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一口气说了颇多,皇上听得有些个不耐烦了,啪的一拍案几,道:走,你们随朕前去探望太子,朕去问问太子,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唉 此时此刻,小太子荆白玉还赖在榻上百无聊赖,全不知做什么消磨时辰才好。 哒哒哒 就听跫音而至,厉长生快速入内,道:太子殿下,皇上与皇后,还有那刘美人,已然往这边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荆白玉煞是动,一个翻身拧,便从榻上跳了起来,道:快快,厉长生,帮我准备一下。 厉长生拿了润的帕子来,将荆白玉嘴上画的水泡擦干净,又给他换了身儿衣裳,一切妥妥当当,瞧起来神神,哪有一丝一毫病态模样。 荆白玉这便喜喜的一伸手,豪道:厉长生,把本太子的宝剑拿来!我要在父皇面前练剑! 是,这就去。厉长生笑着道。 皇后与刘美人跟着皇上,径直便往小太子荆白玉这边来了,入了大殿也不让人通报,直接就进了内殿。 怎么不见太子?皇上放眼一瞧,内殿空空如也,无有太子也无有女,倒是有个侍人,正在归置案上笔墨。 那侍人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厉长生本人。 厉长生淡定自若的跪下行礼,道:小臣参见皇上。 无须多礼。皇上道:太子在何处? 是呀!刘美人一脸焦急的借口说:太子殿下不是病了吗?为何不好好休息?这可如何是好? 病了?厉长生佯装纳罕模样,道:太子未曾生病。 甚么?刘美人声音尖锐了起来,道:这不可能! 厉长生泰然自若道:小臣敢问刘美人此话何解?难不成是盼着太子大病一场才好?这太子殿下身子健朗,有何不好? 刘美人被话一堵,方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着补道:皇上,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过于关心太子殿下了。 刘美人一行说一行暗中瞪了一眼厉长生,眼神中尽是威胁之意,道:厉长生你一个小小的掌事内使,莫不是欺瞒陛下?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太子到底在何处,是否被你给藏了起来?! 厉长生也不与她多话,道:太子殿下正在殿外练剑,陛下请移步一观。 燕燕此时便混在人之中,她本十拿九稳兴高采烈,哪知厉长生一开口,她心里便是一哆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咯噔一下子。 刘美人和燕燕这会儿都是一头雾水,全不知已入了厉长生的圈套。 皇上带着众人从内殿而出,转到大殿后面的空场上,果真便看到小太子荆白玉小小的身影。 别看太子荆白玉年纪尚小,但手中宝剑可一点也不小,舞起剑来虎虎生风,一派小大人模样,竟是威严的厉害,颇有王者风范。 皇后乍一看到太子,这心总算是回到了肚里。 皇后横了一眼刘美人,微笑着说:陛下您瞧啊,太子不是好端端的,哪里是有病有痛模样,看来是有人恶意盼着太子生场大病,这用心何其歹毒! 不刘美人惊呼一声,道:陛下不是这样的,太子是真的病了,妾敢保证!都是因为皇后平里苛待太子。 大胆! 皇上还未呵斥刘美人,一个稚的声音响起。荆白玉已然收了剑势,背着手走了过来,道:父皇在此,刘美人竟当众污蔑皇后,着实过于猖狂了些罢!可有将父皇放在眼中,可又将本太子放在眼中! 我不是,我没有刘美人连忙狡辩,说:是 住口!皇上已然听不下去,道:好端端的晚膳,被你搅成这样,如今还要给朕堵,先是诅咒太子无果,如今又来污蔑皇后。朕看刘美人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这般胆子! 陛下刘美人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不是这样的,陛下饶命啊,妾也是为了太子好啊。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你为了本太子好?为何本太子没有察觉? 我儿皇后此时便出了声,仿佛老好人一般,拉住太子的手道:算了罢。