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画舫中背对着李若初的正是秦时。 而与秦时同乘坐一艘画舫的女子,正是镇国大将军府嫡出的四小姐孟心怡。 孟心怡是孟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年方十五,不前才刚过及笄之礼。 要说这孟心怡虽然尚且年幼,可却深得孟大将军的心。 孟心怡倒是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那般温良贤淑。 她擅武不擅文,为此,孟大将军还特地为了这个唯一的女儿请了武教。 传言这孟心怡子顽劣,成在外惹祸生事,最是让孟大夫人头疼。 而秦时与这孟心怡之所以会在一起,全然是因为晋宣帝已经答应给二人赐婚。 确切的来说,这孟心怡将是平南亲王的准王妃。 而今这一趟,正是秦时主动去镇国大将军府相邀孟心怡外出游玩。 这二人一个是如今圣眷正浓的平南亲王,一个是最得晋宣帝赏识立下军功无数的镇国大将军府嫡出四小姐。 二者结合,自然是属于强强联手。 自然,这也是淑贵妃与孟大夫人很乐意看到的。 秦时自然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会碰到太子皇兄和李若初。 当然,当他一眼认出那二人时,本能的是想要避开的。 却不料,眼前这个刮噪的女子却偏不如人意。 孟心怡随着其母出席过中盛宴,便是早前的月夕宴,孟心怡也是在场的。 不过当时,她对场上那些个歌舞倒是没什么兴趣,再说众所周知,她是没什么才艺的,索找了一处僻静之地,睡大觉去了。 至于这平南亲王,说好了带她出来游湖,在府上的时候,还笑容面的。 没成想,这一出府,便对她冷眼相待。 便是她费尽了心思,也不见他对她一展笑颜。 更有意思的是,偏生被她瞧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便是他刻意回避太子的那一幕,她分明瞧见了他目中闪现过一抹惊喜。 不过,只转眼的功夫,这人又似变了个人似的。 真真是变脸如变天。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让他突然变得这般不似寻常。 孟心怡的动作到底是引起了李若初的注意。 画舫中,李若初正与秦瑜二人享受着美好的二人世界,你侬我侬浓情意,好不惬意。 不过,不远处那一抹赤橙身影着实是太过于醒目,最关键的是,她清晰的听见了那女子嘴里叫着太子殿下。 原本二人还相互依偎着,秦瑜将李若初轻揽入怀,二人共同欣赏着湖上的美好风景。 不过,在李若初现竟然有位女子竟然这般大张旗鼓的觊觎她的男人,顿时便伸手推开了身边的男人。 斜眼看向身边的男人,语气微酸,“诺,有小美人儿投怀送抱来了。” 孟心怡的动作秦瑜是瞧见了的,原本他还觉得奇怪,是哪家的小姐竟这般不顾场合,这般招摇的呼唤他。 待瞧见那女子身边的背对着这个方向的男子身影时,秦瑜当下便明白了。 听李若初语气酸酸的,秦瑜的角不自觉上扬。 李若初见秦瑜不回应,忍不住偏头去看他,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我跟你说话呢。” 秦瑜侧身,回望着李若初,目中攀上温柔,“听见了。” “那你不回我。”李若初不道。 秦瑜笑了笑,反问道,“那人我并不认识,我要如何回你。” 李若初抬眸,对上他的黑眸,一时语。 不过,在瞧见秦瑜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样时,愈气恼,“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本就是有女子在叫你,我又没冤枉你。” 秦瑜凝视着身侧的女子,眸底噙了温柔的笑意。 片刻之后,才淡淡说道,“你吃醋了?” 这话一出,李若初只恨不得在船上找个地钻进去。 可偏船下并无藏身之地,只得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白眼看向秦瑜,没好气道,“谁吃醋了,懒得理你。” 说罢一跺脚,背过身去。 难得见到李若初这般出女儿娇羞之态,秦瑜眸底的笑意愈深了。 只长臂一伸,将身侧背过身去的女子拉进怀里,声音低沉有磁,“吃醋便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很高兴。” 李若初下意识反驳,“谁吃醋了” 不待李若初的话音落,便见对面那艘画舫上有一蓝一橙两道身影,正踏着湖上碧波飞身而来。 画舫外的阿飞和成和成喜三人瞧着有外人闯入,紧忙拔出了身侧的长剑。 待秦瑜一声,“无妨,是人”传来,几人才将长剑收回剑鞘。 不过,几人仍旧不敢松懈,依旧处于严格的戒备状态。 李若初只眼睁睁的瞧着那一蓝一橙两道身影踏着碧波而来。 其中一人正是刚才被她认为觊觎她男人的小美人儿。 更令她诧异的是,和那橙衣女子一道而来的人竟然是秦时。 二人携手飞身而来,最终稳稳的落在了秦瑜与李若初乘坐的这艘画舫外舱。 秦时掀开帘子,人未到,声先至。 但听秦时笑声朗朗,“真是没想到,在此处居然还能遇到太子皇兄与未来皇嫂。” 话音落,便见秦时面风的迈步进来,孟心怡则跟在秦时的身后。 李若初看向秦时,又看向其身后的女子,问秦时,“这位是?” 秦时正想要介绍,便见孟心怡已然冲到了秦时的跟前,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太子殿下和未来太子妃。” 匆匆矮身行了一礼,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孟心怡,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心怡,或者怡儿都成。” 