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妈妈的袖子摇，杨秀华一看心就软乎乎的了。小女儿懂事，才这么小就知道帮忙做家务，如今周
了也不出去疯玩，反倒是要在家帮她蒸包子，能有这么乖巧的孩子，她十分窝心。如今难得见女儿撒娇，她也不想拂了她的心愿，于是说道：“好，做六十个，真卖不出去了，咱家晚上就吃包子！”敲定了章程，两人就开始和面了。杨秀华有经验，一斤面基本上能做十二三个包子，要做六十个，至少得五斤面。幸好前阵子中秋节厂里发福利，发了三袋子面，杨秀华一直省着吃，如今家里还有二十多斤白面呢。
家里还有不少白菜，是谢薇姥姥前些天从乡下带来的，姥姥家有菜园，如今白菜都
了。这时候可没什么反季蔬菜，白菜就是过冬的首要蔬菜了。每年姥姥都会让大舅送来四五十斤，足够谢家一家人吃上一个冬天了。白菜有了，小葱香油各式调料家里都有存货，唯独猪
是必须出去买了。买猪
的活儿谢薇揽了过来，杨秀华起初不同意，她倒不是怕女儿被骗，她担心的是三斤猪太重，女儿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拿得动？谢薇表示，自己力气大得很，前些阵子她还背着五六斤的铁疙瘩去卖呢，三斤猪
而已，小意思。于是也不顾母亲反对，拿着钱钱就出了门。
也就十多分钟，她就买好了
带回来了，一等猪是九
钱，二等猪是八钱，三等猪是六钱。现在的储藏方式比较古老，谢薇怕三等猪不新鲜，回头卖的包子让人吃坏了肚子可就砸了招牌了。而一等猪
贵是贵在今天刚杀的猪，一来新鲜，二来是五花。二等猪也是新鲜猪，可是瘦比较多，所以便宜些。谢薇想了想，做包子还是五花
比较好，虽然贵一些，但做出来比较香，于是也不差那一钱了，干脆的称了三斤一等猪。带回去之后就
给老妈来剁了，她接手了比较安全的和面工作。杨秀华是做惯家务的，面食尤其拿手，发好面之后，她开始切分面剂子，一刀一个，极其
准，面剂子大小均匀，简直像是拿尺子比着切的。她擀面皮也极快极好，擀面杖在她手里灵活得像是能挽出花儿来，一边擀一边转，十几秒钟，一个浑圆的面皮就大功告成。谢薇拿起来看看，简直像是用圆规画的圆，佩服，实在佩服！
临近中午十一点，两锅包子就热腾腾地出了锅。谢薇之前也没闲着，她跑去百货公司买了一个白
的塑料泡沫箱，将干净的纯白包袱垫在下面，用来装包子。临出发的时候，谢薇又去孙大个儿家借了辆自行车，母女两个人穿着一身干净衣服就往铸钢厂门口去了。
她们刚到，下班铃就响了，大约又过了四五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推着车子出来。杨秀华还有些放不开，不太敢抬头，倒是谢薇大大方方的抬头看着。
瞧见有人好奇地看着她们，谢薇就笑着问：“叔叔，刚蒸好的包子，来一个尝尝不？”
被她一问，这工友还愣了愣，旋即就摆摆手说道：“不了，我这就要回家呢，家里都做好饭了。”
杨秀华稍稍有些失望，谢薇倒没觉得什么，新鲜事物，想要让人接受总得有个过程。
她又问了几个阿姨叔叔，得到的话基本是一样。其实这时候要是能喊一嗓子宣传一下是最好的，但谢薇怕碰上
人之后杨秀华更加不好意思，所以没喊。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等到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卖了。
如今妈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了，可千万不能打击了她的积极
！谢薇看看白
的泡沫盒，有了想法，她去就近的小卖店买了一张粉的大纸，并借用了一下店家的蓝彩笔，写上了一行大字：新鲜出炉的大包子，一钱一个！作者有话要说： 一
钱一个包子，咱们现在可以轻松包养这对母女啊啊啊……第二十二章 出师大捷
将‘宣传横幅’拿回来，谢薇就直接张贴在箱子上，粉
的纸，蓝的大字，额外显眼。杨秀华上过小学，一般的字都认识，她惊讶地问道：“薇薇，这是谁写的呀？”
谢薇一愣，刚才只顾着着急去了，竟然忘了自己还不会写字，她赶紧编个借口：“是小卖店的老板，我拜托他写的。”
杨秀华也没多想，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她笑道：“写得可真好看！”
谢薇：……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咳。
有了大字宣传，路过的人看得就更多了些，又过了大约一两分钟，终于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儿，梳着个平头，很
