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巴黎后,又是明亮的白昼。 这些年习月也习惯了倒时差,像她这种行业的人,本来就必须拥有极强的适应力。每次一到巴黎就像是打仗,落地开机,薛丰就是一堆未读微信,她处理事来强势利索。 习月能成功一大半都靠她。 当然以习月现在的级别来说,品牌给的都是最高待遇,机票头等舱,酒店每次都是文华东方全景套房。除了她想要最直观的 受到巴黎的景 外,还有一堆品牌配合需要她在酒店里完成。 从通透的落地窗往外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埃菲尔铁塔。 谁住这心情都会好。 “让我喝口水,洗个澡,敷个面膜,我们再开始。”习月边 大衣边挽头发,“阿po,你把我睡衣拿出来。” 阿po是跟了她叁年的助理,知道她有轻微洁癖,绝对不碰酒店浴袍,睡衣也得先拿出来 消毒水再通风晾凉。 关上浴室门,打开花洒,习月站在花洒下,水 缓缓冲着她的整个身子,渐渐的去除了一些疲惫 。自从出发前听杨树萍说冯家小少爷已经有女朋友后,她这一路睡眠极差,唯一睡着的几个小时还做了噩梦。 梦里,男人挽着美人的手,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 又想起了这个梦,她双手掩面,深深呼 ,而后又烦躁得仰面对着水冲,通透的肌肤保养得几乎毫无瑕疵。 这一年,她时不时会想起这个男人,但一想起, 口就堵得慌。 冲完澡后,习月看到薛丰还在为了后天走开场的事,在和公关、品牌 烈沟通,边用力敲字边 愤说: “我 ,我是真小看了那个何沁明了,一向低调也没个绯闻,什么时候就冒出了个金主爸爸说指定她开场。” 习月在化妆镜前坐下,随意扬起声音,“不起眼的最会藏刀。” “我非得知道他背后爸爸是谁,”薛丰就是气急了,“明明昨天都差不多定下了,今天给我来个回马 。” 习月没管她,让阿po给自己涂身体 ,细长又线条分明的双腿往椅子上一搭,既 也不失常年健身的健康美。涂完身体 后,她又拿着仪器给脸部去浮肿。 如果说女明星已经够苛刻,那么靠身材吃饭的模特必须更苛刻。 薛丰在 台上打了几个电话终于了解了情况,走进来,冲着习月, 脸讽刺的说,“这何沁明也是会挑爸爸,人家挑资本,她挑了个刺绣师。” “刺绣师?”习月 的一抬眼。 “对,你没听错,刺绣师。”薛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这次RY的高定是和这位刺绣师合作的,听说和老板是挚友,他还 有话语权。” RY是华裔设计师荣亦在巴黎创立的品牌,这两年在大力宣扬中国刺绣传统。 沉默了几秒,习月边抹着眼霜边问:“刺绣师叫什么?” “这还我还真没问。”说完,薛丰又发了微信追问,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叫,冯既野。” 刚在眼周 了几圈,习月手指一僵,眼眸忽闪了几下,然后盖好眼霜放上桌面,站起身,冷冷的说:“薛大娘,这事你别费劲了,开场这次就让她去,我走闭场也一样。” 薛丰大惊:“你没事吧?我都争取到这份上了,你跟我说放弃?” 怕习月是在照顾自己,她又 有成竹的说道,“一会我出去和他们的人吃个饭,我打算拿几个资源换换……” 习月双手搭在她肩上,懒懒一笑,“你就算卖了我,你都拿不下来。” “你这是看不起我?”薛丰不悦皱眉。 “不是看不起你。” “那是什么能让你这种人说这么晦气的话?” 就在薛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习月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逆光,然后盯着她,认真的说:“因为我得罪过这位刺绣师。” 薛丰惊到嘴张开“啊”了声。 习月又拍了拍她 的脸,“还是没办法和解的那种。” 说完,她就走去换衣服。 薛丰跟了过去,一直在努力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眉头越皱越深,“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茬?你对他做了什么,还没办法和解?” 习月没回,套上一条吊带裙,阿po帮她在整理。 