就在刚才,孟心怡已经从秦时的口中得知了太子身边人的身份。 之前在画舫上瞧着二人还觉得奇怪,怎的两个大男人还搂搂抱抱的,没成想,竟是未来太子妃女扮男装。 由此,孟心怡想到之前秦时在画舫内那一时惊喜一时失落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孟心怡说完,秦时便补充道,“她是孟大将军的女儿。” 李若初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思量。 孟心怡这厢,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已经开始毫无顾忌的打量起李若初来。 被一个女子这般盯着瞧,李若初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由看向孟心怡,好笑道,“孟小姐,缘何这般盯着我瞧?” 秦时见了,却笑着帮忙解释道,“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行为欠妥,皇嫂嫂莫要见怪,不过想来这丫头也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博得太子青睐。” 孟心怡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皱眉看向身边的秦时,不的反驳道,“什么叫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不过是瞧着未来太子妃长得英俊,一表人才,多看了两眼罢了,怎的就行为欠妥了。” 对于孟心怡这样的人,秦时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只转身对孟心怡深深的看了一眼,目中含着警告之意。 孟心怡瞧出秦时有些不高兴了,索捂住嘴,不说话了。 李若初瞧了秦时与孟心怡二人一眼,不由抿嘴一笑,“两位坐吧。” 说着已经拉着秦瑜朝茶几的方向走过去。 秦时跟在二人身后,双眼瞥见李若初紧拉着秦瑜的手,目沉了沉,薄不由得紧抿。 孟心怡却鬼的撇眼瞧着身边的秦时,咬了咬,终究没开口说什么。 四人对坐,秦瑜和李若初二人坐一边儿,秦时和孟心怡二人坐一边儿。 外面的成已经从舱外走了进来,对着秦时和孟心怡浅施一礼,随即便伸手从火炉子上提了茶壶。 又从矮几上拿了干净茶杯,给几人上热茶,这才轻轻的退了下去。 不过,却是只站在一旁,并未出去。 几人一阵沉默,倒是孟心怡率先开了口,“今亲王殿下邀我游湖,原本不想来着,不过此刻看来,这一趟倒是来得很值得。” 也不知怎的,秦时立刻接话道,“本王母妃与孟大夫人姐妹情深,受母妃嘱托,让我好生照料怡妹妹。” 一句话说完,秦时心中已经开始暗自懊恼。 真真觉得刚才所言皆是多此一举。 李若初听了秦时的话,却有些诧异的看向秦时,“我倒没听说淑贵妃何时还有个姐妹。” 孟心怡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李若初瞧,听李若初这般一说,忙不迭的补充道,“是结拜姐妹,她俩关系好得很。” 听孟心怡这般一解释,李若初不由得乐了,“原来是这样。” 秦时不自觉的看向李若初,对其微微笑了笑。 头的余晖下,李若初背光而坐,恰似一片金光将她紧紧包裹,宛若仙女下凡。 加之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秦时只一时看得怔住了。 “据说太子妃会武的,对吗?”孟心怡笑着问李若初。 李若初闻言,颔首,“不过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孟心怡却不信,“太子妃若不介意,咱们现在就过两招?” 李若初闻言,不由得嘴角了,摆了摆手,“不必了。” “为什么不呢?点到即止而已,又不会受伤。”孟心怡不依不饶。 李若初儿不想与孟心怡过招,只扯谎道,“近来身子不佳,恐怕要扫了孟小姐的兴致了。” 李若初这般一说,孟心怡自然不好再勉强,只扫兴的哦了一声。 不过,一旁的秦时听到李若初口中的话语时,却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上回在刑部” 不待秦时口中的话语说完,却见李若初有意的朝他炸了眨眼。 秦时会意,不由得无语失笑。 原本想问李若初是不是上回在刑部大牢出来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如此看来,是他过于紧张了。 孟心怡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茶,夸赞道,“这茶水味道不错。” 秦时面上虽然淡淡笑着,可心里却是有些烦闷,眼下孟心怡这般一说,不由得说了一句,“怡妹妹喝就多喝一些,反正太子皇兄这里也不缺这一口茶水。” 孟心怡还在念念不忘与李若初比武过招的事儿,儿不理会秦时的话,只笑对着李若初道,“太子妃,咱们可以做朋友吗?” 李若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自然可以。” 话音落,又听孟心怡接着说道,“那等过几,你身子好些,我便去你府上找你比武去。” 闻声,李若初扶额,“比武就不用了吧” 孟心怡嫌手腕的披帛麻烦,索将其拆卸,放在一旁。 见李若初这般说,紧忙道,“要的要的,这京中的闺秀,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同道中人,如何能不比试比试。” 