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这份毅力和坚持,就值得朱由校赞赏。 确实,长久以来,朱由校都忙于政务,要么是对付东面的女真,要么是对付朝上的群臣,忽视了后这些妃子。 朱由校一直都想弥补,今作陪一是如此,二也是为刘太妃贺寿,但觉得还不够。 朱由校想了想说道:“白玉茶具,赏你们了!” “王承恩,去告诉王朝辅,将西暖阁朕常用的茶具给咸福和启祥送去两套。” 王承恩转身而走。 再过一会儿,王承恩从启祥返回,附耳说了些什么。 朱由校点头,起身看了看已经逐渐昏暗下去的夜空,起来说道:“天不早了,慈宁已摆膳,朕要亲自陪太妃用膳。” 接下来,就是慈宁的晚膳。 很正常的一次晚膳,对这些后的妃嫔而言,却是极少数能陪着皇帝完整吃饭一次饭的经历。 更别说今朱由校心情大好,不仅给咸福、启祥赏赐了御用茶具,其余的各嫔妾也都有所赏赐。 这些女人自愿入,将几十年的青浪费在这里,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朱由校不可能雨均沾,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朱由校人还在慈宁,与妃嫔们有说有笑的品味白里裕妃、良妃及张嫣所做的诗词,旨意却是一刻不停的下达了出去。 没有人看得出来朱由校这脸笑容背后的云回,就在晚膳进行的时候,张家口那边的督办司衙门接到圣旨,立即出动大批人马包围了本地最有势力的财阀——范家。 “陛下,张家口督办司衙门回信,范家已经完了。” 深夜,朱由校回到西暖阁,看着等待已久的一名较事,坐回到宝座上舒缓口气,挥手道: “下去吧,朕知道了。” “遵旨。” 较事应了一声,转身而走。 朱由校看着他离开,开始闭目养神。 自设立较事府以来,较事人数虽然不多,发展至今只有几百人,可大内诸监司还有朝廷的各个部院衙门都已经有了较事府的人。 刚刚离开的这名较事,就在东厂当差,是傅应星的亲信,同时又是朱由校培养的死士。 想到这里,朱由校叹了口气。 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如今在后中表现出的那样平静,甚至于在陪着太妃逛太池的时候,东厂那边就正在张家口抓人。 朱由校能做的不多,让大部分百姓能过的不错,让后继续这样安静下去,也就够了。 ...... 同一时间,张家口。 这天夜里的张家口并不平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混。 张家口官衙贴出告示,将在这天夜里施行宵。 一时间,城中四处言四起,还没等百姓们想通到底怎么回事儿,自黄昏时分起,各个城门便依次关闭。 先是本地衙门出动了大批衙役上街巡逻,接着就连军营里的千总、百总们也分别率领官兵把守住了各个要道。 很多百姓都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街道上响起了大批的脚步声,督办司衙门冲出了数百个手持刀的校尉,分别奔往范家在张家口的各个商铺。 “封了!” 一名锦衣卫千户站在街上,自然也发现了透出窗檐向外查看的百姓,便是大马金刀地站在原地,宣告道: “范家与建奴私通,向关外售卖军资,我督办司奉旨一体查封范家所有商铺、典号、田亩!” “范家卖国通虏,罪不可赦,门抄斩,悬首于市!” 语落,一行校尉砸开一处商铺的大门,冲进去把掌柜抓出来,拎到街上,二话不说一刀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淋漓,一颗惊恐的脑袋滚落在地。 “范家通虏,门抄斩,各地商铺的掌柜亦有知情不报之罪,同斩!” “督办司联合东厂,奉旨查封范家,无干人等不要上街!” 同一时间,也有其余的厂卫和本地衙役、官兵在各个街道宣告,家中听见此话的百姓,无不是心惊胆颤。 某户民居,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自家男人透出窗檐在观察。 从街上传来的宣告声还有脚步声令女人心中不安,也让一直哭闹的婴孩变得逐渐安静下来。 一会儿,女人问道: “你听清了么,督办司这次是要抓谁呀?” 男人关紧了窗户,又过去拉了拉门,这才是回来坐在榻上,叹气说道:“听不太清楚,外头人喊的,像是范家。” “什么,范家?”女人听了倒一口凉气,“前两天我还听说范家那个公子上街骑马装伤了人,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这事,这事天天都有,也不是就范家做过,哪至于慢慢抄斩?这次朝廷,可是要把范家各地的商铺都一体查封,肯定是犯了重罪!” “听说是范家与鞑子私通,这次辽东大捷,鞑子吃了大败仗,范家向关外输卖粮草牟取暴利,被督办司衙门抓了个现行!” 男人说起这话来,还显得有些动,他将拳头紧握起来,冲女人说道:“要真是这样,这范家真的是该抓!” “唉,抓不抓的,干咱们什么事儿啊!”