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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阿琅 作者: 倦舞 时间: 2024/07/29 
上一章   38,哪里来的二公子   下一章 ( → )
    阿琅神如常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有她绣的锦帕,做的书签,折的方胜……

    最下面,着几页信笺。

    一如那人,上面的笔迹温和有力,是那样的悉。

    初见时,他是住在隔壁,以卖画为生的落魄书生。

    他最是通山水画,很多他没去过的地方,他也能画得栩栩如生。

    这让去过实地的她很是惊讶。

    原本,他们早就要离开那里去往下处,没想到,父亲忽然说有事要留下。

    从她能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带着母亲在四处游历。

    那时的一家人,跟着父亲翻山越岭,虽然辛苦,却无比快乐。

    后来,母亲怀胎,最后血崩而亡,就连弟弟,也没能救下,跟着母亲一起去了。

    父亲悲痛绝,恨不能立刻随母亲而去。

    可是为了她,最后打起神。

    终究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们鲜少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

    像这样一留就是一年的,除了母亲去世那会就没有过。

    那一年的时光,起先他们隔着墙说话,后来一起作画,习字。

    他天资超群,读书过目不忘,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就能绘出与真实差不离的画作。

    他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

    就是父亲,也对他赞不绝口。

    如果父亲没有病倒,没有匆匆带着她离开那里,回到玉县,想必……

    想到原本好好的父亲,忽然病倒,就连医术高明的江叔都没能救回他。

    阿琅眼眶不微热,一滴清泪滴落在信笺之上,慢慢的将墨水洇开……

    头天没有去城东的宅子,第二总是要去的。

    谁知,阿琅刚要出门,却见一个侯府的小厮突然跑了过来。

    冲着阿琅尖声说:

    “姑娘,求你救救少爷吧。”

    阿琅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

    救少爷?

    哪个少爷?

    见阿琅没反应,小厮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姑娘,虽然少爷刚回来那天对您有些不敬,冒犯了您,可是,他一点也不嫉恨您。”

    闻言,阿琅反应过来,哦,原来是那天被他打了一把掌的少爷。

    “你起来吧,你们少爷发生什么事,要我去救他?”

    “我又拿什么救他?”

    “我又为什么要救他?”

    小厮还在磕头,带着哭腔,

    “少爷和小的说过,就算您打了他,您也是好人。是他不该那样对您。”

    阿琅抚额,好人?

    这个府里,可没人觉得她是好人。

    昨婉妤还说她是回来报仇的呢。

    小厮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哭唧唧的,

    “少爷今在书院里和丞相府的二公子打起来了。”

    小厮瞥了阿琅一眼,小声地说,

    “韩二公子说姑娘您是带着土腥味的村姑,没见过世面,把个金头面头都是……”

    “他和旁人说的时候,少爷正巧路过,听了,一拳打在韩二公子的鼻子上……”

    阿琅蹙眉,哦,原来上京里的贵公子也和乡下的长舌妇没什么区别。

    简直可又可笑。

    打架就打架呀,男子有几个没打过架的,为何要她去救?

    “你们少爷打架输了?所以想找个帮手?那你找错人了吧?”

    “要找帮手,这府里轮来轮去也轮不到我呀。”

    阿琅懒洋洋地说道。

    小厮急忙回,

    “不是,少爷的武艺可是和侯爷学的,哪里会输,是韩二公子不服气,找少爷盲赌……”

    如今府里的很,他也不想找六姑娘,可七姑娘如今在老太太跟前服侍。

    他哪里敢去找哦,万一被老太太知道,那可就不得了。

    少爷没事,他们这些侍候的下人就要先掉命。

    这些子,少爷可没少说六姑娘的好话,而且,少爷和韩公子起冲突那也是为了六姑娘呀。

    不找六姑娘,还能找谁?

    “盲赌?”阿琅更疑惑了。

    她在里,倒是知道‘盲’‘盲投’,‘盲赌’是什么?

    看小厮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危及命的?

    “韩二公子和少爷如今在城北的一处老宅的屋顶,要和少爷两个比着跳楼,不许运功,和平常人一样往下跳,生死自负……”

    阿琅:?????

    城里人可真会玩。

    好好的人不做,想去做鬼。

    “那你想让我怎么去救?赌约是你们少爷和韩二公子下的。”

    “我又不认识韩二公子,也没法让他们收回赌约,更不能去打韩二公子一顿。”

    她扫了一眼小厮,“你想让我代替你们少爷去和二公子盲赌吗?”