恐是刘美人近过得不顺心,所以陛下也请不要责备刘美人了。 定是皇后设的局!刘美人一听,皇后如何能给自己说好话,决计是无有好心眼的,便道:一定是这样的,她诓骗妾,想要让皇上疏远妾,所以才这般 够了够了!皇上不耐烦的挥手,道:刘美人嫉妒成,诅咒太子,污蔑皇后。朕看在皇后给你求情的份上,也不愿追究你什么,贬为良人,就这样罢。 陛下! 刘美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呆若木模样。 她先前乃是美人,爵比少上造。如今被贬良人,品阶一连掉了许多,也就似个左庶长,简直偷不成蚀把米。 勿要多言,轰出去!皇上沉着声音到。 敬诺。厉长生就在一畔,第一个恭敬应声,随即招呼几个高大寺人,便将哭闹不休的刘美人给轰了出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也着实闹心,皇上一脸心力憔悴模样,被皇后与太子一同扶着入了内殿稍作休息。 那面儿厉长生叫人将刘美人丢出,虽刘美人不甘心于此,却也无有办法,只得悻悻然先行离开。 娘娘!娘娘! 一个女子声音从后追来,刘美人回头一瞧,差点子硬生生气炸。 燕燕! 刘美人尖声道。 燕燕从殿中跑出,追赶着刘美人,道:娘娘,请带奴婢一同走罢,您不能把奴婢留在太子身边呀!您答应过的! 是你!废物!刘美人正怒火当,抬起一脚,直接踹在燕燕脸上,将人给蹬了出去。 燕燕摔了个四仰八叉,呜呜的哭泣起来,煞是委屈。 刘美人道:是你都是你!你骗我! 燕燕哭道: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婢子无有啊! 燕燕明明眼瞧着太子嘴上长泡,太医巫医皆是诊治不好,这才通风报信于刘美人,想要讨得好处,叫刘美人做主,将自己与厉长生凑成一对。 这事儿本来好端端,仿佛天衣无,可谁知到头来 燕燕也非痴傻之辈,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恐怕自己早已陷,是片刻也不能于太子中逗留了!多留一刻生命堪忧! 燕燕这才硬着头皮跑来寻刘美人,想要破釜沉舟,随同刘美人一起离开,也好捡命偷生。 刘美人被摆了一道,燕燕功不可没,她哪里还能护她,简直痴人说梦。 燕燕哭道:娘娘真的不是婢子啊,不是我 自然不是她。 一个声音在旁响起,吓了刘美人与燕燕一跳。 厉长生? 掌事大人? 刘美人和燕燕同时开口,同时一个灵。 厉长生笑容面,温和友善的很,道:她这等城府,如何能算计得了刘美人您。不,如今应当是刘良人。 厉长生,是你?!刘美人不敢置信的道。 她本以为是皇后算计自己,但如今听厉长生这话,总觉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厉长生不置可否,道:如今已入夜,刘良人请快快回罢,否则若是在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上,恐怕良人也当不踏实。 你 不等刘美人开口,厉长生又道:刘良人可自行离去,至于这女,乃是太子中之人,小臣还要将其带走,再行发落。 掌事大人!燕燕差点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叩头求饶道:掌事大人,婢子被刘美人惑,并非真心加害太子殿下,请掌事大人明鉴啊。 厉长生似笑非笑,目光并不瞧他,道:若你当真有心加害,我能容你到今?早已将你碎尸万段。 燕燕浑身一个灵,只觉遍体生寒,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 厉长生挥了挥手,道:将人押起来,带回去处置。 是,掌事大人。有人跟在一旁回话,声音有些个犹豫,不是灵雨还能是谁。 灵雨叫人将燕燕绑了,带回太子中,拉到偏殿关起来。 厉长生入了中,也往偏殿而去,不过半路上就瞧一个半大身影,正靠着假山石,抱臂而立,通体一派严肃正经模样。 太子殿下。厉长生轻声道。 荆白玉听到声音回首一瞧,顿时蹦蹦跳跳便跑了过来,颇为开心模样,仿佛方才的那正经模样都是虚幻。 厉长生你回来了!荆白玉道。 厉长生道:怎么的,太子未有陪着皇上和皇后? 父皇母后已经回了,都这般晚了,也不可能宿在我这不是?