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晃过神的贺圣知才想到正事,连忙将身边的宋绾离介绍一番:“时衍这是我在榕中教书时的得意门生,宋绾离,专门研究和创作西方油画,是个一点就通的好苗子。” 时衍轻轻颔首,宋绾离看不出他到底是认同还是了解的意思。 半晌后,又听见他说:“宋绾离?似乎听说过。” 贺圣知听出了男人的好奇之意,他主动讲起了当年他教宋绾离学明清古画的轶事,后来因为有次贺圣知带着她参加鉴画会,她坐在位置上指了指那幅清画《雨覆清明》是赝品。 小姑娘只是张口说了几个有问题的点,在场的鉴定师经她指点瞬间恍然大悟,很快得出了鉴别结果。 没过几天,她那几字而已的鉴画技巧在圈子里口口相传,那段时间总有人 叹她小小年纪慧眼识画,盼着贺圣知带这小姑娘入圈。 时衍是榕城古玩圈中的翘楚,自然有人在他耳旁吹过风,他又怎会不知。 再想到拍卖会上她 口而出的那些专业鉴别内容,也能猜出叁分她曾接触过古画,只不过没入圈,倒是有些可惜。 从始至终时衍都没打断过贺圣知和她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当一个聆听者。 宋绾离放下饮尽的茶盏,对上男人凛冽的视线,缓缓开口。 “今 不是有幅真迹希望我来?” 空气凝滞近乎叁秒,时衍睨着她乌黑的瞳,嘴角微扬,“宋小姐怎么知道?” 宋绾离明白老师在美协的身份和地位,若不是真迹出没或贵人邀请,一般人都请不动贺老这位鉴画泰斗。 贺老饮着茶默不作声,大概也是想让两位当事人自己 鉴别结果。 “猜得到。我老师是研究古画的,请我一个研究西画的自然就是鉴别真迹。” “那我也不买关子了,宋小姐,鄙人近来从罗斯先生那收了幅《 光》,虽然没什么收藏价值,我想要的自然是知道它是否为真迹。” 低沉的声音随着脚步不断 近,直至一幅束带卷起的画放入她纤细的手中,好像声音就在耳边萦绕,噙着她的心尖。 宋绾离哪经受的住这般看似毫无 念的动作,她比谁都清楚这就是他故意缭 她心智的有意之举。 宋绾离直起脊背,神 微微慌 的解开束带将画作打开,指间颤抖的动作都被时衍尽收眼底。 画面中是一位灵动乖巧的少女依偎在情人的 前,含笑间脸颊泛着红意,两人一同坐在林间的秋千上尽情摇 ,俊秀的男人目光深情地望着怀中的姑娘, 光穿过树丛间隙落在两人身上,微风略过少女轻薄的纱裙,这种纯美 情的画风倒是和时衍本人的品味大相径庭。 宋绾离心中不 揣测,莫非是送给心上人? 宋绾离仔细研究这幅画绘制的颜料和纸浆,先确定了年限和创作手法,断定这幅17世纪左右的作品出自自由绘师考特之手,收藏价值确实不高,作者想表达的寓意也在画面中一览无余。 确认纸浆材质时宋绾离偷偷看了眼时衍,刚抬头就落入男人热烈的目光之中,措不及防的,牵动了她许久未被动摇的心。 十分钟后,颜料和纸浆材质基本确认,宋绾离小心翼翼的卷好画轴,将束带系好结递回他手中。 看着自己学生在时衍面前行云 水般从容不迫的鉴定,再想到自己在他面前还有些战战兢兢的胆怯,燃起了后生可畏的敬佩之意,贺圣知欣 地点点头。 白皙清瘦的手落在眼前,时衍平稳接过画轴,他有意地划过她的指端。 末梢神经瞬间蹿导到大脑皮层,宋绾离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看着她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像极了垂头幽怨的垂耳兔,他想 一下。 时衍神情依旧,抚着画卷的手指骨节分明,“我只想要一个结果,真还是假?” 宋绾离目光低垂,凝着他喝过的茶盏,回了一个字,“真。” “好,多谢。” 贺圣知听到答案后并不惊讶,毕竟时衍的这双鹰眼他也自诩不如,他能看重的宝贝,自然是真中之真。 “平 也受时爷了不少的恩惠,这次也是托我学生过来,不必多再重谢。” 贺圣知急促起身,神 焦急,看着是有要事处理,转头对宋绾离嘱咐道:“过两 师母说请你来家里吃饭,有时间去见见她,天天都挂念着你呢。” 时衍见两人要走,主动提出送客之意,“贺老和宋小姐,如果赶时间的话让方助理送你们。” 贺圣知连忙摆手拒绝,“不用,我赶到画协也不远,不劳时爷费心来着。” 宋绾离站在边上没出声,作为长辈的贺老已经做了回答,她也没必要再多说。 “宋小姐呢?也就当回客之礼,送你到住处可行?” 突然被点名,宋绾离疑惑抬头,她全程也没说自己要回去的意思,怎么就突然被送客? 时衍看着那小鹿般 茫的表情,笑意盎然,“我先送你们下楼。” 叁人从专梯走到鹤赋斋门口,方回和陆赫两人各开了辆车候在门外。 作者的话:节奏是比较慢,但我比较喜 延迟心动的那种,不知道你们是不是。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