    小厮又是‘扑通’一声,跪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让姑娘去劝劝咱们少爷,别赌。”

    “韩二公子本就不安好心,诡计多端,就是咱们少爷真的跳,他也不会跳。”

    阿琅笑笑,看来,这样的事情,这位顾少爷没少做。

    否则,小厮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惜了靖安侯夫妇用命换来的富贵。

    就顾瑞照那样的货,看样子惹是生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太太还妄图用婉妤去换取更大的富贵。

    说不定没等老太太把富贵换来,这个家已经覆灭了。

    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阿琅掀了掀眼皮,眼尾泻出一点冷光,盯着小厮看了会,

    “你带路吧,我随你去是可以,可别到时候人没救下,你们反倒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

    小厮见阿琅愿意去,立刻赔笑,

    “不会的,来得及,来得及,他们如今正在让风水先生看时辰呢。”

    阿琅:……

    挑个良辰吉死吗?

    这个玩法可真稀奇。

    阿琅跟着小厮乘着马车到了城北的老宅前。

    这宅子年久失修,好些年没人住了,杂草丛生,老鼠四处窜。

    “顾瑞照在哪里?”阿琅进门直截了当地问守在门口的人。

    靖安侯府赫赫有名,无人不知,顾瑞照的名字当然也格外响亮。

    门口的人闻言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说,

    “在里面……”

    “你是顾六姑娘……吧?”

    “是。”

    阿琅这些子,在上京的名声同样响亮,虽说嫌少在人前。

    可顾瑞照的小厮带来的人,定然是顾家的,不是顾婉妤,那就是新回府的姑娘了。

    不过,这位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带路的人下心头的疑惑,到了一栋破烂的楼前,停下脚步,

    “他们在里面……不过,你还是不要进去吧,他们的事,别人管不了。”

    阿琅微笑,点头,“多谢。”

    说完,她推开歪歪斜斜的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人用力地抿了下

    好像这位姑娘,和上京的那些闺秀都不同呢。

    就是顾瑞照原先的那位姐姐,也没这个人难搞。

    反正,这些贵公子玩的把戏,也不是他能管的。

    带路的人说服自己转身离开,越是说服自己,越是忍不住去想。

    这位姑娘就那样进去,知道里头多危险吗?

    顾瑞照背靠着栏柱,坐在腐朽的栏杆上,一腿架起,一腿悬在栏杆外晃悠。

    下边风水先生正在算时辰,韩二公子和他的狐朋狗友凑在一处说话,时不时的看看这边。

    顾瑞照闭了闭眼,没什么,反正他这样的子也过得够了,不想再过了。

    只可惜了二伯对他的教导了。

    反正去地府也总是能见到的吧?到时候给他赔罪就是了。

    顾瑞照闭了下眼,再睁开。

    反正,他是不会给二伯丢脸的。

    他深一口气,突然间,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

    顾瑞照被人一把推了下去。

    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往下坠,心跳瞬间升到顶点。

    艹,韩二那个瘪三,竟然背后下黑手。

    这样死了,他可真冤。

    二伯会不会一脚把他从间踢回间啊!

    没等他想完,觉他的身子被东西给揪住,然后一提。

    顾瑞照觉自己好像一只小仔,被老鹰给抓住了。

    对方也跟着跳了下来。

    风声呼呼……然后,好像落地了。

    顾瑞照好半晌,才艰难地睁开眼,别过头去。

    白皙秀丽的面容……

    “顾……六……姐……”

    顾瑞照觉得自己心都被梗住了!

    她怎么敢?

    跟在阿琅身后进来的那个带路人,眯着眼看向阿琅的背影……

    刚刚她带着顾瑞照跳下来的时候,肆意,大胆,美的过分,好像一只翻飞的蝶。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

    “嘿,韩七,那是谁?不是让你别让闲人进来吗?”

    韩七没有去看边上的人。

    闲人?谁是闲人?

    顾瑞照紧紧的捏着拳头,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为什么把我推下来,又跟着我一起跳下来。”顾瑞照的声音从牙里挤出来。

    阿琅把身上的绳结给解开,扔在地上,

    “你的小厮说你想跳楼,所以我来送你一程,把你推下来了。”

    “后来想想,你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了,就跟着你跳下来了。”

    阿琅的口吻毫无情起伏,仿佛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顾瑞照:回去一定要把这个报信的小厮给打死!

