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总兵马永出现在城墙上,大笑道:“鞑子们,我在此等你们多时了,给我放!” “不能让他们接近城门,一个都不留!” 又是一轮排,鸟铳手们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只顾装填子药,向金军人群里喂就行。 无数金兵应声倒地,这时,南门轰然而开。 金军又疯狂涌向南门,南门却并没有出现明军的踪影,金兵们更加动,纷纷涌向城门,人挤马踏,死伤无数。 金兵从南门水般涌出,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想为什么明军放开了一个口子,几乎全都只顾着四散逃窜。 阿逃出后不久,正打算召集部队反击,忽闻两声炮响,从左右两侧响起了一片喊杀声。 却是左良玉、赵率教率领本部辽军赶到,一个是车营,一个是全骑兵,追在逃散的金兵身后,不断砍杀。 萨尔浒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明军在追杀金兵。 城内、浑河河岸、平原荒野上,处处都被明军摆开了战场,混之中,一名汉军旗都统眼见败局已定,顿时动起了歪脑筋。 于是他搭弓箭,对正在指挥聚拢败兵的阿连发数箭。 阿后背连中三箭,惊叫几声,猛然栽落下马,不等他起身,立刻被身后疾驰的巴牙喇护卫们驾马踏过。 巴牙喇护卫们反应回来,立即勒停马蹄,下去查看,却见阿早已气绝身亡,脸都是马蹄印。 ...... 随着莽古尔泰、代善、阿相继死于军之中,金国的四大贝勒仅存皇太极一人。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现在的金兵,人人都知道己方已经毫无胜算,三大贝勒的死讯,更令他们个个慌不已。 萨尔浒城外平原,四处都是逃难的金兵。 浑河南岸,萨尔浒城西,集结的是熊廷弼亲自率领的五万辽军,战场形势大好,各部在击溃眼前的金军后,纷纷向中路合围。 熊廷弼也不例外,他正率领辽军列阵布炮,向前缓缓进军,用声威迫金军后退。 此刻的皇太极,虽说也是不断改变战策,但实际上他命令发出去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其余几路金兵崩溃的速度了。 昔号称“万不可敌”的金兵,在明军的攻势下,正在土崩瓦解。 熊廷弼五十多岁,但却身强力壮,他多年镇守辽东,其部辽军兵善战,加上火器部队的优势,在野外已经不虚八旗军。 听见阿被杀的消息,熊廷弼即领中军,开始向皇太极唯一尚存建制的两黄旗发动总攻。 皇太极眼见,南路北路,四处逃窜的金兵已经铺荒野,眼见逃兵浑身血污,腿折臂残,不不寒而栗。 恰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炮声。 皇太极神情一凛,紧紧握着虎头刀,眼眸微动:“熊廷弼要进攻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决战萨尔浒(上) “杀!杀!杀!” “大明万胜!” “陛下万岁!”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出关的十万九边锐开始从各个方向朝皇太极所在的方向前进。 自从开战,明军的炮声便一刻都未曾停歇。 这炮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皇太极的眼前,随着一颗弹丸砸落到两黄旗人群中,明军的重炮袭击呼啸而至! 无数的霰弹不知从何处击发而来,在空中爆裂开来,然后如雨点般落下,一砸一片,令金兵苦不堪言。 随后,皇太极正前方的五万辽军锐开始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头,好似一条黑线,缓缓前进。 皇太极知道,现在距离明军各个部队合围过来,还有些时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坐以待毙,从不是他的风格! 号角阵阵,两黄旗帜,风抖动,图尔格及扈尔汉都骑着一匹红烈马,显得器宇轩昂,神抖擞。 最前方的皇太极,更有一番不似传统女真酋长的风度翩翩。 战马飞驰,两黄旗骑兵在皇太极、图尔格、扈尔汉三人的率领下三路排开,继而如同四顾水,疯狂涌向前方熊廷弼的中军。 大军跃过沟壑,涉过浅河,忽听前方明军大阵中传出一声暴喝。 “换阵!” 辽军兵士飞快走动,几乎在数息之间,便变换成了一个鸟铳手在外,盾牌手在前,长手在后的堂堂大阵。 在一杆熊字帅旗下,站着一排排手持长、大刀,佩利剑,头戴八瓣尖帽铁盔的督标营兵士。 这五万辽军,黑形成了一片极厚的人墙。 就连图尔格和扈尔汉见了,都是微微蹙眉,他们知道,要想击穿这样一堵人墙,简直难如登天! 熊廷弼久经沙场,尤其和女真人手最多,他深知对方优势在于骑兵,能骑善,而自己的辽军善于结阵搏杀。 扬长避短,这是最基本的作战思路。 未等皇太极亲领的两黄旗八旗铁骑靠近,熊廷弼便一声喝令:“推出遮箭盾车!” 