神，瞧着就像是个没结婚的，他好奇地问道：“真是包子呀？”这时候谢薇一个小娃娃就不好开口了，杨秀华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瞅着要开张了，可不能再这么腼腆，她努了努力，小声说道：“是的，白面
包子，猪白菜馅的。”谢薇有点着急，妈呀，您倒是多说点啊！例如‘自家的白菜鲜又
，一等的猪肥瘦适中，还有上好的豆油调味，香
，热腾腾，咬一口
嘴油……’怎么好听就怎么说呀。很可惜，杨秀华还没修炼到这个境界，不过幸好，如今的买家也并不需要使劲忽悠，一句白面
包子就足够引人遐思了。小伙儿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开口了：“先来两个！尝尝味道！”
杨秀华一听，顿时笑开了颜，赶紧应道：“好。”说着她就打开箱子，再掀开白
的包袱，然后用旁边的竹夹子夹了两个包子给他。那小伙儿看看她这一套设备，还笑道：“大姐，你这卫生讲的
好啊。”杨秀华说得十分实诚：“要拿来给大家吃，要是卫生讲不好怕吃了不干净，回头再拉肚子，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话说得简简单单，但却让人听了十分舒服，食品这东西，一来要味道好二来要干净卫生。小伙儿
开心，拿好包子临走了又说道：“大姐，要是这包子好吃，我明个儿还来啊。”这一下真是给了杨秀华莫大的鼓励，看来这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大家也并没有那么排斥小商小贩……
这么一想，杨秀华都敢把头给抬起来了。
谢薇也
开心的，开门第一单，情况还不错！这母女两个刚信心
呢，转眼就碰上了人。“咦，这不是给婷子送饭的那个妹子吗？”
谢薇和杨秀华同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来人，三十七八的女人，穿着工作服，有些面生，但这声音却十分
悉，母女两个几乎都同时想起了她是谁。“嘿，妹子不认识我，我是许婷的工友，前些天你去给她送饭，我还尝了一块儿呢，你做的那小
炖蘑菇可真好吃！”不会有错了，这位，果然是那天和许婷嬉闹的叫李三的女人。
见到
人，杨秀华稍微有些尴尬，行为上也有些局促，只小声喊了一句：“李姐。”李三却是个天生自来
的，她同许婷合得来，两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子，
本没注意到杨秀华的别扭，她凑过去闻了闻说道：“哎呀，这是包子么？闻着可真香！”杨秀华应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两个包子递给李三：“自家包的，白菜猪
馅的，李姐还没吃饭吧？快拿着吃吧！”李三最不
做饭，尤其还和老公
情不好，就更不耐烦回家做了饭，吃不好不说还要伺候那个懒鬼。本想着去小卖店买点面包麻花什么的垫垫肚子，没想到竟看到了包子。她接过
包子，却也没那么不讲究，她早就看到纸上写的字了：“一钱一个？来，这是两钱。”杨秀华
就没想收她钱，赶紧推回去：“不用不用，都是人，拿着吃就行。”“那可不行，我怎么能平白占你便宜？白面、猪
可都不便宜，你这一钱已经不贵了，我本来也是打算去买面包和麻花的，那麻花还两钱一呢！”李三嘴快，说起话来那是一串接一串的，“大妹子，你这手艺我信得过，小炖蘑菇都那么鲜了，这包子肯定也差不了。我成天的也不回家吃饭，你要是能天天来卖，我这三餐可就有着落啦！”杨秀华是说不过她的，但她
情本分，一开始是她先给李三包子的，这会儿就坚决不能再向人家收钱，要真收了那岂不成了强买强卖？“李姐，你拿着吃，好吃就再来！”
她执意不收钱，李三又执意要给她钱，最后还是谢薇出来说了一句：“阿姨，您快拿着吃吧！要真尝着好了，下次再来，到时候要是我妈不收钱，我就来收！这次您先尝尝味道，要是好吃了，就拿回车间了宣传一下，行不？”
谢薇这么一说，李三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这小姑娘，可真机灵！”
摸摸谢薇的脑门她转头对杨秀华说，“行，大妹子，那姐就拿着吃，一会儿回了车间，我就让她们出来买！”
李三是个
利人，用现代人来比喻，就是妥妥的女汉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向来不拘小节，活得随心所
。她还没进厂门呢，就咬了一口包子，柔软的白面，香的馅，带着腾腾热气入了口下了肚，这滋味可真是美极了。包子本就香味足，她一咬开，那气味更是快速蔓延，如今正是下班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员工许多，而且都是些饿着肚子的，问道这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咕咕叫了。当即就有人问道：“李三，你小