突然,薛丰眉头展开,靠在木门边,从上至下的打量习月,笑得有些坏,“你不是这几年背着我搞过地下情吧?玩男人玩出火了?” “啊。” 阿po拉拉链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习月的头发,她疼得叫了一声。阿po连忙道歉,“对不起,月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习月没怪她。 见习月没有正面回应,薛丰觉得猜测可能是真的,她大步走过去 问,“不会被我猜中了吧?你和这个冯既野有过一腿?” 习月还是没回这句,扯着长裙指了指墙上的复古时钟,笑着提醒,“下午2点要给品牌图,我们拍完还要修,再不开始来不及了。” - 虽然被习月说的毫无希望,但薛丰还是约了品牌和公关吃饭,这顿她下了血本,在一家非常高级的法餐厅宴请大家。 都是一群 致的女人,看似客气的笑容下,讲话也都半虚半实。 薛丰在这行也混得有声有 ,所以她们再假,对她还是讲几分面子。 这种饭局,薛丰大多数时候都让习月做个只会笑的哑巴,多说多错,不如做个沉默寡言的高冷花瓶。 一个女公关晃了晃白葡萄酒,一脸刻意挤出的为难表情,“哎,我们这有什么办法呢,人背后的金主突然 一脚,搞得我们也是措手不及。” 她还特意推了推品牌的人,品牌的人也搭腔,“其实我们老板从来不管模特的 程,但这次明显就是他那个刺绣师朋友想捧何沁明。” 而后又叹了口气,“听说老板请他合作还花了不少钱。” 刚刚的女公关顺着说,“以前啊,大家都是看什么挣钱就往哪扎堆,但没想到这些耐得住 子的手艺人,十年磨一剑,只要一冲出来就是稀缺人才,大把金子往他们身上砸。” 另一个公关接上话,“你们说,这男人做刺绣,看着娘不拉几的,这真做出来了,真是容易扬名立万啊。” 对角的习月一直沉默着,听着这几个女人的 颜笑语,不停地喝着冰水解燥。 说完才华,她们谈起这位刺绣师的边角八卦。 “他也不是白手起家啊,你看过哪家普通父母会让自家孩子学刺绣啊,他家里好像还 有背景 有钱的,是个富叁代。” “好像F酒店的老板是他爷爷。” “我 ,F酒店?我只知道F酒店那个冯既洲很出名,还蛮帅的,听说跟好多女明星都好过。” “……” 这些没个正经的话题,薛丰明显不想听了。 喝了太多水,习月打了声招呼就默默去了洗手间。她这种身材和长相在国外更吃香, 引了周身几个法国男人的传情目光。 混在其中的,还有一个中国男人。 洗手间外的过道有些狭窄,光影晦暗。 习月在洗手池里洗着手,忽然她 觉背后有人,猛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 悉的身影。男人很高,比178的她再要高出一大截,穿着轻薄宽松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更清瘦文气,但眼里是 意。 他走近了一些,盯着她背上的黑 蝴蝶纹身,说:“褪 了,变丑了。” 习月双眸一低,快速擦干手后,想绕开男人,但被他拉住,还有些用力,俯到她耳边,笑声很轻但很 ,“怎么?不是和我爷爷说,想见我吗?” 她没怕他,盯上他冷透了的目光,“嗯,是。” 男人放开了她,又笑了笑,“有句话我怕爷爷没有转达清楚,刚好在这里碰见你,我亲自再说一次。” 习月不想听,一阵烦躁,想走,但又被他死死扯住,“好消息值得分享,包括,前……” 他假装皱眉困难的想词,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带着怒制止了他,“冯既野,你就当是我昨天脑子坏了,就当我没和你爷爷提过这事,行吗。” “不行。”冯既野可没想放过习月,扯得更紧了,“怎么一年过去了,你做事还是这么随心所 。” 她低头没做声,气息很急。 “好,我不说那个字,”冯既野骤然松开了她,“但我很想问问,如果我答应见你,你想怎么做?” 说实话,昨天真是脑一热问了出去,她真没想过自己会怎么做,此时看着这个男人,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却答不上来。 冯既野那目光冷到像刀割在习月的每寸肌肤上,他冷笑摇头,“一年前给我戴绿帽,一年后想和我结婚,你是真觉得自己美得倾城,还是觉得我找不到别的女人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