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 温仲言走在一条长廊。 他顺着路向前走去,他知道自己有个目的,但一时却想不起来,走廊的尽头是一座阶梯,一群人由下而上正好撞见温仲言。 领头的是同学k,他记得这个人,一个彻头彻尾的自傲份子,总是用不屑的眼光瞧着自己。 「喂,跟班......喔,不,应该叫你舔韦氏鞋子的,还是......男宠?」k充 恶意的对温仲言说。 温仲言无奈地小声叹气,一心只想赶快离开,如果每次面对如此的挑衅都一一回应,自己的生活早就不用过了。 「怎么?连话都不敢吭一声?韦家的狗这么乖?还是说,主人不在就不敢叫?」k话一出口,周围的同伙都笑了起来。 温仲言原本是不怎么讨厌狗的,但不知怎么,讨厌的人总会用狗来当作贬抑词,久而久之,他开始默默厌恶起狗这种生物。 温仲言依旧不打算回应,自逕朝楼梯走去,却被k一把拦下。 「你还有没有人格阿?那小子叫你干嘛就干嘛,是怎样?这么想要攀附权贵?你就跟那些整 黏着韦智凯的烂女人一样,看了就有气。」k一脸不屑。 温仲言现在终于明瞭当初凯为什么会想要隐瞒身分入学,只是那份隐瞒不到半年就被有心人查了出来,不过就算没刻意去查,凭凯那藏也藏不住的傲气,被发现也是迟早。 他正想说些什么打发k一伙人,却被一声巨响给中断思绪。 凯的小白不偏不倚的 在k的脚边。 「阿, 偏了。」凯趴在上一层楼的楼梯扶手边缘,笑嘻嘻地俯视着他们。 被 住气势的k只能怒瞪着凯,又或许是想到就差那么50公分,自己就会当场死在那里,k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凯缓缓走下阶梯来到温仲言旁边,弯 拔起地上的刀,小白在地上造成一个鲜明的缺口。 「你刚刚说什么?狗?」凯手搭住温仲言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起码我家狗狗很忠心,而且比你有用。」 「听到没,他真的把你当狗,你还在那里摇尾乞怜。」k不甘示弱的对温仲言叫嚣。 温仲言不耐烦的又叹起气,现在的他真的只想赶快离开,逃离这个纷争,别人在背后怎么看他,说实在的他并不是那么在乎,但就是会有些无聊至极的人,觉得这种恼人的挑衅是一种胜利。 只是,凯从来不会忍受这些。 温仲言听到凯一声冷哼,他知道凯要动手了。 凯打架有许多小习惯,像是他左鉤拳比右鉤更韦犀利,因此大多数的起手都是右手做幌子,第二下的左拳才是真正的杀肘,通常此时对手都已丧失大多战力,接下来他会试图断了对手的手或是脚的功能,如果成功,那对手就大势已去,但如果失败,凯就会拉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换利用他身高的优势。 当然,凯战斗起来也有许许多多的缺点,像是容易分心,又过度自信,面对以一敌多的状态顾及常常不够全面,而且特不善于面对寝技,但一般来说面对凯强大的自信与气势,对手就已经输掉一半了。 而眼前的这个傢伙,只进行到左拳的那个阶段,就已被凯制伏在地,而k周边的同伙被凯惊人的速度和狠劲,唬得动也不敢动。 跟真正的天之娇子比起来,你们还差地远呢,温仲言叹气。 凯跪在k身上,刀尖抵着他的颈子,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傲气。 「你猜我敢不敢划下去。」凯眼里带着目空一切的疯狂。「不,换个问法,你觉得我怕不怕进自己家的监狱?」 k没有回话,但温仲言看得出他正努力隐藏自己的恐惧,就一个20岁的青年来说,他表现的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我警告你,我的宠物只有我能骂,下次,如果还敢有下次,我会为了你的勇敢,给你一个痛快,然后我会用钱砸校方、警方、法官、记者,把你的死变成一场闹剧。」凯冷冷的说出完全与他年龄不符的狠话。 一秒,凯像变脸般回到友善的笑容。 他一把将k拉起,k站稳身子后,领着他的同伙不发一语地离开, 凯看着他们黯然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会不会做的太过头了?」凯转头望向温仲言,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 足。 「非常过头。」温仲言面无表情。 「这么一来你的形象就完全变成目中无人的烂人了。」 「我不本来就是?」凯挑眉表现的丝毫不在乎。 「的确。」温仲言故意点头。 听了温仲言的回答,凯又笑了出来,如此天真又自然的笑容,大概只有在温仲言面前会表现出来。 