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往前推…… 推回到林奇一行人尚未抵达和之国,甚至了那场陨落了两位海上四皇的了断之战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晴天白,微风。和之国,九里。 在战火中化作废墟死城的御田城,忽然间凭空出现了五道身影,在惊呼中踉跄跌坐。他们身上甚至还残留着来自十九年前这片御田城被凯多带领的海贼们化为火海时的热度,衣角上溅着油沫点焦的痕迹,脸上的血与伤口都未干…… “这是梦吗?” 锦卫门、菊之丞、勘十郎、雷藏,以及被菊之丞从废墟隙里拽出来的桃之助,他们五人尽皆震撼莫名地望着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 来自十九年前的一行人登上御田城的高地,曾经热闹繁华的这地方,已经是无比的荒凉,孤零零地只有几座墓碑立着。 「光月御田之墓」、「光月时之墓」、「光月桃之助之墓」、「光月和之墓」、「锦卫门之墓」、「雷藏之墓」、「菊之丞之墓」、「勘十郎之墓」、「传次郎之墓」、「猫蝮蛇之墓」、「犬岚之墓」…… 再悉不过的名字。墓碑却是腐朽的,诉说着在他们觉之中,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外界所逝去的漫长时光。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将他们几个人从这十九年的时间河之中一刀斩了出来,送到了此时此地。 “这里就是,十九年后的御田城!?” “时大人的能力……是真的……” 桃之助“噗通”跪在父母的墓碑前,脸泪水横,当看到写着自己的名字的墓碑时,更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恐惧,巨大的力与一种时空错的荒谬,让他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哗啦啦直。 趁着锦卫门他们安抚桃之助的时候,勘十郎用巨大笔武器兼佩刀辻死梅在地上飞速涂抹,发动超人系墨墨果实的能力迅速画了两只小鸟。 两只墨鸟浮出地面,扑扇着翅膀飞走。 锦卫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与泪,正道:“总之,我们现在要先清楚现在的处境。” 几人站在这御田城废墟的高处,眺望着整个九里的远景。曾经如同桃源般美好的乡里,此刻入目所及却看不到几个活物,荒凉透顶。山间、河边,倒是有许多工厂似的建筑,高耸的好几排烟囱顶端,冒着一股股看着就令人厌恶的黑烟。 “时大人将我等送至十九年后之今,必有深意。”锦卫门环顾三位同伴,神坚定道,“我们一定要继承御田大人最后的遗愿,让和之国开国!” “嗯!”菊之丞、雷藏泪目,桃之助擦着眼泪。身为黑炭大蛇派来的卧底的勘十郎十分入戏,此刻也是眼泪汪汪。 “勘十郎,你在九里御田城附近,以及希美一带活动,小菊,你跟雷藏一起去兔碗、以及九里南边查看消息。我带着桃之助殿下铃后、白舞看看,假如霜月康家大人还在话……”说到这里,锦卫门顿了顿,内心悲痛而沉重。 对他们来说,十九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传次郎、河松、阿修罗童子他们却是一天一天熬下来的。还有,和殿下,是否无恙?若是有何闪失…… “全都去各地打探消息吗?”勘十郎举手疑惑问道,“老狗、老猫他们恐怕早就回去了佐乌,况且十九年过去,想要打败凯多、大蛇会更艰难,如今更没有了御田大人,光靠我们几个……锦卫门,我们是不是应该出海去寻找更多的援助?” 锦卫门摇头道:“出海哪有那么简单!靠我们几个,想要违反海,活着离开和之国,更是难如登天……我们几条命死不足惜,可桃之助殿下却不容有失。时大人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火种,岂敢有半点辜负?”他喃喃自语道:“时大人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我等送至今,一定有某种原因……” “总之,尽可能和传次郎、河松、阿修罗童子或者猫蝮蛇、犬岚取得联系。”锦卫门将仍然惊魂未定、心情低落的桃之助揽进怀里,一手按着间刀柄,神戚然地回望那群腐败的墓碑,“成败在此一举,我等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切记,务必隐藏行踪,小心小心!