓了一跳,待二人飞身上了房顶,李若初才对着秦瑜没好气的?说道,“你干嘛,太后的房顶你也敢随意上。” 秦瑜闻言,只但笑不语。 今儿的月儿并不明亮,时不时的有云层遮住了月儿。 而月儿似乎并不乐意被遮掩自己的光芒,只努力的与云层做着斗争,时不时的自云层中钻出来脸。 只没多大一会儿,月儿再次被遮住,于是,月儿再次开启她与云层作斗争的模式。 秦瑜便和李若初肩并肩的坐在房顶赏月,看月儿与云层作斗争。 微风轻轻拂过,李若初的鼻子再次嗅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味儿。 见李若初闻这味道,且疑惑这味道的出处。 秦瑜只笑看向李若初,“你喜这味道?” 李若初闻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瑜所问的喜不喜是指的这时不时的浓郁的桂花香。 “这香味儿是你出来的?”李若初好奇的看向秦瑜。 秦瑜颔首,“你若喜,回头我便让人将调好的香送到溯洄阁去。” 李若初闻言,只笑眯眯道,“好。” 二人静默一阵,秦瑜突然看向李若初,深情说了一句,“若初,我喜你。” 李若初闻言,愣了一下,偏头看向秦瑜,随即,抿嘴一笑,“看在你替我庆祝生辰儿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勉强也喜你吧。” 秦瑜待她好,待她真心,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李若初都看在眼里。 甚至于,李若初觉得,跟秦瑜在一起的时候,会让她整个人变得特别有安全,很安心。 李若初的回应让秦瑜失笑不语,只长臂一伸,将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 “秦瑜,你到底什么时候喜上我的?”李若初仰头望着秦瑜的俊颜,突然问道。 面对李若初的这个问题,秦瑜角微微上扬。 片刻之后,才目视前方,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秦瑜自己也不清楚。 在遇到李若初之前,他从未想过这辈子会为女子倾心。 自秦瑜的母妃死后,这么十几年来,他忍辱负重,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扩张自己的势力。 为的就是十多年前,在那一场惊天血案死去的所有人,洗掉冤屈,讨回公道。 让整个骆氏家族沉冤得雪。 为了让他的母妃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自那一年,他亲眼看到母妃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亲眼看到母妃一夜白头,亲眼看到母妃死在他的面前。 若非太后与母妃全力担保,只怕他也不会幸免于那场灾难。 ------题外话------ 尽力了,这是最大的尺度了,保佑保佑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