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芣顿了一秒,恍然大悟,这次是真明白了:“我靠!这招好啊!他们来把车顶那位 引走,我们就可以逃了!一石二鸟!” 她迫不及待地把这番计划发到群里,好让其他人也放心一些。 虽然表面上自信 ,但钱溢的眼底还是残余着一丝的担忧:“但愿她能被他们 引走吧……” * 另一边,槐岳和祝宁把车停在原地,关掉嘈杂的对讲机。 “我们去哪儿,难道真的不去找她们吗?”槐岳愤怒却也克制地盯着祝宁,恨不得把方向盘从他手里抢过来,现在就飞奔到钱溢她们身边。 “她们已经想到了办法,我们再去是要替那些人成为引 丧尸的饵吗?到时候难道要她们反过来救我们?” 祝宁试图让她镇静,尽管他自己也没有多冷静:“况且这种电动四轮车的质量有多差,你刚才也应该看到了,等我们去把我的车开过来,倒是还能有搏一搏的可能。更要命的是,我们没有能远程攻击的武器。” 在车上,槐岳早都忘了这茬了。 “那我们至少也可以远远的看着她们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总能立即冲过去帮忙,总不能就这么停在这里!” “确实不应该停在这里。”对于这一点,祝宁还是赞同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或许可以回总部,既然秋明已经夺得了保安亭的监控权,那么我们从大门进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塔顶呢?”槐岳问他,“夏平安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 “只要不遇上丧尸,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以他的 子,可能是还在跟塔顶的人唠嗑兜圈子吧。” 槐岳扶额:“塔顶虽然没有一楼的监控,但是我们昨晚进去的时候,塔顶的人就站在窗户前,远远地看着我们。” “没事,我们还有一层身份作为伪装……”祝宁说了一半顿住。 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只有他们回去得那么早,还是难免惹人怀疑。他十分头疼地 着太 ,不再说话。 沉默让心情越发焦躁。 良久过后,祝宁才再次憋不住似的抬起头:“那你说怎么办?前面后面都需要我们帮助。我们就卡在中间的位置,前进,后方有顾虑;后退,前面有危险。” 明明是他们两个被 染,这才拖着所有人冒险一搏,可是现在却是另外四个人在各自冒险。 两个人的情绪状态都不太对劲,他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然而,黑夜还会将人类 的情绪放大、再放大,直至烦躁的情绪达到极点。 槐岳心底那股不受控制的怒气又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在为谁生气,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因为祝宁。 她打开车窗,听见草丛里好像有虫子才叫。每次当她生气的时候,世间万物都能是引爆她怒点的导线。 于是,她开始责怪夜 妨碍了他们的理 思考,开始抱怨虫子叫得太扰人。 她深呼 ,攥紧拳头,反复地忍耐破口大骂的冲动。 沉思良久没有定论,祝宁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他首先选择了后退一步,叹息着,重新启动车辆,打开车窗,任由冷风吹拂他的头发。 “走吧,去换我的车,然后赶紧去找她们。” 油门踩到底,四轮车飙出了它的最快速度。 车开出去不过几十米,槐岳还瘪着嘴不想说话,他们的侧后方忽然一道强光照 过来。 四轮车后视镜反 出刺眼的白光,瞬时恍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两人都下意识闭上并捂住眼睛,车子当即失控两三秒。 再等祝宁睁眼,槐岳一侧的后视镜刚好贴着树皮擦了过去。 祝宁立马警戒,而刚刚整理好情绪的槐岳则登时怒意涌上心头,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差点儿就控制不住冲下车去找后面的人干架。 “冷静!这辆车子不太对劲!” 强光过于刺眼,他们看不见后方车辆长什么样,只能看见两盏远光灯像是两颗太 ,让人无法直视。 而且这两颗太 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蛇行。 祝宁脚底的油门就没有松过,他提醒槐岳系好安全带,沉下气,过路障一般,也开始绕树做s弯。 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在这样寂静的夜晚,盖过了其他所有细小的声响。 只可惜,电动四轮车和正常的汽车毕竟不是一个数量级。 后方的车辆像是盯准了他们一般,跟在他们后面,然后很快超越了他们。 一辆越野车横停在他们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祝宁对车很有研究,尤其是越野车。 面前这辆车的 能比他自己的车要高很多,而且价格异常昂贵。他再看看自己的电动四轮车,瞬间就释然了。 被追上也很正常。他想。只是车里面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他大爷的又是哪儿来的人?!” 两次被人拦截,而这次又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槐岳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提着 子去敲爆他们的脑袋。 祝宁刚才想要甩开他们的时候特地关闭了车灯,但是这会儿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他主动凑过去,打开车灯,麦教授 沉的脸瞬间出现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之后。 “麦教授!”祝宁愣了一下,立马进入角 ,装作非常 动地打招呼。 然而麦教授 本不想理他。 他眼中因愤怒而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要把他们全都烧成灰烬。 他只觉得他们两个是逃兵。 “废物!全都是废物!”麦教授摔门下车,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全都是逃兵!