「话说回来,他们那种态度你还能忍得住,修养真是好到不可思议。」凯说。 「习惯了。」 「这种事别习惯,不用容忍到这种程度。」凯皱着眉一副想要替温仲言出头的模样。 「因为,」温仲言顿了一下。「就客观来看,我的确就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或许一开始自己被放置在凯身边时,他真的是把凯当作朋友来看待,毕竟两人的资质和生活环境都相似,也很容易拥有共同话题,但随时间慢慢渗入的杂质,像是父亲或是韦氏方面的要求,他早就分不清自己面对凯是个什样的心态,这段关係让混杂了友谊和利益,让他再也无法大声说出自己最纯粹的想法。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我是目中无人的烂人,而你是烂人的走狗?」凯狂笑了起来。 只是温仲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看到温仲言的不予置评,凯也收敛了笑容:「说得太过头了?」 温仲言无法给出评论,只好再次叹气。 「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朋友,也不是宠物,你是.......家人。」 凯认真的注视着温仲言:「我唯一拥有的,家人。」 温仲言仍倚靠在自己的背包上,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这段往事。 他凝视着昨 小白在地上造成的痕跡,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腾。 其实在艾莉起身的霎那,温仲言就知道艾莉打算拿着地图去找凯,他不想造成艾莉的 力,只好装作没发现,但这份假装却导致他现在只能瞪着天花板胡思 想。 十岁时母亲因父亲长年埋首工作,与父亲离了婚。 她丝毫没有争夺抚养权,就这么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什么也不留,消失的彻彻底底。 曾整 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他,完全不能理解被遗弃的理由。 没有讯息,也没有解释,所以他只能怪罪自己。 一定是有那里做错了,不然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至此,他只能战战兢兢,将自己放在完全被动的位置。 争取,对他而言也只是徒劳。 「对我来说,你也是唯一的家人。」 不同于凯的能言善道,温仲言完全无法将那些简单的字句说出口。 越是简单,越是赤 的招架不住。 温仲言不懂如何去表达 ,因此他只能放任所 的人去做他们想做的事,然后默默承受伴随而来的苦楚,周而復始,直至痛 麻痺。 面对艾莉的 ,说不开心绝对是骗人,但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温仲言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那并不代表他的 比较少,只是更加深层,而且悲哀。 「你醒了吗?」艾莉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温仲言几乎跳了起来。 「太好了,你是醒的。」一头汗水的艾莉松了一口气。「带着装备,走。」 艾莉说完,快步走到背包翻找出气 、小刀和定位手环,温仲言虽然 腹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整装完毕,温仲言跟着艾莉步出屋外,令他 到讶异的,门口停了一台造型十分圆滑可 的白 摩托车。 「哪来的?」温仲言忍不住问了。 「一言难尽。」艾莉难掩心中的怒意,微蹙双眉将手上的钥匙 到温仲言手上:「虽然没有看过你骑机车,但是连直升机都会开的人,机车应该也没问题吧?」 艾莉充 期待的望着温仲言,他常常在别人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就彷彿自己是个万应室,任何问题只要 到他手上就能够 刃而解。 「当然。」温仲言接过钥匙发动车,试转了几下油门:「去哪?」 「坝顶。」艾莉坚定的回答,随后俐落的跳上车。 没事老窝在屋子里的温仲言,其实也不算间着,除了补眠以应付晚上的守夜之外,他也把附近的地图全都印在脑海里,所以当接获指令,温仲言便毫不迟疑地朝前方大路前进。 「我怀疑lily被人带走了。」坐在机车后座的艾莉劈头这么说。 「喔。」 「喔?」艾莉稍稍提高了音量。