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冷笑的时候,萧珩同样僵坐在椅子里,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笑了一声。 “阿琅,这世道,真可笑。” 斜打在他身上,并未使得他多几分生气,更像一具失去生气的躯壳。 阿琅回神过来,心里难受极了,不过,她不能继续这样,萧珩这会想必比她更难过。 如果说,韩长风是萧溢的孩子,当年他狠心地丢下萧珩兄弟的动机,就更加的不纯了。 从前,可以去埋怨老郡王妃,是她不断的发信给萧溢,让他要来救自己。 萧溢到了之后,为了逃避追捕,为了逃命,丢下萧珩兄弟这两个累赘。 萧珩会恨萧溢当年将他们兄弟给抛弃,更多的是恨老郡王妃。 可若萧溢并不是迫不得已,而是顺水推舟,那让萧珩情何以堪,又让九泉之下的萧珞该怎么办? 萧珩脸铁青,手指有些颤抖,被迫丢下和主动丢下,哪个更加的伤人? 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心里升起一股虚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噬进去的那种。 阿琅抿望着他,指甲或许已经抠进皮,有点疼。 萧溢明明知道萧珩是帝后养大,更是和太子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他丝毫没有顾忌萧珩的意思,暗中做下那么多事。 甚至,这简直想要让萧珩怀疑,他和兄长,是不是萧溢的孩子。 阿琅停止继续往下深想,走上前,抱住萧珩的, “阿珩,没事的,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们不陪你,我来陪你。” “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忽然间,阿琅好像明白,终于懂得,萧珩为何对自己那样的执着。 因为害怕寂寞,害怕被抛弃吧。 当初在南边的那个陷阱边上,她伸出手去,被他握住。 后来,哪怕差错之下,有些意外,到底,他放弃一身傲意,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也幸好,她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拯救了彼此。 萧珩反正握住阿琅的手,沉默不做声。 他如同支起盾牌的心渐渐就软了下来。 他总是无法抵抗她偶尔袭来的温柔。 但他没办法一下子克化这些消息。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到底谁才是他的孩子?”萧珩问道。 说起来,到如今阿琅都不能确定萧珩的身世了。 想来我们近来的动作使得他们开始警觉。 所以,他们开始忌惮,开始要将我们给灭了,好使得他们的秘密永远捂下去。 萧珩声音沉缓, “不管怎么说,继续沿着这些线索往下深挖下去。“ “我已经着人私下暗访,韩长风如今在做陛下撒出去的暗探,人不在上京,那么,我去见见我父亲吧。” “我还有许多事情想明白,不听他亲口说,我总归是不能释怀的。” 阿琅凝眉,“你怎么能去?” “你就是去找了他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不会因为你而束手就擒。” 阿琅看了眼萧珩, “虽然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如今我们还不确定萧溢手中有多少张牌。” 萧珩摇摇头,勾,“正好,我就去探一探他手上到底还握着什么。” …… 王府水榭里,台上茶香四溢,水岸边绿草青青。 侍卫在岸上远远站着,萧珩与萧溢在湖心相对而坐,气氛静下来已经有了半个小时。 “父亲这些年在观中,是真的不闻不问,忽然下山,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父亲直言。” 萧珩撑膝,说道, “父亲,当年将我同大哥一起抛掉,只为了救余氏一人,你到如今,都不曾对这件事说过什么。“ 萧溢神态依旧如常, “这么些年,下山的时间很少,都没去看你。今,是我们父子相对而坐谈心的第一次吧?” 萧珩瞅了他一样,看着碗里碧茶汤, “父亲,前些子你下山来,陛下让你去审讯忠勤伯秦非凡。” “你审的东西都给陛下了吗?” 萧溢手顿住,看过来。 “秦非凡说了许多的,后来仿佛是怕自己说的遗漏,又说了遍。” 萧珩音平静,目光之他脸上又下滑到他手上。 “父亲,当年母亲为了推卸责任,说是我杀了兄长,你怎么看?” “后来带着我在余家,好几次,我死里逃生,其实您知道吧?” 萧溢身姿未动,然后看他垂眼抿了口茶,放下来。 “父亲,你说我是你的孩子吗?”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