荆白玉道: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等我?厉长生道:着实不巧,小臣还有的要忙,太子还是先行回去休息罢。 我不要,荆白玉摇头,道:我知道,你是要去教训那个叫燕燕的女,是也不是? 厉长生见他老大不乐意模样,道:那女差点害了太子殿下,小臣前去教训一二,难不成太子不愿? 教训个犯错的女,我能有什么不愿意?荆白玉撅着嘴巴,哼了一声,傲娇的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其实你是想拿这女,给灵雨立威,是也不是? 方才荆白玉一直在此等着厉长生,已然先看到灵雨押着燕燕回来。他年纪虽小,但一向内明,稍微一琢磨哪有不知之理。 厉长生见荆白玉别别扭扭模样,也不解释,只是道:若是太子不困,又不怕瞧这等子事儿,或可一同前往。 荆白玉也不多说,率先迈开方步,背着手就进了偏殿,一股坐在席上。 灵雨果真就在,燕燕便跪在她跟前,旁边站了一众人,皆是一个个大气儿也不敢,全然不知燕燕做出了什么,也是不敢多问一句的。 荆白玉整个人气鼓鼓,心想着自己可是厉长生最好的朋友呀,也没瞧厉长生对自己这般上心,倒是对这小灵雨,真乃无微不至,气煞个人也! 荆白玉叉而坐,抿着板着脸。 厉长生稍微一瞧,差点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小太子全然一副我很生气,着实生气,又是怎么也哄不好的模样。 厉长生也不急着去哄人,只是走进来,对灵雨道:这次灵雨做的很好,这燕燕是你揪出来的细作,今便由你来惩治她。 我?灵雨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的道:婢子婢子不知如何惩治,请掌事大人明示。 如何?厉长生略微沉,道:先行掌嘴二十,其余再做定夺。灵雨,你便来亲自执行罢。 我?灵雨又是一惊,她平里没少被人掌嘴,让她打旁人的脸,这还是头一遭,听起来有些个骇人听闻。 磨叽小太子荆白玉不的抱怨说:本太子都累了,惩治还不快些个? 是是,敬诺。灵雨赶鸭子上架,着实没有办法,拿了掌嘴的刑具,上前几步,站在燕燕面前。 燕燕早已被几个高壮侍人住,还住了嘴巴,哼都哼不出一声来,只是那眼睛死死盯着灵雨,目光是恶毒和愤恨。 啪 灵雨犹豫半晌,这才打了一下,燕燕还未如何,她倒是先闭了眼睛,双手颤抖不止。 手不够重,声不够脆。厉长生声音冷淡的道。 啪 啪啪 掌嘴之音断断续续。 荆白玉看着直打哈欠,他这人最是嫉恶如仇,他向来待中之人不薄,从不苛待,没成想竟还有燕燕这样被收买的细作。 荆白玉是丝毫未有同情之意,只觉也没什么好瞧的,站起身来便离开,想要往内殿去休息。 就在荆白玉起身这一刻,厉长生又开了口,道:灵雨这会儿打的倒是不错。你可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女,记住今之事,若是以后有人还敢算计太子殿下,便这般狠狠的打,狠狠的教训。可知道了? 是,灵雨连忙道:婢子明白。 咦? 荆白玉心中一动,思忖着,难道说厉长生抓燕燕来惩治,不是为了给灵雨立威,而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那方才,自个儿岂不错怪了厉长生,还白生了半晌的气劲儿? 荆白玉捉摸不定,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厉长生。 正巧了,厉长生也正瞧着荆白玉,两人目光一对,厉长生便温和一笑,是宠溺模样。 荆白玉才气得鼓鼓,仿佛哄不好的那种,眼下便全然忘了,竟是心情大好起来。 他对厉长生招了招手,道:厉长生,本太子要就寝了,还不快随我走? 敬诺。厉长生道。 厉长生跟着荆白玉一同出了偏殿,才离开众人视线。荆白玉便一个窜身,轻轻巧巧跳到厉长生背上,挂在他肩上,勾住他颈子,晃着两条占不到地的小短腿,道:走着,我都好困了。 厉长生低笑一声,自然自语道:果真是个孩子,这般便开心了。 你说什么呢?荆白玉从后面探出头来,道:本太子没听清。 厉长生淡淡的道:没说什么。 不可能,荆白玉不依不饶道:肯定说了,你再说一遍。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