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后退两步,直到后背已经抵到了墙面,已经退无可退。 饶是这样,杜承逸嘴里仍旧在狂妄的叫嚣,“有种你给我等着,小爷跟你没完。” 杜承逸说着就要跑,可麻子哪里肯就此罢休。 挥着手里的拳头又要上前。 不过,这一回,却是被身后的芍药给拉住了。 芍药将麻子拉着后退了两步,轻声劝道,“算了,咱们还是别将事情闹大了。” “这厮他占你便宜,我岂能忍,这种砸碎,打死都算便宜他了。”麻子恶狠狠的瞪着杜承逸,抡着拳头那架势,好像下一秒真的就能将人给打死。 麻子是个孤儿,被胡大勇收留之后,就一直做着山匪。 虽然如今在酱油铺子里做着差事,可到底骨子里那份儿匪气,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 芍药了解麻子的 子,知道麻子是因为自己刚才被那男人轻薄了,这才如此生气。 她用力拉着麻子,不让麻子上前,只好生劝道,“今儿是咱们医馆开张的大 子,总不能开张第一 就在医馆里闹出人命,这样的话,咱们医馆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麻子听芍药这般一说,想着也是,渐渐松开了拳头。 片刻之后,才皱着眉头对杜承逸呵斥道,“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揍死你。” 杜承逸见对方终于松口,紧忙扶着墙壁就要往外跑。 眼神一瞥,突然看到屋里的一处角落里一抹 悉的身影。 便是这一刹那,杜承逸突然停住了脚步,双目愣愣的看向那抹 悉的身影。 “是你?”杜承逸望着李若初的方向,诧异的开口。 李若初的视线与之对视,轻笑一声,“是我。” 麻子诧异的看向李若初的方向,刚才光顾着打架,都没顾及到自家寨主何时来了。 对了,刚才他一人对打四人来着,是寨主身边的那位姑娘出手相助的。 但见杜承逸看着李若初,眼眸中 出 险的神 。 “还不走。”麻子朝那人呵斥道。 杜承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麻子,又朝李若初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一双眸子眯了眯,周身都散的愤怒的气息。 “你们给我等着。”杜承逸自顾自的对着屋里的众人低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捂着嘴脸迈步跑开了。 医馆外面,杜承逸的几名护卫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相互搀扶着,追随着杜承逸的步伐离开。 待杜承逸一行离开,医馆里面顿时恢复了宁静。 “寨主,你啥时候来的?”麻子小跑着到李若初跟前,笑嘻嘻的问道。 “说多少次了,叫东家。”李若初没好气的撇了一眼麻子,半怒半笑道。 麻子闻言,嘿嘿一笑,“是,东家啥时候来的?” 李若初笑了笑,伸手拍向麻子的肩膀,打趣道,“你的眼里只有你的芍药,哪里还能看到我来没来。” 麻子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东家就饶了我吧,我这不是看柳先生的医馆今 开张大吉,怕忙不过来嘛,所以过来搭把手。” 说完又立刻保证道,“东家放心,酱油铺子那边儿的事儿耽误不了。” 李若初瞪了一眼麻子,笑说道,“你这臭小子,老娘说的是耽误的事儿吗?你少跟老娘装蒜。” 麻子见被自家寨主识穿,不好意思的摸着脖子笑了。 笑了一会儿之后,又回头对着芍药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 低了声音对李若初贼兮兮的说道,“寨主,您别嚷嚷,一会儿芍药该不好意思了。” 李若初闻言,轻笑一声,“行啊你,想得还 周到。” 说完同样 低了声音对麻子提醒道,“你啊,别光顾着哄人姑娘高兴,柳先生和柳夫人那边儿也同样要下功夫的。” 麻子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摸着脖子,笑起来那叫一个傻乎乎。 待杜承逸一行离开之后,之前散开的过来瞧病的人这下又渐渐的回拢,按照老规矩,看病先排队。 芍药和柳夫人继续帮忙,芍药纸笔按照柳先生的口述写方子,柳夫人按照方子抓药,分工合作。 至于麻子,被李若初叫到一旁,正在紧密锣鼓的商量着一些事情。 今 之事,依着杜承逸的 子,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杜承逸会以何种方式对医馆进行报复。 杜承逸的身份只有李若初和身边的成 和成喜知道。 李若初将麻子叫到一旁,认真说道,“麻子,你先让胡大勇派其他人守着酱油铺子,这两 你跟胡大勇两人在医馆守着。” 麻子见自家寨主突然很认真,而且神情凝重,心里顿时猜到了一些。 “寨主可是害怕今 这人会前来报复?”麻子对李若初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若初闻言,颔首,“不错,此人的身份并不普通,他今 在此处遭到羞辱,一定会找机会前来报复。” 一听到报复,麻子顿时提高了警惕,身侧的双手有些不安的握着拳头,“寨主,我今天是不是惹祸了。” 李若初闻言,笑着伸手拍了拍麻子的肩膀,“是惹祸了不错,但你并没做错,咱们当然不能因为害怕惹祸上身,便被人平白欺负。” 李若初的话,让麻子很是赞同,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事实上,不用自家寨主这样说,麻子也并不后悔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动他可以,绝不能碰芍药。 