「怎么连你也这么冷淡。」 「什么?」瞬间,温仲言只觉得自己被骂得有点不明不白,但他马上就联想到那个『也』的意义。「你又跟凯吵了?」 「唉......别说了。」艾莉哀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想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有办法惹火我。」 「不是惹火你,是惹火任何人。」温仲言 觉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啊.....这种一肚子气无处发洩的 觉,真是令人怀念。」艾莉也苦笑。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找lily?」温仲言问。 「对,清晨时我发现她被一个陌生的编号带走了。」艾莉回答。 「她被带到坝顶?」 「不,她在坝顶被带走。」 「那我们去那里干嘛?lily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艾莉说。 「不知道?......地图?」温仲言疑惑的问。 「被凯拿走了。」 「什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我希望他能去把lily带回来,只是他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艾莉有点气愤。「但就当我决定自己去找lily的时候,他竟然又改变主意,抢了我的地图,丢下我跑去救人了。」 艾莉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搞不懂。」 闻言,温仲言只能苦笑。 他倒是秒懂凯的 受。 不是他改变心意想到要去找人,而是不希望艾莉去躺这场混水,所以硬是接下了艾莉原本想要的行动,到头来,凯真正在乎的,始终还是只有艾莉。 「所以我想先去坝顶找找线索,然后重新设定一下手环,改成定位地图的位置。」艾莉说。 「了解。」温仲言回答,同时默默再加快了车速。 坝顶。 两人站在栏杆边,一同凝视着被红丝带绑在杆上的箭。 整枝箭为淡雅的木 ,唯独尾端的箭羽是 丽的红,看起来十分 緻,却带有十足的手作风格。 「这是......某种留言?」艾莉觉得疑惑。 「充 了针对 。」温仲言说。 「只是......是针对谁呢?」艾莉越想越觉得不安。 这......想都不用想,温仲言在心中回应。 「我设定一下手环,你收集线索。」艾莉冷静且迅速的下了决定。 温仲言看着艾莉专注 作手环,脂粉未饰的脸庞充 坚毅,她轻抿下 ,进入完全忘我的世界里,他很喜 看她这样的神情,就算她每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都是因为凯。 难以言喻的心闷袭来,他明白那是忌妒,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正栽入一条不归路,如果这条路的尽头是死巷,或许自己将会永远被困在那里,至死。 温仲言强迫自己掩埋情绪,跳开那些无所谓的想法,转而专注在眼前的搜索上。 最终他在距离箭大约100公尺外的路边发现新的轮胎痕,看上去像是附有拖车的脚踏车,胎痕附近的脚印只有一种,长度约28公分,是个男人。 这么空旷的地形有男人靠近,lily难道不会起疑?再怎么天真应该也不会如此大意,温仲言疑惑地想。 难道是认识的? 温仲言想起与艾莉刚到这附近时没多久就被发现的事实,这证明外人就近到这附近似乎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这么一来,是内部的人带走lily的可能 就更大了。 那脚踏车痕是运送lily的工具吗?如果是用这么不牢靠的 通工具,lily多半是失去行动能力的状态,又或是因 识自愿跟上的? 到底凯又陷入了什么样的局?温仲言无奈地想,像这样子的事情难道一辈子没完没了? 温仲言把自己想到的讯息,简单的跟刚做好设定的艾莉说明。 而一如他料想,艾莉眉头皱都没皱的决定继续行动。 你也......为自己担心一下吧? 难道看不出来如此行动的危险 吗? 温仲言很想这么对艾莉说,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表示。 艾莉把手环系到温仲言的手上, 你的地形图在他腕上展开,导航的箭头清楚地闪烁。 而箭头的终点,是未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