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少年音,也不是小机器人发出的机械音。 长歌诧异地回过头,盯着帷帐,“你,你开口说话了?” 与此同时,韩菲儿从洗手间里也走了出来,她听说过长歌,也调查过她,总结起来就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和长相成正比。 原本他们兄妹俩的事,她不方便参与,自然一直没出声,谁知道,被长歌发现了她的鞋,而一直不愿开口说话的长安也开了口,韩菲儿虽然不知道长安为什么不愿意跟家里人说话,但让长安为了她而被迫开口这件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她站出来了。 “他那位朋友,是我。”韩菲儿拿了干 巾擦脸,冲着长歌的方向问,“有问题吗?” 长歌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帷帐,“你和长安,什么关系?” “朋友。”韩菲儿说。 帷帐内却传来长安低低的声音,“以后会结婚。” 韩菲儿:“……” 等会? 她是不是听错了? 长歌也目 惊诧地看着眼前的韩菲儿,片刻后,长歌伸出手问,“你好,怎么称呼?” 她隐约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韩菲儿,却没想起来。 “韩菲儿。”韩菲儿伸出手,脑子里却还在想长安刚刚说什么玩意儿?还有长歌跟她握手是几个意思? 长歌跟她握了握手,随后换上鞋匆匆开门下去了。 韩菲儿拿着干 巾“啧”了一声,“她该不会要告诉你爸妈,然后找人把我轰出去吧?” “不会。”长安说。 韩菲儿 开帷帐,盯着坐在电脑前忙碌的长安问,“你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话,只跟我一个人讲话?” 长安手上动作顿了顿,没回应。 韩菲儿逗他,“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长安偏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地点头,“嗯。” “……” “我该走了。”韩菲儿拿起 上的手机看了眼,随后低头准备换鞋。 帷帐被 开一侧, 出电脑前的长安,他戴着兜帽端坐在那,看见韩菲儿背对着他坐在 沿,右手拉开鞋的外侧拉链准备套进去。 突然她停下来,偏头看了眼长安,正对上长安的视线,她迟疑片刻,问,“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你爸妈如果问起我跟你……” 长安看着她说,“结婚的关系。” 韩菲儿:“……” 她都故意揭过去了,他居然还敢再提? “你怎么想的?”她问,又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明知道我的过去,还跟我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长安垂着眼睛,睫 很长,乖巧地伏在眼睫上。 “我不需要这样的施舍,喜 我的男人太多了,以我的姿 ,想找个结婚的男人,只要放出消息,他们都能排着队来找我……”她呼出一口气,“所以,长安,不要说那样的话,你太干净了,我不想 脏你。” “你害怕我。”长安忽然抬头看向她。 韩菲儿心头猛地一颤,忍住偏头的冲动,失笑着问,“你说什么?” “你会喜 我的。”长安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右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包裹住她的,像是握住了她的整个命门,“你害怕面对这件事,所以不愿意承认。” “……” 韩菲儿哑然的瞬间,门被打开了,去而往返的长歌进来看见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诧异还是震惊,只是把一把钥匙丢在 上,说,“这是我之前在富岛花园买的一套公寓,里面家具什么都是新的,两个月前刚装修好,地址是富岛路23号a栋999,公寓在顶层。” 她站在门口,只能看见长安伸出来的手和韩菲儿握在一起,除此之外都被帷帐和兜帽遮住,她什么都看不清。 可光是看见长安和人牵手这件事就足以震撼到长歌,毕竟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可以和长安离得这样近,甚至还引得长安开口说话。 韩菲儿盯着 上的钥匙问,“这是什么意思?” 第394章 十年 长歌回过神,认真说,“送你们的房子。” 韩菲儿:“……” 她不由得暗暗地想,长歌这是想把自己的哥哥给赶出家门? 长歌大概看穿她的想法,脸 白了一瞬,大概经历了这么一番事,她也成长了些许,被人这样误解,她只是平复着心情解释说,“房子是顶层,没人打扰,长安不喜 住在家里,我知道。” 长安不喜 住在家里? 韩菲儿不太明白,但是 住了心思,没有多问,只是看着长安,眼神示意他拒绝。 结果长安却是说了声,“谢谢。” 这下换来长歌长久的沉默,片刻后,才听她哽咽的声音说,“我以为你这辈子不打算开口了,爸妈会很高兴的,你……和她的事,还有你说话的事,我都不会告诉爸妈,等他们哪天来了,你可不可以也跟他们说说话?” “好。”兜帽里的长安轻轻点头。 长歌擦掉眼泪,冲韩菲儿说,“谢谢你,如果有需要就打我电话,我随时都有空的。”她说完放下一张名片在地毯上,然后看着长安的方向说,“长安,谢谢你。” 