全都是养不 的白眼 !” “不是,麦教授,您听我解释......” 麦教授完全不想听他们辩解,直奔到他们面前,一把揪住祝宁的衣领,把他拖下车。 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力气还真不小。 “末世以来,是谁给你们吃喝、是谁给你们工作、是谁让你们住在安全的地方?!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我不过让你们做点事情,你们却一个个都只想着偷懒、逃跑!” “没、我们没有逃跑,我们只是……”祝宁的脑子高速运转,可是嘴巴却跟不上思维。 麦教授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再次打断他,只是自顾自地暴怒大吼:“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求助吗?!为什么不去!” 祝宁 觉自己被他 了一脸的口水,话都说不下去了。而他那副气得赤红的眼珠子,甚至比丧尸还要可怕。 麦克里斯盛大的怒意并非全是因为他脾气不好,更主要的,是因为他居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两次。 第一次,他只带了三个人,然后三个人都死了,只有他逃了出来。 第二次,他带了一群人,地毯式地搜寻一个女丧尸。可是现在,要找的丧尸还没有找到,带来的人竟然又在同一个地方折损了二十几个。 他向来自负。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只要是他想做的,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无论是二十岁时取得博士后学位后投身科研,还是领导众人、指点江山,他都觉得自己拥有最顶尖的天赋和最出 的能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混 不堪。 研究屡屡受挫,楚辽几乎已经骑到了他头上。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各大据点,现在全军覆没,他手下的人也损失过半。 乃至现在,他带出来一百多号人,却好像没有一个是在认真给他做事。所谓的地毯式搜寻,只是他自己的一个美好的想法。而对于其他人,只是终于得到了一个放风遛弯的机会。 出门的时候嘻嘻闹闹、说说笑笑,甚至连对讲机都忘了带。看见他时的紧张和惶恐,好像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真正遇上危机情况,他们想的都是逃跑。 所有的骄傲和自负,在这个时候都转化为一种愤怒。 他能控制自己,却无法掌控其他人。 他的助手跌跌撞撞地从驾驶坐上跑下来,学着麦教授的模样,一把将槐岳也拖下车。 本就没有想要反抗,槐岳几乎是顺着他的力道自主下了车。但是助手的着力点和发力方向都很奇怪,导致槐岳差点儿一头栽进草地里。 她赶紧扶住旁边的树干,跌跪在草丛里抬头往上看,这个时候才发现,助手左侧的肩胛骨汩汩冒血,好似涌动的地下泉水,整条手臂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受伤了? 怪不得刚才把车开成那个样子。 她当即比面对麦教授时还要更加警惕。 他的伤口九成九是被丧尸抓的,而钱溢在群里说过,这些丧尸是新品种,且 染后尸化进度特别快。 “你去,把剩下的人都给我叫出来!”麦教授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盯着祝宁,从牙 里挤出这句话。 “诶诶,好嘞……”祝宁忙不迭点头,想要扯开衣领上麦教授的手。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有松手的迹象。 “没有说你,废物!”麦教授抬手就是一巴掌。 祝宁都懵了。 被打歪的脸迟迟没有转正,眼中惊异过后一股 寒蒸腾而起,但转瞬便被他 制回去。 忍耐,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槐岳也被麦教授的这一巴掌惊呆了,还不知如何安放心里的怒气,却又被助手甩在了地上。 “诶呦!”她小声惊呼,手掌蹭在 糙的树皮上,大概率已经破了皮。幸好草地柔软,身体其他部位并不是很疼。 助手的脸逆着车灯的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但槐岳能听见他 重紊 的呼 ,还有鬓角在灯照下发光的汗珠。 他伤得很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归西。 其实助手刚才也不明白麦教授是在对谁说话,但是现在排出了祝宁,也就只能是他了。 伤痛难熬,让他迫不及待坐上电动四轮车,准备离开。 麦教授却在这个时候又发话:“受伤之后要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不用我教了吧?” 助手一顿,抬头,对上麦教授那双冰冷得毫无 情的眼睛,心脏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速冻成坚硬的冰块,然后又被狠狠摔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寒意袭遍他的全身,他本能地点头,眼神躲闪,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宁还在继续演他的戏。 “麦教授,您听我解释!我们刚才遇见丧尸了!” “我就是让你们来抓丧尸的!不是让你们遇见丧尸就跑!”麦教授川剧变脸一样,立即接上先前的愤怒。 “您先听我说!本来我们是六个人、三辆车一起搜索,但是谁知道这个丧尸行动都没有半点动静的!排在最后的那辆车被她偷袭,车子失控,然后直接撞上了另外一辆车!您是没看见,那个惨烈得啊!一个人断成两截,一个人被 成 饼,另外两个脑袋上全都是血,死光了!我们俩真的是跑得快,才侥幸活了下来……” 祝宁稍微 了一口气,继续:“我们想要通知其他人,可是对讲机出了故障,里全都是杂音,我们也没办法呀!您刚刚车开这么快,我们还以为又是一个被丧尸偷袭导致车辆失控的,可不得绕着路避开!您想,如果我们是想逃跑的话,开直线可不比开曲线跑得快吗?而且我们车开的方向,也不是朝总部呀!” 祝宁煞有其事地伸手指向行驶方向右边树林的上方。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