李若初盯着麻子认真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现眼前的这个小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就长大了。 麻子跟芍药二人年龄相仿,虽李若初明面上比二人大一岁,但李若初的里子比二人大啊。 李若初对麻子说道,“行了,这边你先别忙活了,将我说的话赶紧通知胡大勇去。” 麻子闻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抬脚刚朝门外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跑到芍药跟前说了句什么,这才快步离开。 待麻子离开,芍药望着麻子离开的背影,直到麻子的背影消失了好一会儿,芍药才收回了视线。 芍药收回视线,这才现李若初正饶有深意的盯着她瞧。 即便李若初去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怎的,芍药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那种 觉就好像是突然被人现了她的小秘密, 得她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 。 芍药慌忙从 屉里寻了个干净的面纱戴上,也不看李若初,只继续手中忙碌的动作。 其实,李若初能看出来,芍药对麻子是有好 的。 麻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个头可不小,除了脸上长了些密密麻麻的小雀斑,五官还是很端正立体的。 便是看习惯了,麻子其实长得还 好看的。 杜承逸离开医馆之后,坐了马车从后门溜进了府。 一路小心翼翼的回了府,还好没被他爹现,杜承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见杜承逸回府,容娘忙不迭的上前,给杜承逸端上热茶,声音温软有加,“逸郎,你回来了,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容娘递上热茶,抬眸一看,现杜承逸竟然 脸的伤。 杜承逸正 伸手接过茶水,容娘却被杜承逸脸上鼻青脸肿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 端着热茶的双手一抖,顿时,热茶翻落,正好砸在杜承逸的手上。 这杯茶水是容娘才沏的一盏热茶,眼下尽数洒落在杜承逸的胳膊上。 “你找死啊,你想烫死我是不是。”杜承逸疼的倒 一口凉气,气得顿时一脚将跟前的容娘踢翻在地。 杜承逸被烫伤,容娘吓得不轻,正要上前去查看杜承逸的伤势。 一个没防备,却遭到杜承逸实实在在的 面一脚。 杜承逸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府上,一回府又被容娘烫伤,就更生气了。 是以,杜承逸踢向容娘的这一脚,真真是用尽了浑身的力量。 容娘避之不及,着实是实实在在的挨了杜承逸这一脚。 这一脚,又正好踢中了容娘的腹部。 顿时,容娘痛的起不来身,只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喊疼。 杜承逸心里有气,两边脸颊上的疼痛加上刚才手腕处被烫的伤,心里极其烦闷。 容娘一个劲儿的喊疼,杜承逸烦闷的上前,呵斥道,“别装了,还不给小爷去喊大夫。” 话音落,却见一旁的婢女突然尖叫出声。 杜承逸闻声,顿时猛的瞪向那婢女,“死丫头你瞎叫什么。” 那婢女被杜承逸这般一吼,吓得浑身一抖。 她一手捂着嘴,另一只颤抖的指着容娘的身下,“公子,姨娘她” 杜承逸见那婢女的神 不对,双目顿时朝婢女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却让他顿时傻眼了。 但见容娘面 苍白,冒着冷汗,一袭粉 的衣裙身下,正 淌着鲜红的 体。 愣了好一会儿,杜承逸才回过神来,冲着院子里的下人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去叫大夫。” 院子里有几个反应快的,紧忙跑出去喊大夫去了。 杜承逸怔怔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容娘,只觉得一阵腿软,顿时就瘫坐在地上。 但见容娘一手捂着腹部,朝杜承逸伸出另外一只手,声音虚弱,“逸郎” 见容娘叫他,杜承逸紧忙爬过去,双手紧握着容娘伸过来的手,声音已然显出了哭腔,“容娘,你怎么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该这时候” “逸郎,我们的孩子”容娘的声音愈虚弱,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容娘的话让杜承逸顿时怔住了,双目再看向容娘身下的一片血迹时,整个人都在颤抖。 孩子,容娘她何时怀了他的孩子 杜承逸俯身,侧耳凑近容娘的 边,嘴里自言自语的念着,“容娘,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可容娘已经昏过去了,杜承逸叫了半天没有反应,只好仰天大喊一声,“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 杜承逸院子里的动静并不小,随着府上大夫到来的同时,一同而来的还有杜相和大夫人。 杜相和大夫人在见到杜承逸的样子时,皆吓了一大跳。 “逸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生了何事?”