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刘寡妇是不对,但那都过去许多年了,王麻子自认没什么对不住刘大柱的。 可现在呢,刘大柱住着好房子吃 穿暖,他儿子却在破屋子里担惊受怕,连他送过去一点粮食都不敢收下。 这一切怪谁? 自然是得怪刘大柱的! 王麻子心底恼怒,越想越恨,从杜萍萍还在的时候,自己常拿着家里头的粮食补贴刘家,再到自己被抓,刘家母子心安理得,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再到今时今 ,他儿子被赶出来住茅草屋。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王麻子一狠心,没直接回家,反倒是冲着刘家去了。 到了地方,王麻子 门 路的开了后院的门,钻进了刘家的屋子。 进门之前,他嘴角 是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王麻子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人渣,但对于刘小柱而言是父亲 第116章 暴怒 第一次, 王麻子跳进刘家之后,没去钻刘寡妇的屋子,反倒是打开了刘大柱的房门。 刘家的房子也是土瓦房,造的时间早, 但至少比茅草屋强多了。 刘大柱正躺在 上呼呼大睡, 他盖着厚实的棉被, 躺在完好无损的大 上, 头的柜子里还 着不少的吃食。 王麻子没有注意到刘大柱眼皮子底下全是青黑, 看似睡得香,其实一直拧着眉。他只看到柜子里头有一桶饼干! 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吃不 , 刘大柱却还能吃香喝辣,王麻子冷笑一声,扑上去一把捂住刘大柱的嘴, 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刘大柱正做着美梦,梦里头一个比白小花漂亮、贤惠、有钱还能干的城里姑娘看上了他, 非他不嫁。 黑 的雾气在他的体内越纠 越深,每晚的美梦,带来的不是愉悦, 而是把刘大柱送上不归路的深深恶意。 刘大柱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 上了睡觉做梦, 因为在梦里, 他什么都有。 正乐滋滋的抱得美人归,刘大柱被痛醒过来, 等 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剧烈挣扎起来,一下子把王麻子掀了下去。 “他娘的,你敢打我!”刘大柱虽然好吃懒做, 但却是正值壮年的男人,王麻子就不一样了,他年纪大了,而且几年的改造生活大大消耗了他的身体。 方才刘大柱睡着,被王麻子狠狠打了几下,等他醒过来两人顿时纠 在一起,居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王麻子心里头憋着一股火,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欺负我儿子,让你不给他吃,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刘大柱年轻力壮,但狠狠挨了两下之后反倒是怂了,害怕的只知道躲闪,半点没有当初打亲妈的凶狠。 生气的时候暴怒到失去理智,害怕的时候却又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刘大柱越发像还未彻底发疯的白小花。 母子俩却对此一无所知。 “妈,快来救我,王麻子要杀人了!”又挨了一拳头,刘大柱竟是哭喊起来。 刘寡妇从睡梦中被吵醒,听见儿子的哀嚎声连忙跑过来,等他看见王麻子 着大儿子打的情形顿时惊叫出声。 “你疯了吗!开放开大柱。”刘寡妇喊着就要去拉王麻子。 王麻子却没顾那点情分,一把将她甩开,又是一拳头砸在刘大柱脸上:“吃屎的狗玩意,老子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吗,你要这么作践我儿子!” “今天我他妈豁出去打死你,不就是 毙吗,你死了,这些都是小柱的!” “敢威胁我?老子这辈子最恨被威胁,反正我是劳改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了事!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猩红的眼睛,越发疯狂的施暴,让刘大柱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 倒是刘寡妇一次次扑上来阻拦:“王麻子你放手,你快放开我儿子!”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玩蛋。” “玩蛋就玩蛋,这狗杂种得先死!”王麻子怒道。 “我让你放手听见没有。”眼看王麻子掐住刘大柱的脖子不放,刘寡妇猛地喊道,“我去掐死小柱,他就不该活下来!” 说完竟是真的要往外跑。 王麻子闻言,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刘大柱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刘寡妇这才跑回来,一把搂住儿子心肝宝贝的叫:“大柱,大柱你没事儿吧,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让妈怎么活。” 这幅母子情深的模样,落到王麻子眼里分外的刺眼。 王麻子甚至后悔起来,当年既然娶了杜萍萍回家,就不该嫌弃她地主女儿的出生,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后来杜萍萍一直没怀孕,他又被刘寡妇装出来的温柔欺骗,两个人搞到了一起。 如今想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王麻子后悔不跌,却又毫无办法。 “他是你儿子,小柱就不是了吗?” 当年怀上刘小柱的时候,刘寡妇就知道这孩子是王麻子的,因为当年刘大柱他爸重病在 ,早就不能干什么了。 