女人的想法倒是不同,他一边哄孩子睡着,一边哀声叹气的道: “这段时朝廷又是大案又是抓人的,砍的脑袋少说也得有几百颗了吧,这是要干什么呀?” “依我看,这大明马上就要变天了!” “咱们只求能安安稳稳过子就行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报应从不缺席 是夜,张家口码头。 十几艘挂着“范”字高招旗的大型苍山货船安静的停靠在一边,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天空上的一弯月牙儿。 伴着“哗哗”的海风声,海商们也正聚在各自的船上吃饭。 一名刚从岛国回来的海商望着玩家那些货物,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范家每天十几条大船,都是往哪儿运,到哪找的这么好的金主?” 这一问,立即有人跳出来解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范家这些都是要运到登莱,然后从蓬莱水城出海的,应该是和番夷们有了什么协议吧。” 闻言,有人也恍然大悟,叹道: “确实,番夷们做生意一向出手阔绰得很。” 听见这些话,有一名海商凑了过来,眼警惕,告诫道:“你们不知道朝廷在苏州成立皇商会,一体管理与番夷们经商的事吗?” 有人不屑地切了一声,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抓紧多跑几趟,等皇商会覆盖到张家口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能出得去了。” 很快,众海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太刚落,城中就起了宵,督办司和东厂的联合行动,更是将人心拍打的嗡嗡直响,可这却影响不到南来北往的商人们。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并非是本地的,只是路过在张家口的码头停靠一夜而已,就算城中有什么事,这也都不关他们的事。 这时,有商人将目光望向范家船队那边,发现正有不少雇来的人正持着刀在巡视,不知道到底是运了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一名水手躺在甲板上,身子在随着船体不断摇晃。 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颠簸,可他却舒服的哼哼唧唧,眼见就要睡着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水手翻身而起,下意识就要去摸身边的刀,可抬起头一看,他却愣住了。 来的是一队披甲持锐的官兵,为首的是一名千总。 官兵们来到码头就做好了战斗姿态,远远用鸟铳对准了范家船队这边? 千总上前喝道: “上面的听着? 现已查明,范家通虏? 这上面装着的都是粮草军需? 不可以运送出关!” “现在束手就擒,本官保尔等无事!” 说到这里? 千总眼眸微动,将手握到了雁翅刀的刀柄上? 冷冷道:“若敢抵抗? 皆以通虏重罪论处,一家老小,门抄斩!” 一听这话,上面的水手们全都慌了。 毕竟? 他们虽然是刀头舔血? 在死人堆里打滚,可接这个差使就是为了赚钱好填补家用。 要是因为这个和官兵作对,可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况且官兵这个阵势不像是开玩笑,打得过打不过是两说,何况就算这次打赢了? 赢的是什么? 给自己全家老小赢了一个门抄斩的结局? 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们这些长在大明土地上的人,又能拖家带口的跑到哪儿去。 还不是有家有室的这么想? 那些一人吃全家不饿的,也得琢磨琢磨到底犯得上犯不上。 朝廷就连官兵都出动了? 可见要诛杀范家的决心。 范家通虏?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自己就一个受雇在出海时保护船队的,跟官兵拼命不值得。 水手们还在思量,从舱内慌慌忙忙钻出来一个人,却是前两天骑马撞死人的那个范家大公子范永斗。 你看这货撞死人了现在像是一丁点有事的样儿吗? 要不是朱由校直接下圣旨灭了范家,这小子现在怕是还在船舱里快活着呢。 现在的范家家主还不是范永斗,因为老头子范登库还没死。 范永斗今年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显现出后那种极具经商眼光的“远见卓识”了。 范永斗是谁? 这货靠明清之际向关外运送粮草军资大发战争财起家,借此一跃成为晋商第一家,被康熙皇帝御赐为八大皇商之首! 其实在范永斗做家主之前,范家就是晋商之中比较有势力的一家,在全国的商人之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属于“老牌豪门”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