大夫人最先开口。 再看向塌上面 苍白的容娘时,顿时就更 不清状况了。 杜相稍微沉得住气一些,只忍着一股气暂时未曾作,只静静的等着大夫替容娘把脉。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大夫便对着杜相汇报诊断情况,“大人,这位主子小产了” 这位大夫的声音并不小,一出口,屋里的众人全都听见了。 杜相闻言,最是 动,紧忙问大夫,“可是个男胎?” 大夫闻言,“胎儿虽然月份小,但老夫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主子怀的的确是个男胎。” 这话一出,杜相只差没当场晕过去。 这容娘虽是个妾,但肚子里怀的可是男胎啊。 这杜家好不容易要再 男丁,这怎么能突然就小产了呢。 杜相看向杜承逸,眼底布![](//www.iyiguo.net/ig/man.png) 霾,大呵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这容姨娘好好的,怎会突然小产?” 这一声呵斥,直将杜承逸吓得浑身一抖, 本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老父亲,只低着头死死的咬着下 ,一句话也不说。 大夫人见杜相动怒,立刻上前帮腔道,“相爷,你冲逸儿这么大火做什么,这容娘小产又不是逸儿的错。” 大夫人口中一句不是逸儿的错,直让杜承逸浑身一个 灵。 事实上,杜承逸是真心喜 容娘的。 自打容娘进府之后,杜承逸是百般宠 。 可从杜承逸其父对容娘警告过后,容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再也不复从前那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慢慢开始变得啰嗦,整 在他耳边重复着该多读书,往后才能奔个好前程。 这刚开始,杜承逸还能理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对容娘施 ,容娘是害怕才不得不这样做。 而杜承逸为了容娘,也决心好好读书。 只是,好景不长。 说起来,杜承逸![](//www.iyiguo.net/ig/ya.png) 儿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就算心里个狠,想要认真的念书,那也 本就坚持不了几天。 复一 ,这样枯燥的 子久了,杜承逸渐渐觉得容娘每天在他耳旁的的唠叨,实在是太刮噪。 甚至再往后,杜承逸只要听到容娘的声音便心生出厌恶。 不过,也因为杜承逸着实在府里安分了好些 子,杜相派去严守儿子的人手渐渐被撤走。 甚至于,还对这个独子的进步深 欣 。 乃至于,杜承逸昨晚偷溜出府,简直轻而易举。 杜承逸昨夜留宿在百花楼,拥着楼里的花魁小姐**一夜之后。 次 清早便听到楼里的妈妈说今儿新来了个姑娘,还是个雏儿。 杜承逸当下来了兴趣,便让妈妈叫人把那姑娘送到房里去。 但当时,那百花楼的妈妈是拒绝的,只说这姑娘 子烈,还未经过专业的训练,暂且还不适合伺候人。 杜承逸正觉得无趣, 本听不进那妈妈的话,让人只管将那姑娘送进房里。 他就不信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姑娘? 结果,正如那妈妈所说,那姑娘是个 子烈的。 杜承逸软硬兼施,那姑娘说什么都不从,还一个劲儿的求情,让他放了她。 杜承逸当时只觉得这姑娘还真是天真,进了这种地方,还想全身而退?简直是笑话。 正如这姑娘落到他杜承逸的手里,不老实将他伺候好了,有她好看的。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那姑娘被杜承逸下手太重给整晕过去了。 而杜承逸也没落着好,被那姑娘在他手腕处狠狠的咬了一口,只差没咬下一块儿 。 不过,这姑娘是被他驯服了,可杜承逸哪里还有干那事儿的兴致,一脚掀开那姑娘,直接跨步出了百花楼。 手腕处的伤口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杜承逸是想着就近找个医馆将伤口随便包扎一下就行。 没成想,他居然在那么个小医馆儿栽了跟头,还遇见了他的老仇人。 杜承逸三番两次在李若初手里栽了跟头,这仇,他一直记着的。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当然,杜承逸是知道李若初的真实身份的。 如今,不论李若初是男装打扮,还是女装打扮,就是她化成了灰,杜承逸都能保证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 话说起来,杜承逸真是觉得,这人一旦倒霉起来,简直喝凉水都会 牙 。 这不,出去这一趟,周身伤痕累累,又是被咬又是被揍的,别提多惨了。 好不容易回府,又被容娘不小心拿茶水烫伤了他的胳膊,杜承逸不气怒才怪。 一个冲动,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容娘的身上。 眼下,杜承逸望着塌上昏 不醒,刚刚小产的容娘,心生几分愧疚。 他一脚踹得容娘小产是事实,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事实。 除了愧疚,杜承逸此时真是无比痛心。 这一痛心,便将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那家医馆上。 当然,还有他的老仇人,李若初。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