李若初是彻底无语了,不过是游个湖,怎的就招惹了这样的女子。 一旁的秦瑜,瞧着李若初的囧样,不由得有些好笑。 李若初瞧出来秦瑜在看笑话,不由偏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头正见秦时闷头不语的喝茶,李若初觉得秦时今不同往,似乎不似平常那般话多,有些奇怪。 不由问道,“秦时,你有心事?” 冷不防被李若初点名,秦时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李若初,下意识回道,“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李若初莞尔一笑,“没什么,瞧着你今话不多,有些不习惯。” 秦时闻言,故作朗的笑了两声,对李若初道,“看来你是觉得本王冷落了你。” 见秦时恢复从前的语态,李若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得了吧你,给你三分颜,你就想开染坊。” 秦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双目却扫向船外湖面的景。 李若初能看出来秦时似乎有心事,只不过他不想说罢了。 人家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会过多去问。 自经历刑部大牢那回,李若初对秦时似乎已经不那么抵触了。 反而在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 孟心怡手捧热茶,望着秦瑜与李若初,目中出羡,“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令人羡煞。” 李若初笑了笑,对孟心怡道,“总有一,孟小姐也会觅得如意郎君。” 这话一出,李若初原本想象着,孟心怡会像普通女子一般,出娇羞的模样。 不料,结果却出乎她的意外。 孟心怡只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伸手指了指身边的秦时,“喏,这个可不就是我的如意郎君。” 秦时闻声,登时看向孟心怡,语气略带怒意,“你别胡说。” 孟心怡故作一脸无辜,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反驳道,“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皇上都已经答应要给咱们赐婚了。” “你”秦时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一时语。 李若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二人。 不待李若初问出心中的疑惑,便见秦时突然愤然拂袖而去。 孟心怡见状,紧忙起身追了出去。 画舫内,李若初望着秦时离开的方向,又扫了一眼凳子上被孟心怡扔下来的赤橙披帛,忽而一笑,“我怎么觉得这俩人还般配的。” 秦瑜闻声,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秦瑜伸手揽过身边的女子入怀,轻声问,“冷吗?” 夜幕渐渐降临,湖面吹来阵阵凉风,李若初倒真觉到了丝丝凉意。 “有点儿冷。”李若初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进秦瑜的腋下取暖。 在秦瑜的示意下,成拿来两件披风。 秦瑜接过,将其中一件月白披风给李若初披上。 趁着秦瑜替她戴上披风,李若初黏人的抱着秦瑜的身不撒手。 秦瑜没法儿,只得温声哄道,“你这样,我没法儿给你系披风。” 说完,李若初却并没反应,只依旧牢牢的抱着男人的身,脑袋还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愣像个小孩子。 秦瑜拿李若初没办法,只得无声笑了笑,又将披风盖在若初的后背,长臂紧紧圈着怀中的小人儿。 这厢画舫中的两个人相依相偎,好不温馨。 那厢的秦时拂袖出了船舱,足尖轻点,踏着碧波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那艘画舫。 不待孟心怡跟上来,便听秦时对开船之人冷冷说道,“即刻上岸。” 孟心怡轻功不如秦时,不待她追上秦时,便见画舫已经朝岸上驶去。 见状,孟心怡紧忙提了气息,直追而上。 待到孟心怡收力,脚尖碰触到画舫的栏杆时,却见画舫突然掉转了方向。 “啊!!!” 画舫猝不及防的掉转方向,让孟心怡脚下一时落了空,登时只觉身子一沉,紧接着,整个人便直直的坠入湖中。 “救命啊,救命啊” 孟心怡不识水,眼下不慎跌入湖中,只能一面挣扎,一面不停的呼救。 画舫内,孟心怡随侍的两名婢女瞧见这情况,只好向平南亲王施救。 这一幕,本来就是秦时有意而为,用来惩罚孟心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眼下孟心怡得到惩罚,他又怎会轻易施救。 两名婢女眼瞧着自家小姐呼救声越来越小,只能一个劲儿的对着平南亲王磕头,“亲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这样下去,我家小姐会被淹死的。” 秦时凭栏而立,薄紧抿,神情冷若冰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