万万不可暴我们的身份,七之后我们再汇合……” “明白!” 嗖嗖嗖几下,一行五人分作三批。 菊之丞与雷藏离开前往九里南部与兔碗,锦卫门带着桃之助直奔花之都、白舞、铃后方向。 荒冢堆前,勘十郎留在此地。他那张白粉腮红的歌舞伎脸上出诡异的笑容,“万万不可暴身份?一群笨蛋,现在大蛇大人,应该已经接到我送去的信号了……哈哈哈哈!” …… 花之都,将军府。 “有人闯入和之国?”大蛇喝得微醺,恼火地将案牍砸在臣下的头上,“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拿来烦我!等抓到来犯之人再说!” “是!” “哈哈哈,不用理他们。”大蛇揽住丽的花魁,狂笑道,“继续继续!” 忽然,两只黑的小鸟从窗外飞入,十分亲昵地落到大蛇的肩头。 小紫抬眼,好奇地看过去,她留意到大蛇的神在这两只鸟落下时猛地变化,连她都推到一旁,魂不守舍地夺步回到屏风后,拉开内室的门消失不见。 算算时间……花魁小紫仍然在将军的宴会中笑语盈盈,心底里却清楚地记得,今年便是母亲所谓预言的这一年。就在今年,自己那兄长将会被十九年前的母亲用恶魔果实的力量跨越时空送来。如果一切都如预言那样顺利地进行的话,桃之助哥哥将恢复将军之位,和之国也会开国…… “小紫。”狂死郎的声音令小紫回过神来。 她以扇遮面,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与狂死郎那藏在假发下面的细长视线碰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在去年的烟火大会一过,她知道,狂死郎就恨不得掐着手指头过,每天都表面平静,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有可能从十九年前而来的锦卫门等人…… 而此时,大蛇正在另一处房间里,看着在桌上化为两摊墨汁图案的鸟儿,不脸发青,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真的来了!锦卫门!最重要的……光月桃之助! 那个光月御田的儿子!最有可能威胁自己将军之位的,该死的光月家的最后的血脉! 自己的亲信在十九年前就随着锦卫门、桃之助等人人间蒸发,此刻大蛇阔别十九年后,再一次见到勘十郎的能力制作的墨鸟,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查!给我查!” 大蛇遍体生寒,却又火冒三丈,然大怒地掀翻矮桌,“哪怕要翻遍整个和之国的每一寸土地,也一定要把他们几个揪出来!全部人都处以极刑!他们……十九年前就该死了!”黑炭将军抑着咆哮,“还有,告诉凯多,光月御田的儿子,真的又出现了!” …… “怎么回事,这两天气氛好紧张呢。” 九里与兔碗的界,某座镇子,早已换了和之国本地服装,伪装成夫、保镖与女儿的莫奈、尼奥尔、水牛、砂糖四人聚在一个无人的破旧屋子里。 和之国这个鬼地方,砂糖已经几天没有新鲜的葡萄吃,嘴巴淡得要死,心情也很不好。 尼奥尔道:“似乎是在搜查什么人。” “该不会是我们吧?!”水牛一惊。 莫奈道:“我们是坐水牛你直接飞出来的,本没有被发现。” “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砂糖很烦躁,拖着过长的补丁和服——她不肯穿抢来的“同龄”小女孩的衣服——冷淡道,“看着九里这边唯一的瀑布入口,水牛你跟尼奥尔两个人就行。莫奈,你跟我去花之都,那边的消息应该更灵通一点。” 离开前往花之都的路上,莫奈笑道:“姐姐,你只是想去花之都找葡萄吃吧?” “闭嘴!”砂糖呵斥,随后气鼓鼓道,“烦死了!林奇那混账再不出现,我们干脆一起加入凯多旗下算了,他们大概知道林奇的行踪。” 莫奈笑道:“这样的话,恐怕要让凯多知道姐姐你的能力,他们才会赏脸接纳我们。” “有一个自然系难道还不够?”砂糖瞥了一眼自己妹妹,冷笑道,“我的能力告诉他们的话,我恐怕会有很多人吓得半夜过来掐死我……” “……”莫奈沉默半晌,闷闷地喃喃道,“毕竟不是谁都有多弗那样的气度。” “姐姐,我们真的能为他报仇吗?” “闭嘴!” …… 我是黑炭勘十郎,一个生于舞台,也渴望死在舞台上的优伶……勘十郎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坐在九里的一个废弃的村庄,展开一张好不容易找到的废纸,指尖悬出墨汁,文不加点地在纸上写下机密的情报:「大蛇将军在上……光月桃之助也随我等……」 刚才时间匆忙,作为出的卧底,勘十郎这会儿既然有空了,当然要将目前自己能提供的情报,一字不少地汇报给黑炭家当代的家主,也是他事实上忠心的主君,大蛇大人。