    阿琅扔掉绳子,好像想起什么,又将绳子给捡了回来,

    “还想要跳吗?”

    “再来跳一次?”

    顾瑞照:……

    他赌气,“好啊。”

    来就来,谁怕谁?

    好像谁会认输一样的。

    有本事别在间绑绳子,直接跳。

    “行,那就多跳几次,一次不死,跳两次,两次死不了,跳三次,一次跳个够。”

    “哦,如果觉得这楼不够高,可以去同泰寺的佛塔,死了正好让大师超度一下。”

    顾瑞照,“我不玩了……”

    阿琅似笑非笑,“真的不玩吗?可别下次又和人来什么盲赌,赌什么赌,直接跳就是了啊。

    “干脆利落。”

    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厮战战兢兢的上前,要帮顾瑞照整理衣裳。

    一个和顾瑞照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快步走过来,开口就是讥讽,

    “怎么着,顾瑞照,你这是想反悔?有胆子下赌约,没胆子做了是吗?”

    “可真给靖安侯丢脸,明天可别来书院了,和你那浑身土腥味的姐姐在家呆着吧。”

    原本垂着头让小厮整理衣裳的顾瑞照一把推开小厮,举起拳头,

    “韩二,你想死吗?”

    “来,你有本事打我,你……”韩二高昂着脖子,嘴角挂着嚣张的笑。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人。

    “噼啪”一声脆响,在韩二的脚边响起。

    韩二吓得跳起来往后退,脸上嚣张之褪尽,被身后之人扶着,惊魂未定地看向阿琅。

    “你谁啊。”韩二面难看地看向阿琅。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看上去有点眼,但怎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顾六,他姐姐。”

    阿琅扔掉手中的绳子,淡然地看着韩二。

    韩二愣了愣,声音惊诧,“你就是那个浑身土腥味的村姑?”

    “顾瑞照,你们靖安侯可真是没人了,竟然让个村姑来救你。”

    韩二指着阿琅哈哈大笑。

    阿琅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韩二,缓缓说道,

    “怎么?你们韩家家大业大,怎么不见一个人来理会你?很值得骄傲吗?”

    韩二看看四周,表情一僵。

    顾瑞照扯了扯嘴角,带出一点畅快的笑来。

    原来,这位六姐,不仅仅会打人,会吓人,还会噎人呀。

    韩二到底不是官场老油子,年轻着呢,想要反驳阿琅,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阿琅看向顾瑞照,

    “你是还想继续赌约,还是跟着我走?”

    顾瑞照不自觉地攥了攥指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顾瑞照,你搞什么?赌约是你自己下的,怎么,想做缩头乌了是吗?”

    “今你敢走,明你胆小鬼的名声就能传遍上京。”

    韩二说不过阿琅,只能把气发在顾瑞照的身上。

    阿琅转过身去看韩二,忽然笑了起来,朝他招手,

    “二公子,刚刚家祖母派我来时,让我态度一定要好,不如,咱们到一边去说说话。”

    韩二闻言,心想侯府真是没人了,派个姑娘出来抛头面,还想低声下气的和他道歉。

    本来他还想让阿琅当着大家的面把要说的说出来。

    只见到阿琅那诚恳的模样,想着到底自己是男人,不能丢了男人的骨气。

    只要这位六姑娘把话说好听了,今这个赌约不继续也没什么。

    反正他也没想跳。

    他跟在阿琅的身后到了边上一间屋子里。

    他接触过的姑娘都是和他姐姐韩明珠一样的贵女,浑身上下带着贵气,不可侵犯。

    还从来没有过像顾六姑娘这样的。

    何况,顾六姑娘完全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啊。

    韩二有些好奇。

    这位顾六姑娘会如何的给他道歉。

    新鲜!稀奇!

    刚进门,还没等他开口,阿琅突然将手中的绳子好像一条游蛇,从他的身上往上滑,滑到他的脖颈,最后落在背上。

    韩二疼得‘嗷呜’一声,刹那间,他被这一下给得神魂颠倒。

    他连忙要往外跑,怒道,

    “你这个村姑,敢打我!”

    跟在后面进来的顾瑞照也是惊呆了,莫名的想起那次被阿琅掌掴的经历。

    原来这位六姐,让人道一边来,是为了更好的下手打人啊?

