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亭说这话太欠打,偏偏他自己不觉得,一步步顶着口从屋外推开门进来。一直走到燕绡身边站定,本来弯着站在旁边的ming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看起来也处在下风,但就是得他紧了紧手里的。 这动作本来太细微,但却被他捕捉到,勾了勾,又是不屑。叶琅亭垂眸看了眼燕绡,转头说:“解开吧。”像吩咐。 登雅却拿着没有动作,示意门口站着的两人来对叶琅亭搜身。只是还没有走近,叶琅亭就不让了,“登雅,听说古德和嫂子这次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他不等回答,从上衣兜里摸出手机,点开最近的聊天记录,是母子二人住所的照片。叶琅亭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待他看清之后,收回手机,“登雅,我没兴趣帮你管老婆小孩。” “现在轮不到你跟我谈条件。”登雅强撑着,还在发狠。 “劝你珍惜我还愿意跟你谈条件的时候。”叶琅亭向来不把话说第叁遍,自己走到椅子后面要解绳子。 这个举动太,本来就伪装出的和谐,现在被扯掉了遮羞布。一瞬间所有口都对准了叶琅亭,似警戒般,第一开在他脚旁的地板上,飞起的木屑和地上的灰尘带来一股呛鼻的味道。 他手上解绳子的动作没停,就这么斜着额扫了一眼,像是要记住是谁开的,然后对着登雅开口:“让你的人把收起来。” 燕绡手上的扣被他叁两下解开,她抖了抖松垮垮的绳子,刚想起身,又一个子弹,直接擦着她的小腿飞过,打折了身后的椅腿。她的腿被子弹磨过,后知后觉地才有了火辣辣的痛。 她瞥了一眼腿上的红痕,慢慢有血渗出,跟她细的肌肤相对比,显得血更浓。 叶琅亭在她身后把着断腿的椅子,沉默着也看了过来。下一刻直接把领结解开,自头顶掀下,递给燕绡,“先绑着。” 燕绡刚想蹲下处理,就看见他拎着椅子直接照开的人走去,登时跃起,直接把已经断了腿的椅子盖到那人头上。力气之大,本就不结实的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原本站在原地的人现在已经成了血头,晕了过去。叶琅亭像是背后长眼,从后摸出手,同时开解决掉本来在他们身后站着的人。一把拉起要倒下的人作盾,又向后退到燕绡旁边,护住了她,让她绑好。 变故只在一瞬间,场面顿时失去了两个人,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有了细微的变化。登雅仍然站在原地,原本垂下的手又重新比起了。叶琅亭把身前的人比在燕绡身前,自己从旁边走了出来,直视他,“登雅,你要找的人是我,有什么问题让我跟你解决。我说过了,她今晚有任何问题,都算你的。” 他又摸了那人的递给燕绡,转过身来开口:“让她先走,剩下的我们解决。” 叶琅亭站在原地,看着登雅的面上有了一丝松动。孩子老婆被拿捏在叶先生的手上意味着什么,其实不用多说。更何况他刚刚只是几秒钟的动作,就让他失去了两个人,如果这么硬刚下去,最后的结果指不定如何。现在叶琅亭一换一的提议,对他来说,不亏。 “我要你们把我送到门口。”沉默了一晚上的燕绡适时开了口,却是提要求。 既然要放人走,本来就怕她背后放冷。所以对这个提议,登雅也并无异议,率先走到门口。木门因为移动发出沉重又刺耳的声音,门彻底敞开,月光铺在这条路上。 叶琅亭把那个已经彻底晕死的人丢到一旁,牵过燕绡的手一步步走到门外,带到摩托旁边,回头问她:“骑过吗?” 山上的风面而来,卷着他的声音,让燕绡凭空想起很早以前的那个晚上。他说有的人死了,是种解。她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她预先想好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仍然只有摇晃的树和旷野的风。 燕绡转过头看他,眼里的疑问明晃晃地写着。叶琅亭看得明白,却没说,只越过她身侧,帮她打火,又问了一遍:“骑过吗?” “叶琅亭,我害怕。”燕绡在这一刻突然颤着嗓子说,细听带着太多情绪。 她从不向别人说害怕,但叶琅亭不是别人。 他听明白了,原本低着头给她细致地扣头盔的人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脸,眸里的海幽深,带着她一同潜入。 眼看他要说什么,只听身后有了响动,下一刻叶琅亭的左腿猛地向前。燕绡只来得及接住他,低头一看,清冷的月光照明他银西装上的血迹,她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一秒。 是登雅在身后催:“叶琅亭,我没什么耐心看你们依依不舍!” 叶琅亭硬生生受了这一记冷,从外表上却看不出分毫,连一声都没出。靠着她稳了几秒,然后直起身示意她上车,“按照这条路下去,”他手指了一记,“注意看车辙,在拐弯的地方我作了标记,你留心看。” 燕绡想说的话太多,但几乎是被他架到车上,“一路小心,别回头。” 她不敢再多留一分钟,仓皇要启动车之前,似最后一次确定:“你为什么一个人来?” “我欠你的。”这是叶琅亭在帮她拧动车把之前,在风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是解释,也是道歉。 ———————————————————————————————————————— 今天的bgm是《玫瑰窃贼》。 生活就是这样啊,很多意想不到的道别是在一次无意为之的赌气之后。 但没办法了,命运安排我们走到这里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