——锦卫门那蠢货,分头行动的时候,居然刚好让自己单独行动!不过,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演技一直湛的缘故。哈哈哈哈。 写完密信,勘十郎将其包好,然后泼墨挥毫,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御庭番众首领——大光头、长耳垂的福禄寿。墨汁幻化的福禄寿捡起密信,藏于怀中,对笑的勘十郎竖掌行了一礼。戏很多的分演员勘十郎也似模似样地回礼,最后目送墨汁福禄寿前往花之都的方向。 只要接到密信,大蛇大人很快就能抓住桃之助!抓住所有人! 勘十郎望着天空,心中想着,锦卫门,之前我提议出海,可是真的为你们着想!最好的演员,不是演什么像什么,而是演什么就是什么。当我扮演你们的同伴“赤鞘九人”之一的勘十郎时,我是真的全新全异为你们考虑……而当我回到黑炭勘十郎的身份时,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你们死! 嘿嘿哈哈……涂白粉,点着腮红的勘十郎,出自我陶醉的笑容。 …… “嘿嘿,多谢,多谢。” 乔装打扮的锦卫门对路过的百兽海贼团的海贼假笑两声,灰溜溜地走了。闷头一口气跑出去几里地后,怀里一阵动,桃之助钻出脑袋来,他那经由勘十郎涂墨“易容”的脸也憋得通红,活过来一般地长出了一口气,“我差点死掉啊!锦卫门!” “臣罪该万死!”锦卫门慌忙道歉。 “算了,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桃之助掸了掸衣服,轻咳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的计划。” 锦卫门脸郁郁地叹息,这几一路走来,他们见到到处林立的工厂,着浓郁的黑烟,河水已经被污染得无法饮用,除了花之都外的所有大名都被毁灭,土地枯竭,能够种植庄稼的面积不及二十年前的三分之一……这些还在其次,最可恨的,是大蛇那混账污蔑光月之名! 今的和之国百姓,竟只知黑炭大蛇,而不知有光月将军! “嘿嘿嘿……” 锦卫门正苦闷地走着,忽然听见远处桃之助的笑声,骇然一惊,“桃之助大人,您要不轻易离开在下身——鹤?!” 他抬头一看,在前面小路边,顶着一张被勘十郎“化妆”过的脸的桃之助,竟投入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的怀抱,顶着小脑袋发出一阵阵笑声。 锦卫门如遭雷劈,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结发子,鹤! 十九年匆匆而过,她还是如此美丽,温柔,丰腴…… “嘿嘿嘿嘿……”桃之助拱啊拱,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只有这温暖的怀,才能给予自己一丝温暖。 “这是谁家的孩子,跟家人走散了?”美丽的妇人全然不知消失十九年的丈夫就在暗地里看着自己,脸怜惜地将她未曾认出来的少主人桃之助按在怀之中安。“乖,别害怕,随婶婶回家,吃点小豆汤怎么样?” 桃之助用力摇了摇头,退开后垂首道:“你等的人,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也不管鹤如何反应,转身拔腿就跑,只留下鹤呆立在原地,想要尖叫又不敢,死死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 那男孩逃到不远处,在那转角等着的高大身影,分明就像是…… 鹤。锦卫门留恋地收回视线,现在还不是我们相认的时候!光月御田的头号家臣武士带着桃之助忍痛走了。 是真的痛! 刚才桃之助在自己子怀里使劲扭动的样子,像一钉子一样死死扎在自己内心,锦卫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桃之助殿下似乎出那种笑容……不,不可能,桃之助殿下才八岁,他只是八岁的小孩子! “你怎么了,锦卫门?”桃之助抬头问。 我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御田大人的儿子!都什么时候了,我怎可如此小肚肠?锦卫门摇了摇头,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制作一张暗号,传次郎若是看见,一定能够看懂……”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