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怪罪,我这也是担心您,您刚坐上督主之位事务繁忙,若锦衣卫有意为难,只怕要叫您焦头烂额。” 容予俯身捏过丁玉枝的下巴,“你说,锦衣卫凭什么为难东厂?” “玉枝失言。” 他松手靠回椅背,“现在锦衣卫上奏皇帝的案宗都要通过东厂,薛邵bbzl见了我,就算平起平坐也得称我一声督主。” “是。”玉枝手上动作轻缓下来,近似抚摸,“督主,明 丁府见到薛邵,您背后那位大东家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容予闭着眼道:“今 中秋,东家在 里和皇帝吃团圆饭,晚点见了他,若有指示再告诉你。” “是。” “我倒是有件事要你明 去做。”他缓缓睁眼,“让珠珠给她把药停一停,急了伤身,我怕她发现。” 作者有话说: 太饼就是月饼哈!中秋节快乐!(bushi 第46章 翌 丁宝枝早早出门,定了慧织坊的人工名录,清点了预定到货的布匹,只差定个好 子报入 中,开门营业。 因着是皇店,她的出入账都得和户部对接,赋税缴纳的规则也更为繁琐,做什么卖什么更得上报户部,麻是麻烦了些,可到底背后有紫 城撑 。 忙活到正午她才想起晚点得去丁府吃饭,遂回了府上让徐嬷嬷包了几块昨天做好的太饼,权当是中秋过后的伴手礼。 太饼就得回油才好吃。 丁宝枝自己也拿了一块,掰开半个给珠珠,坐在厨房外边的长凳上等徐嬷嬷给她煎增补剂。 增补剂本该饭后喝,但她等会儿外出,徐嬷嬷见她吃饼,便提议趁着不是空腹先把药喝了再走。 丁宝枝晒着午后的暖 ,拍拍手上的糕饼碎屑应了声‘嗯’,南院的桂花香悠悠扬扬随风而来,她心中叹了声秋天真好,便舒服得眯起眼一下一下翘起腿。 徐嬷嬷轻声发笑,说她像个晒太 的猫儿。 小憩过后药也煎好了,丁宝枝喝过药 嘴苦味,徐嬷嬷拿出昨天的腌桂花,挖了一小勺喂给她,她甜得 孔都打开,让珠珠也尝。 珠珠有些心不在焉,吃了甜食也不太高兴,若放平时,她这会儿都该捧着腌桂花的罐子恳求多来一口了。 丁宝枝敛着眼皮,淡笑道:“是因为要见到姐姐了吗?” 珠珠一愣,“啊?” “是因为要见到姐姐了所以才心不在焉的吗?” 珠珠反应过来,点了下头。 丁宝枝道:“早知道你这么期待,我该专门跟二姐说一声的,否则难保你去了失望。”她笑了笑,“就看二姐会不会跟我想到一起去,让你们姐妹分别这么久见上一面。” 珠珠听了一怔,木愣愣望着丁宝枝,若是心里没鬼听她这句话自然不觉得蹊跷,可若是心里有鬼,只觉得像是话里有话。 丁宝枝说这话当然是故意的,她在想珠珠如果为玉枝所利用,那会是什么样的理由? 姐姐? 珠珠说过,父母亡故后她被姐姐带来京城,卖身为奴混口饭吃。 如果这个姐姐不是玉枝和珠珠联合起来为博同情编的谎话,那想来...玉枝便是在用她姐姐牵制着她。 可丁宝枝有一点仍想不通。 奇怪了,假设珠珠是眼线,那她虽然表面是玉枝安 来的,实际还是在为容予办事,但珠珠bbzl从不接近薛邵...... 这说不过去。 她只完成一个丫鬟的本分又如何尽到眼线的职责? 正想着,外边跑进来个家丁,“夫人,大人的马车到府门口了。” 丁宝枝回过神,站起身掸掸坐皱了的衣摆,“好,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出去,让他等我。” 家丁 了口唾沫还是应了,往回跑的路上一直想着该怎么跟大人委婉的表达—— “夫人让您等着。” 结果沿路脑子里总想着这句话,对着马车便 口而出。 家丁隔空扇自己嘴巴,心说这下完了,按大人的脾气肯定得火大。这不是 化夫 矛盾吗?回头徐嬷嬷肯定得训他。 车里静了静,传出个 沉的问询。 “没说等多久?” “没...没说。” “让她别急,我不催她。” 于是等毫不知情的丁宝枝坐上马车的时候,就见薛邵领赏似的将她拉进怀里。 他脸贴上来蹭蹭,“我等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换了身漂亮衣服还是往脸上擦了香香的东西?” 丁宝枝大为不解,“我...吃完桂花糖进屋漱了个口。” 薛邵一顿,“昨天打的桂花?” “嗯。” “对了,你今天如何?还头晕过吗?” “没有...”吧。 在店里清点东西的时候蹲了会儿,站起来有些晕乎,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就好,忙一天累了吧?