    刚才他还误以为六姐是要给韩二道歉,丢侯府的面子呢。

    顾瑞照一边看,一边躲,光看着,就觉得疼。

    六姐……真厉害!

    韩二被打的嗷嗷叫,想要逃,可绳子啪得打在他的狡辩,挡住了他前进的路。

    “别打了,痛死老子了。”

    “顾六,小心我去陛下那里告你……”

    “死了爹娘的孩子就是……”

    “哎呀……别打了,我错了,痛痛痛,顾六,顾姑娘,顾姐姐……”

    阿琅冷淡地看着韩二求饶。

    “也好,那就去陛下那里吧。”

    韩二听到阿琅真要去陛下那里,顿时把嘴里的话给咽回去了。

    真要去陛下那里,他没被陛下惩罚前,就先被他爹给打死了。

    “顾姐姐,我错了。你能停手吗?”

    韩二咬牙切齿。

    虽然说这样求饶很丢脸,可是好男儿那是能屈能伸的,他怕自己没到皇帝面前,就先被打死了。

    他爹对他行家法,那都是用板子,子。

    原来还有一种东西打人比这些都还要疼。

    他的背上火辣辣的,好像骨都要分离开了,这简直比刑部大牢审讯犯人的刑罚还要厉害啊。

    韩二觉得,他不是怂。

    阿琅捏着麻绳,看向韩二,慢地,

    “道歉。”

    韩二见绳子终于没再落在自己的身上,抬起头去看阿琅。

    “道歉?我为什么道歉?”一边说,眼睛看向阿琅手中的绳子好像动了动。

    他连忙大叫,“我道歉,我道歉,可我怎么道歉啊?我不会啊……”

    韩二公子韩嘉年,从出生就长在罐子里,还真没给人道过歉。

    是真的不知道。

    阿琅将麻绳绕在手上,淡淡地,“你今天都说了些什么,脑子动起来,好好想想。”

    韩二懂了,这是知道他为何同顾瑞照打架的事了。

    他立刻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冒犯您,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那么顺嘴一说。”

    “顾姐姐,你不是村姑,你是女英雄。我错了,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把哄自家祖母的功力全使了出来,好话一套套的,说得是嘴干舌燥的,也不见阿琅有所动。

    “还不行吗?”韩二小声问。

    顾瑞照在边上听得目瞪口呆,真没想到,韩二竟然是这样的人。

    太不要脸了。

    刚刚就应该让他也试一试从楼上被推下来的滋味。

    阿琅看着韩二,“二公子,以后你应该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对不对?”

    韩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知道的,我以后绝对只说好话,不说坏话……”

    阿琅终于意的笑来,

    韩二龇牙咧嘴的问,“那我能走了吗?”

    “你走吧。”阿琅看也没看他一眼。

    韩二抿着,推开门出去。

    这个顾六姑娘,太彪悍了,不愧是在外头长大的。

    偏偏,他挨了一顿打,还不敢出去说。

    说什么?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么?

    那丢的不是自己的面子,还有老韩家的面子。

    而且,他绝对不能被家里人知道,尤其是父亲。

    要是被父亲知道,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别说月钱,就是饭也要没得吃。

    等着饿死吧!

    这宅子本就是年久的老宅,里头的声音一清二楚,噼噼啪啪的。

    外头的人想要进去,都被韩七给拦住了。

    “你们知道我二哥的脾气,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

    韩二的这伙狐朋狗友,都是附庸在韩家,听从家里人的吩咐,奉承着韩二的。

    大家都深知韩二的脾气。

    被韩七一说,就不敢进去了,心惊跳地听着里头的声音。

    见着韩二出来,立刻了上去,

    “二公子,没事吧?”

    韩二本来背上被打的疼死了,走路缩着肩,见着众人,立刻直了背脊,‘嘶’了声,

    “没事,老子没事,走走走……”

    韩七上去试探地问,“二哥,那姑娘和你道歉了吗?”

    韩二,“道歉?她为什么要道歉?别说了,顾家姑娘好的,以后大家都不许说她村姑。”

    “她一点也不村。”

    众人:“……完了,完了,二公子这傻了!”