明军阵前很快小跑出一队身着深红衣甲的兵士,为首一员将领,正是奉旨出关的秦军总督孙传庭。 秦军推出数百辆专为克制东虏骑兵箭雨的盾车,辽军鸟铳手站在盾车前,随时准备后撤,而又有秦军长手和刀盾手列在盾车两侧,以车结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城墙”。 出征此战前,孙传庭曾于家中写下“老骥伏枥”四个大字,把它挂在正北墙上,以励斗志。 两军越靠越近,明军首先发镇虏炮及虎墩炮轰击。 一时震天撼地,战场上浓烟滚滚,杀声四起,两黄旗的骑兵着炮火冲杀,死伤多人。 火炮声音越来越大,浓烟愈发浓烈,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两黄旗骑兵了,图尔格趁着烟火弥漫,从左侧突然杀到。 鸟铳手甚至没来得及放铳,就被撞了个怀,一时间伤亡不小,但是左侧的鸟铳队迅速退回,由后阵的刀盾手和长手顶上。 左侧,图尔格率领的女真骑兵与蓟州总兵猛如虎的部下正展开白刃战,两军刀对刀,对,厮杀得异常惨烈! 图尔格率领的骑兵,不过五千余人,但人人皆是白衣白甲白旗白马,乃是皇太极身边最为骁勇善战的巴牙喇骑兵。 金军中,最为骁勇者才能担任马甲,也就是骑兵,而马甲中的佼佼者,才有入选巴牙喇护卫营的资格。 尽管阵前受阻,但图尔格亲领的五千巴牙喇骑兵,居高临下,还是将猛如虎的部下杀得不断后退。 蓟州兵毕竟刚刚在阵前被熊廷弼斩杀了原本的总兵,新上任的猛如虎,不仅在蓟州没有亲信和基,也与部下不。 再加上有些人尚对老总兵之死心存不,这就难免造成蓟州军战力发挥失常。 图尔格骑在马上,手挥虎去寻猛如虎,猛如虎这个名号也并不是浪得虚名,两人捉对相斗多时,仍难解难分。 猛如虎心生一计,率领西侧蓟州军稳步后撤,图尔格紧追不放,紧紧咬住蓟州军的股。 在路过一段坡路时,猛如虎脚下打滑,摔倒在地。 一下子看不见主帅,再加上本来蓟州的将校也对这名主帅不,都以为猛如虎是自己跑了,一下子军心大。 图尔格率巴牙喇骑兵冲杀过来,蓟州军全军溃败。 图尔格哈哈大笑,即率领三千余巴牙喇骑兵乘胜追击,追过约三里光景,熊廷弼后军的曹文昭和曹变蛟两路辽军奉命飞驰增援而至。 蓟州军毕竟是带甲的边军锐,看见援军赶来,而猛如虎又出现在战场上,很快调整阵型,再次蜂拥杀回。 突然间两万明军蜂拥而至,图尔格大惊失,急令撤军。 可这还没完,浑河北岸,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却是宽甸总兵桂率领八千余骑兵率先赶来会合。 这些骑兵尽皆锐,一人三马,人手一杆悍短铳,一边击发,一边喊叫着冲杀。 图尔格率领的巴牙喇骑兵,乃是两黄旗中最为锐的五千人,但对浑河北岸的明军本毫无戒备。 一时间,人马慌,自相践踏,加之被宽甸骑兵威力巨大的手铳击中,死伤殊为惨重。 前军一,后军堵。 图尔格亲眼见到,自己身边的两名巴牙喇牛录,先后为明将曹变蛟和猛如虎斩杀。 他慌忙调转马头,趁机逃。 没走几步,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大喝:“奴酋,哪儿跑!你桂爷爷来了!!” 桂为蒙古汉部族人,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汉化,说的是汉语,行的是汉礼,乃是熊廷弼麾下辽军最强的骑兵将官。 桂手疾眼快,趁图尔格未曾来得及调转马头,便猛挥长刀,一刀抹过图尔格的咽喉。 这位后金开国的五大臣之一狈摔落马下,捂着不断飙血的喉咙,浑身极为痛苦的痉挛一阵,这才一命呜呼。 八千宽甸骑兵如同一柄长剑,在桂的率领下,从北侧杀出,猛然间击穿了八旗骑兵中最为骁勇的巴牙喇骑兵。 图尔格已死,两员巴牙喇牛录也分别死于曹变蛟及猛如虎之手,余下的骑兵顿时惊慌失措,纷纷败退。 桂、猛如虎并大小曹各部,一路越战越勇,一直追到中军厮杀的皇太极与熊廷弼侧翼。 第九百二十四章:决战萨尔浒(下) 皇太极坐在马上,忽见到前方烟尘滚滚吗,马上派出哨骑询问左右两路的图尔格和扈尔汉如何。 不多时,哨骑奔会,下马禀道:“汗王,左翼兵溃,奴才眼见明军扛着曹、字号旗追杀而来,巴牙喇营只回来数百骑!” 皇太极一愣,连忙问道:“图尔格呢?有他的消息吗?” 左翼乃是最为锐的巴牙喇护卫营,这五千兵马,放在十年以前,被明军击溃的事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哨骑闻言,摇头表示不知。 军情告急,手下的两名大将,尽皆不知所踪,从左翼溃兵情形来看,图尔格只怕凶多吉少。 眼看着大小曹和桂的骑兵即将杀来,皇太极容不得再继续忧虑,火速派兵布阵,以应对战局。 就在这时,中军的正黄旗大军之前,尼堪营和正蓝、镶蓝两旗汉军忽然哗变,为首一员正蓝旗汉军都统挥着长刀: “弟兄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随我砍了这帮豪无人的狗鞑子啊!” 八旗汉军们,大部分受旗兵的欺辱,就连都统的地位尚不如一个普普通通的旗丁,又何况其他人。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