你靠着我休息休息,到了叫你。” “不累,我回府睡过了。”话虽说着,她也没起来,靠着 舒服,他身上 是紧实的,寻常靠垫自是比不了 “还做什么了?” “吃了太饼,喝了徐嬷嬷煎的药,尝了点糖桂花。” “馋猫。”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丁府,丁家人早都候着,朱清带着玉枝也已经提前半个时辰到了。 大门口这里外三层的人墙,倒比回门时还热闹,说起来,回门那天的确比今天少一个朱清。 “宝儿和指挥使来了,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外头晚风多凉啊。”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 丁宝枝一一应付过去,然后提着打包好的太饼拿给大夫人李氏。 “娘,您瞧这个,中秋节我亲手和府上嬷嬷做的太饼,味道可好了,正好带给您和爹尝一尝。” 丁鹏举和李氏欣 一笑,“好孩子,来,进家来,看着台阶。指挥使,您也里边请,自上次见面得有小半个月了吧?金枝的事太谢谢您了,您和宝枝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来金枝,谢谢指挥使。” “金枝多谢指挥使。” 那厢薛邵被丁鹏举和丁金枝堵在最后,宝枝带着珠珠跟大夫人走在前面,玉枝在她边上行着,将朱清介绍给她。 “宝枝,这是你姐夫朱清,早前你该是见过他的。” “二姐夫。” 朱清一脸受不起的样子,“指挥使夫人。” 玉枝大笑道:“你们还真是各论各的。” 身后薛邵见丁宝枝被这对夫 围着,撇下笑bbzl嘻嘻的丁鹏举来到她边上,他只是走过来,话头便自然而然到了他的身上。 朱清做得一副老实相,与薛邵官衔相称,保持着五品小官见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的毕恭毕敬。 玉枝在边上孺子不可教也似的摇摇头,拉上宝枝说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会带珠珠这丫头来,你知道这丫头有个姐姐吧?” 丁宝枝脸上浮现一层笑意,“知道的,二姐你跟我提过。” 玉枝还当她是寻常微笑,只道:“她姐姐本来是在我府上账房里做的,但我心想昨 中秋,你又总带着珠珠在身边,便叫她今天贴身侍候,也好见亲妹妹一面。” “二姐心善。” 丁宝枝看向玉枝身后,果然在那见到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 看着年岁和珠珠一般大,瞧不出个姐姐妹妹的,她低垂着眼睛,并不抬眼看主子也不看珠珠,很有规矩也很沉得住气的样子。 丁宝枝给珠珠递去一个眼神,珠珠和她姐姐截然相反,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见丁宝枝应允,赶忙上前抓着她两臂问这问那,竟像是很担心她。 晚饭席间,丁宝枝许她们两个到别间屋子相见,不必随桌侍候。 一来真的准许她们两个相见,二来,相见的时间不够又怎么调动起二者之间的情绪?影响她之后的安排。 吃完下桌,众人都到前院去或坐或站地消消食,也好再吃点太饼赏赏十六的月亮。 女眷们都在边上 声笑语地看秋海棠,这边丁鹏举和两个女婿围桌坐着, 天里喝茶,他旁敲侧击跟薛邵打听些朝堂上的消息。 薛邵吹吹茶汤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目光时不时瞟到边上的丁宝枝身上,她被女人们围着,问太后大寿那 赏她皇店的事。 那丁玉枝听得最来劲,不论宝枝说什么都格外捧场,薛邵眼底玩味,让朱清捕捉了去。 朱清倒没往多了想,毕竟薛邵的脾气人尽皆知,他就是不高兴了当场甩脸子走人都不是怪事,何况只是 了些看不上他们家的神情。 “朱清?” 朱清一愣,竟是薛邵叫他,“指挥使。” 薛邵漫不经心喝了口茶,“你何年进的内阁?” 朱清颔首道:“该是六年前了。” “从六年前便跟着王阁老?” “是,王阁老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那你该是很了解他。” “这是自然。” 薛邵咂舌问:“你可知道你的老恩师他,为何跟锦衣卫这么不对付?”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