    韩二带着一伙人呼啦啦地走了,风水先生拿着算好的时辰上前,

    “二公子,今这个时辰最好……”

    韩二拿过黄表纸,一把了,“这个时辰最好,那你就自己用了吧。”

    风水先生:他还想多赚点钱养家糊口呢,哪里有这些贵公子的玩法多?

    屋内,房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下来,老鼠在角落里窜来窜去。

    顾瑞照这个时候才敢去看阿琅。

    “六……六姐,你放心,韩家要上门来,我会说是我的打的,不会牵连你的……”

    就在顾瑞照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不连累阿琅时,‘啪’的一声,他的背上也被打了一下。

    顾瑞照觉得,刚才他不该看韩二的笑话。

    真疼!

    比死了还疼!

    他咬牙,狠狠地看着阿琅,敢怒不敢言。

    “我打你,是因为你太没用,你都打赢了,还中了别人的将法。”

    “侯爷不会只教你武艺,没教你兵法吧?”

    “就你这样,确实不应该继承侯府的爵位。”

    靖安侯夫妇常年征战,据说只生了她和婉妤这对双胞胎。

    偏偏,顾家也不知怎么了,顾大老爷也只得儿女,幸好三老爷家有这独苗。

    靖安侯没去世还好,夫妇俩都年轻,生活安定下来,可以再生孩子。

    偏偏,两人去得早,皇帝没说把爵位收回,让顾家过继孩子来继承。

    从前靖安侯就把顾瑞照带在身边教导,去过继旁支的孩子,还不如亲弟弟的孩子。

    靖安侯已经死了,就算过继,还是顾,还会不叫三老爷夫妇做爹娘?

    三老爷自然是千肯万肯。

    没想到,原本靖安侯在时还乖乖巧巧的孩子,等他一死,就变得不着四六了。

    偏生,顾家就这一独苗。

    老太太又是宝贝得心肝一样。

    久而久之,顾瑞照越发不成样。

    顾瑞照被阿琅说得脸上烧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顾瑞照问。

    阿琅,“不是说了么?你想死,就让你体会下死的觉。”

    顾瑞照呼滞了滞。

    “当然,还想看看,顾家的傻子是怎么给顾家丢脸的。”

    顾瑞照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空的。

    “你要找死的方式很多,不给别人麻烦是最基本的。”

    “你若是觉得生命无趣,那就去找有趣的,不过,不是你这样找的。”

    “你这个样子,也许有一天,你真的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没有人会缅怀你,没有人同情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有些人死了,他们称得上是活过,可有些人死了,那就只是死了。”

    “除去顾家,靖安侯府这个名头,你算个什么呢?”

    阿琅的声音不急不缓,填充着顾瑞照空的心。

    他慢慢地消化着阿琅的话,那空的心是被填了,可身上却密密麻麻的刺痛。

    是啊,他算什么呢?

    承受着靖安侯余荫的纨绔而已。

    他蹲在地上,他也想和二伯教导他的那样,去做个好人。

    可是,二伯走了之后,祖母害怕靖安侯府就这样没落,想了很多法子,要重振靖安侯府。

    这些法子里,就包括把家里的女孩儿到各处去联姻。

    那女孩儿去联姻,这是高门里都会做的。

    就是普通人家,男孩娶不上媳妇,把家里的女孩卖了为奴,那也是常事,更有拿去换亲的。

    可他不想这样,他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些。

    他可以和二伯一样去从军,可祖母哪里会同意?

    从军代表着血和死亡。

    他不想让家里的姑娘去联姻,不想去吃她们的血

    那他就沉沦自己,让自己堕落,彻底断了祖母想要振兴靖安侯府的念头。

    阿琅听了顾瑞照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疑,顾瑞照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做的却是错事。

    她也能明白顾瑞照的心。

    只是,想要找到活下去的意义,那靠的是顾瑞照自己。

    “你如果不想让家里的女孩去联姻,那就更应该自己强大,告诉老太太,无需联姻,你也能撑起侯府。”

    “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呢?沉沦堕落,只会让老太太越发的要拿那些女孩去换去好处给你。”

    顾瑞照抹了把脸。

    清河郡王府,萧珩听着阿琅今的所谓,慢慢地饮着手中的名茶,然后道,

    “叠山书院那边,让山长把顾瑞照的先生给换了。换严厉些的。“

    那人听了,领命出去了。

    萧珩放下手中茶盏,打开暗格,拿出里头的画轴,展开。

    一双眸子专注地看着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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