门被关上后,韩菲儿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为什么接受了啊?难不成你真要搬进去?还有,我和你之间的事不需要上报给你父母吧?我 本就没同意什么结婚啊,你别 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长安看起来单纯无害,可韩菲儿莫名觉得他有一双 穿所有事物的目光,明明那双眼睛温温凉凉的,看着安宁又平静,可偏偏一旦对上视线,她心脏就会轰然 颤。 脑子里无端就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你会喜 我的。” “赵小花。” “嗯?”韩菲儿条件反 地应了,应完才发现不对劲,长安叫了她的原名。 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听长安低声说: “我们一起搬家吧。” 韩菲儿当天夜里回了住处,睡到一半又做了噩梦,但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像是鬼 一样醒不过来,等韩东延赶过来拿了冷水把她浇醒后,她才惶惶然地抱着枕头发呆。 耳边是韩东延不解的声音: “你刚刚一直在喊长安,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韩菲儿捂住脸,深深 了口气说,“韩东延,我好像喜 上他了。” “‘喜 ’还是喜 ‘上’?”韩东延问。 “……韩东延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猥琐?”韩菲儿把枕头扔过去,又抱住双膝,把脸埋进去,低低地说,“他跟我求婚了。” 韩东延伸手过来探了探韩菲儿的额头,“你发烧了?” 韩菲儿:“……” “噩梦还没醒?”韩东延睨着她,又拿了杯水过来,“喝一口清醒清醒,刚刚都是做梦。” 韩菲儿:“……” 第二天一早,韩菲儿开车把韩东延带到公孙家,当着众下人的面,上了阁楼,从帷帐内摸到那把钥匙,顺便还给韩东延做了个介绍。 “这是长安,长安,这是韩东延。” 韩东延对这个天才倒是 有兴趣,以为对方会在帷帐内跟他说话,哪知道,韩菲儿刚介绍完,长安就从帷帐内出来了。 他光脚站在地毯上,身高比韩东延只矮了一点,因为太瘦,也或许因为时常弓着背,他有一点驼背。 韩菲儿暗暗地想,如果他穿上鞋应该和韩东延差不多高。 “你好。”长安伸出手。 韩东延低头看向这只手,皮肤很白,一看就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大概是平 里都不晒 光。 他轻轻回握住那只手,“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长安低声说,“我也想跟你说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小花的照顾。” 一句话简洁扼要地概括了自己跟韩菲儿的关系。 韩东延错愕之余,总算相信韩菲儿夜里说的话不是做梦,长安是真的想和她结婚。 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人明明好像才见了不到三次面。 但 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就像韩菲儿噩梦醒来时说的那句话: “韩东延,我好像喜 上他了。” 韩菲儿勾起那把钥匙盯着长安说,“合住而已,你懂吗?就是我们住同一屋檐下,但不是夫 不是男女朋友,只是舍友,纯洁的舍友关系。” 长安嘴角弯出浅弧,“懂。” 韩东延:“……” 不知道该担心谁。 韩菲儿觉得自己睡在长安边上(事实上是睡在长安怀里)就不会做噩梦,加上昨天晚上回去就做噩梦更加证实了这一猜测,而另一边,因为长歌送了那把钥匙,而又加上长安突然求婚(事实上他只是说结婚),但是举一反三四舍五入,就等同于当众向韩菲儿求婚,于是韩菲儿思考了一夜之后,觉得大家做个舍友很不错。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韩东延:“……”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和韩菲儿两人高调地出入阁楼,又高调地下来,早就引起公孙家全体上下的注意,但对方是径直去的阁楼,公孙父母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因为来的是陌生面孔。 好在韩东延下来后看见了公孙父母,礼貌地颔首打了招呼,“你好,我是长安的朋友,过来看望他。” 公孙父母连连点头,“好,进来喝杯茶吧?” 又把目光移向韩东延身后的漂亮女孩,韩菲儿是素颜都很靓丽的女人,这种长相在老一辈儿眼里是不讨喜的,觉得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他们不喜 太漂亮的女孩,觉得这种女孩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可公孙父母不一样,他们看着韩菲儿,目光充 了善意。 韩菲儿被这些目光盯着,平白生出一分不好意思来,低头微微一笑,“你们好,我也是长安的朋友。” “你好,你好,真漂亮,叫什么名字啊?”公孙母亲笑着问,那眼神热情得俨然就像在看未来儿媳妇。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