怀上的当头,刘寡妇也想过把孩子打掉,甚至生下来之后,她也不止一次想把孩子扔了,到底是狠不下这颗心。 这也跟当初王麻子家过得还行,时不时能送一些粮食过来有关系,于是刘小柱才磕磕碰碰的活了下来,一直是比他略大两岁的姐姐刘 花在带。 刘寡妇心底对女儿和小儿子不是没 情,但比起头胎的宝贝儿子来,实在是少了太多。 此事听了王麻子的话,刘寡妇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已经分家了,你还来找大柱做什么,是我没本事养不活他们,你有事儿冲我来。” 刘大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妈,快去喊人,他这是要杀人了,让公安把他抓走吃花生。” 谁知王麻子冷笑一声:“好啊,你去吧,最好把大伙儿都喊过来看看你们刘家的丑事,小柱可不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至于你,当初偷粮的事情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是吗?” “我告诉你们,老子有事儿,你们俩也别想好过。” 刘家母子的脸 僵住,显得分外的滑稽可笑。 屋内,除了三个人的呼 声再无声音。 王麻子投鼠忌器,不敢真的闹开,刘家母子何尝不是如此,不管是刘小柱还是偷粮食,都是他们双方的把柄。 王麻子冷笑道:“你们母子真是好算计,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我是心疼小柱才一次次容忍你们,可你们倒好,把老子当猴耍。” 蓦的,王麻子一脚过去,踹中了刘大柱的肚子。 刘大柱一声哀嚎,刘寡妇护着儿子骂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也不想小柱有个杀人犯当爸吧!” 这话却刺 到王麻子,一想到刘寡妇为了让他停手,竟然说要掐死刘小柱,王麻子只觉得心寒:“从今天开始,再让我看见你欺负那俩孩子,老子见一次就打一次。” “呸,有本事你就去公社告我,到时候大家一起玩玩。” 说完这话,王麻子冲过去取出那一桶饼干:“你也配吃这么好的饼干,这算你们娘俩欠我的利息。” 扔下这句话,王麻子直接打开大门,扬长而去。 母子俩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一直到王麻子走远了,刘寡妇才猛地起身过去把门关上。 关上了门,刘寡妇才松了口气,拧着眉头问道:“大柱,这可怎么办?” 刘大柱不但不 刘寡妇舍身相救,反倒是怪她:“都怪你当初自己犯 ,找上这么个男人,才惹来今天这祸害,要不是你,我今天怎么会挨打。” 刘寡妇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刘大柱想要起身,却疼得额头直冒汗:“还不过来扶我。” 刘寡妇连忙跑过去,却又被刘大柱一阵骂骂咧咧,甚至还动手给了她一下。 偏偏刘寡妇含着眼泪,受着委屈,不觉得这儿子白养了,反倒是怪上了王麻子,甚至心底觉得刘 花和刘小柱多事儿,才惹来这祸害。 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怀上刘小柱的时候没心软,直接把孩子打了就好了,如今刘小柱都那么大了,活生生一个证据摆在那里。 刘大柱好不容易躺到 上,再一看自己 头藏着的饼干都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就不知道哄着点。” 刘寡妇委委屈屈的道:“不是你让我跟他断干净吗?” 刘大柱脸一黑,身上疼的他直 。 刘寡妇只得安 道:“算了,从今往后咱过自己的 子,别理他就行了。” “那饼干怎么办,我才吃了一块。”刘大柱心都在滴血。 刘寡妇 口说道:“妈再给你买。” 她这会儿倒是忘了,就 头那一桶饼干,还是刘大柱瞧见老顾家有的吃眼馋的很,回家摔摔打打 着她花钱买回来的。 刘寡妇能有几个钱,那钱还是从王麻子那边骗过来的,用的还是刘小柱要吃 的借口。 现在刘寡妇没钱没票的,哪里还 得到饼干,为此刘大柱又是大发脾气,一时间整个生产队都能听见他大声骂亲妈的声音。 无人注意到,刘大柱眼底布 了血丝,不管每天睡多久,眼底的红痕都挥之不去。 在上河村,刘大柱的名声也彻底烂透了,刘寡妇还想给他说媳妇,她一开口媒婆都恨不得 上翅膀赶紧跑。 刘家母子过得 飞狗跳,隔壁老顾家却蒸蒸 上。 孙强担心表弟的伤势,索 将自行车先借给他用,这段时间,一直是顾三妹骑着车,先送二哥去上班,然后自己去回收站,等下班了再绕道儿去接上。 顾老二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缩着手脚坐在后头让妹妹来回送太丢人,一力坚持自己可以一只手骑车。 结果第一天载着顾三妹出门的时候,就差点直接摔沟里头了。 顾三妹怒发冲冠,对着老二就是一阵突突突,到底是把骑车的重任抢了过去。 每天瞧着兄妹两个边斗嘴边出发,顾明东都觉得像是在看唱戏,每天吵架的理由都不带重样儿的。 就连顾四妹都说:“二哥跟三姐天天吵也不觉得累。” 顾二弟跟顾三妹上班后不久,顾明东就带着顾四妹和三个孩子去学校报名。 这时候还未改制,一学年从 季开始。 顾四妹早早的起来,先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又给顾芸扎了两个小辫子,还不放心隔壁的两个侄子,过去帮他们翻出最新的衣服来套上。 最后,顾四妹翻出四个书包来,其中一个是她自己一直在用的,另外两个是顾老二和老三之前用的,分配给了顾家双胞胎。 顾明南的书包都暴 出差生的本质,下头磨破了一个 ,里头也脏兮兮的,顾四妹 补补还是能看得出痕迹。 顾明西的却干干净净,能当新的用。 双胞胎倒是完全没吵架,都没抢着要用新的,顾亮星大方的表示:“我是大哥,我用这个旧一点的,让阿晨用新的。” 顾亮晨也表示:“大哥啥时候想跟我换都可以。” “我家阿星阿晨真乖。”顾四妹忍不住 了 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这要是在别家,几个孩子能为了谁用新的吵得天翻地覆,还是他们家的最懂事。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