子不错啊，哪儿来的包子？”李三一边吃着一边说：“在门口卖呢，又好吃又干净，才一
钱一个。”她这个大嗓门一起，周围的人都听了个分明。他们
多都是准备回家做饭的，一听有包子卖都动心了，到了厂门口，还真瞧见了那粉纸条上的宣传语。想想李三吃的
嘴油的样子，一个个的都站不住了，一个人过去了，两个人三个人，在群众效应的带领下，人越聚越多。谢薇和杨秀华至不过才拿来了六十个包子，一人两个，还有人买了四五个，不到五六分钟，就全部卖光了。
卖光了还有人来打听：“
包子还有么？来两个。”杨秀华只好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都卖光了。”
来人一脸遗憾，还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没多做点啊，这么快就卖没了。”
这抱怨的话，谢薇和杨秀华听了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还高兴了，嘴角都止不住上扬了。杨秀华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把所有包子都卖光了！
稍微收拾一下，将宣传用的粉
纸小心地卷起来，母女两人才一起回家。刚进家门，就碰上了一脸严肃的卢翠
。杨秀华和谢薇两个人都是一惊。
卢翠
上下打量一眼，不太高兴地问道：“去哪儿了？饭都不吃了？”杨秀华在出门前都早早将饭做好了，如今也不用手忙脚
，她握了握女儿的手，小声说道：“家里盐不够了，我瞧着时间还够，就去买盐了。”谢薇生怕
再看出来点什么，赶紧跑上前去抱住了的胳膊：“，，小卖店的麻花看起来可好吃了，您会做不？我真想吃。”卢翠
还真会做麻花，不过她不常做，那玩意太费油，谢家如今可消费不起。不过瞧着乖孙女这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她又怪心疼，赶紧拍拍她的小手，哄道：“薇薇乖，那玩意不好吃，赶明儿
给你烤地瓜吃，红心的，可甜了。”谢薇又不是真想吃麻花，只是为了转移
的注意力，眼见着成功了也就没再纠结：“嗯嗯，烤的地瓜最好吃了！”谢建国中午没回来，杨秀华端出锅里的馒头和菜，一家人坐一起吃过了饭。
中午
去睡午觉了，谢薇才偷摸的来到妈妈屋里，小声问道：“妈，你有没有算算咱们赚了多少钱啊？”杨秀华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呢，听女儿一问，当即在她小脑门上弹了一下：“鬼
灵，没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谢薇嘿嘿笑着，眼巴巴地看着妈妈。
杨秀华将口袋里的钱都一一倒了出来，大多是一
钱和两钱，偶尔还能看到五钱，至于一块钱的‘大钞’是一张都没有的。将近四五十张摆在桌子上，看起来还是
可观的。谢薇倒是没有扑上去数一数，一共六十个包子，送出去两个，买了五十八个，一个一钱，只要没落收钱，这里的钱就肯定是五块八。杨秀华认真地数了数，然后说道：“正好五块八，一
不多一不少。”谢薇点点头，然后帮自家老妈算了一下：“两斤猪
一块八，五斤面九钱，白菜……就算是一钱，油、盐味酵母等估算为五钱。妈，咱们一共用了三块三钱，现在收回来五块八，就等于……赚了两块四！”听到这个数字杨秀华一愣，谢薇又说道：“今天中午明显包得少了，晚上再多包一些，肯定赚的还多。妈，这样看来，你一天至少能赚五块钱！”
杨秀华还是会算数的，一天五块钱，三十天可就是一百五十块。
谢建国一个月才四十多块钱的工资，她只是蒸点包子卖，竟然赚的比正式工人的丈夫还要多好几倍！
要说早上的杨秀华还在忐忑，但现在的她是彻底稳下心了。
这事，能做，而且一定要做下去！
出师大捷，谢薇十分开心，
带着谢韶去午休了，杨秀华还要给一家人洗衣服，谢薇想去帮忙，但还没碰到水呢，就被杨秀华给推走了：“去睡个午觉吧，哪里还用你，就这么几件衣服，妈妈一会儿就洗完了。”谢薇想了想，的确不多，就是姐姐和弟弟的脏衣服，泡泡水，用肥皂一
就干净。她没再坚持，转头回屋，却也没去睡午觉。她还惦记着一件事呢，说好的写信，还一直没写呢。指望穆青戎先给她写的可能
不大，谢薇还是主动点儿，自己先写吧。不过半个小时，她就用左手写好了一封汉字夹杂拼音的信，出了门，贴好邮票，就投到了邮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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