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宴客,阖府张灯结彩,洒扫一新,用了早膳后,老太太暂时把从阿琅那里受的气给抛下,接宾客上门。 花厅里,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处,或喝着茶,或吃着点心,有得倚靠在栏杆上看风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位小姐落在外十多年,也不知道是何等模样?” “为何她还不出现呀?好想见一见呢!” “听说她从小在乡野长大,丑陋鄙,那杆子足有水桶,头上戴了足有六七斤重的首饰,又不会穿搭……” “真的吗?你见着了?” “没有,听人说的……” 和婉妤坐一处的姑娘,见她独自一人待客,问,“咦,你府上的新姑娘呢?怎不见她?” 婉妤上前亲昵地拉着韩明珠的手,开口替阿琅解释起来, “我姐姐这会还没打扮好呢,她初初归家,不明白京里的规矩,等会你们可不许欺负她。” 婉妤与这些闺秀们都是认得的,说起话来也是稔的很,过了会,吩咐侍立在一侧的丫鬟,“你去请六姐来这里,等见了各位姐妹,再带她去祖母那里,和各位长辈见礼。” 丫鬟还未动,有些磕巴道,“……姑娘……六姑娘过来了……” 哦?亭中众位闺秀纷纷坐直了身,朝着水桥那边瞧过去。 只见影壁那边,有个翠绿的人儿转过来,正提着裙摆迈上台阶…… 远远的,众人看着阿琅渐渐走进,除去翠绿的衣裳,还有光照耀下,身的金光。 阿琅好像一只会行走的闪光金器。 婉妤身边的丞相府姑娘韩明珠眨眨眼,也不知是被阿琅身上的金光给闪着了眼还是看不下去,侧头问婉妤, “这一身衣裳首饰谁给她挑的?” 婉妤携着她的手,状若炫耀,“姐姐还没归家,祖母想着她落在外多年,把箱底的蜀地锦缎拿出来给她做了衣裳。” “回来后,祖母一见着姐姐,就喜的跟什么似的,把娘娘赏赐的首饰都给她用啦……” 皇后娘娘的赏赐可是难得的很,没想到这位飞回金窝的麻雀一用就是整套。 虽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仿佛是被个乡下丫头比下去似得。 闺秀都是有修养的闺秀,做不出小家子模样,还得跟着笑,跟着看。 只那目光颇有意味,看着看着,众人的眼神却变了,随着阿琅的越走越近,那飘逸的裙裾随着脚步前进扬起又落下,又轻轻地扬起。 远远看着翠绿灼人,近了看,却是青人,仿佛整个江南的杏花雨在这一刻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还有那好像夸张的首饰,这会却是巧妙乖巧地呆在各自的位置。 只见她步伐悠闲适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律在其中。 “阿琅见过各位。” 声音清脆悦耳,含着让人愉悦的亲近之意。 婉妤笼在袖里的手捏了捏拳,起身上前,挽着阿琅的手, “姐姐,你真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众闺秀晕乎乎的! 不是说若水桶吗? 不是说丑陋鄙吗? 哪个村姑会如此的鲜灵妍丽,如同三月里落在花枝上的第一缕,光。照得人眼前一亮? 到底是哪个嚼舌的家伙说侯府六姑娘若水桶,鄙丑陋的? 只觉得脸颊仿佛被得肿了起来,如果这样是乡下出来的,那她们岂不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真想去打那个传谣言的人一顿。 既阿琅已过来,婉妤自是要带她去老太太那边。 婉妤挽着阿琅的手进待客厅时,众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是说是乡下长大的吗?怎么没有早前想的村姑模样,反而生得这样灵秀明丽? 老太太见此,皱眉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看到阿琅的样子,老太太心里就起了一团火,恼怒越聚越多,语气生硬。 还有她身上那些首饰,给她用,是让她全部用上吗?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全无教养。 故意的,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呢,故意要惹她发脾气训斥她,好让自己丢脸。 婉妤立刻上前给阿琅解围,“祖母,不怨姐姐,刚刚是孙女使人去叫了姐姐见各位姐妹呢。” 婉妤这样说了,老太太自然不好发作,虎着脸吩咐,“还不给各位贵人见礼?” 说完,一眼没看阿琅,笑着和她身边的一位妇人说话,更没派人给阿琅引荐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