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 无数人瞩目之下,一座数十丈高的九层高塔,从云层间落了下来,正中青 蛟龙的鼻尖,遥遥看去,就好似给巨龙的鼻子上戴了顶小帽子。 !! 我去…… 左凌泉心中惊悚,一来震惊吴老道修为的高深,这么远的距离施展囚龙阵,还能显出如此规模,着实厉害;二来震惊于吴老道的不怕死,就这道行,敢 这么大一条蛟龙,能 住就见鬼了,这不找刺 吗? 果不其然,青 蛟龙被囚龙阵砸了下鼻子,半点异样没有,只是双瞳微动,看了看鼻尖上的高塔。 吴老道打完后掉头就跑,朝着海外飞遁。 岛上的修士,见此明白了吴老道是在舍命调虎离山,想等着青 蛟龙注意力被引开后,伺机逃遁。 但可惜的是,东海之主是天地孕育的神祇,没有生灵的情绪,不能以生灵的行为来推断其举止。 青 蛟龙是东海的化身,吴老道的行为,对神祇来说,和一个寻常人用拳头砸地面骂老天爷区别不大,只要不是毁坏天地 基或者盗取天地之力,四方之主 本不会注意到这点小动静。 吴老道随手倾尽所学的神通,在东海之主眼中,也不过是一只陆上的两脚小虫子,在身上 蹦跶, 本没搭理,继续盯着和它属于一个位面的小团子。 吴老道自然有点懵,回望蛟龙,不知该怎么才能救下一船人。 船上修士瞧见此景,不明白这尊海中蛟龙的用意,都生出了‘吾命休矣’的绝望。 而也在此时,被左凌泉护在身后的上官老祖,表情却忽然一凝,继而眼神就开始变幻,显出挣扎意味。 左凌泉察觉异样,回头查看,发现背后女子的气息,先变回了汤静煣,又在转瞬间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气息好像不属于生灵活物,蕴含着一股纯粹天威。 汤静煣的脸颊变得没有丝毫生气,就好似处于苍穹之上的神灵,站得比上官老祖还高万丈,双瞳化为金红,轻启双 道: “退!” 话语平静没有任何 情,甚至有些生涩。 但声音却响彻整片海域,就好似天上神明对着凡世低语。 岛所有修士目不转睛看着青 蛟龙,背后忽然传来这么一声低 ,目光皆是惊悚,但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条拦路的通天巨蛟,听见声音稍微茫然了下,抬头望向九天之上,发出“嗡——”的一声龙 ,听起来好像有点不 ,但还是一头扎进了海面。 轰隆—— 庞大身躯入海,带起一道环形海啸 向周边。 巨浪过后,遮天蔽 的蛟龙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狂风暴雨都平静了下来。 “这……” 岛上的修士,无论境界高低,都 出难以置信的神 ,茫然望着海面良久,才回头看向 岛中部那栋楼阁。 几栋楼阁都鸦雀无声,二楼那扇窗户关着,瞧不见任何人影,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是一个意思——一言喝退通天巨蛟,这是什么境界的仙尊? 岛的主人翁黄寂,道行已经步入玉阶中期,但方才的场面依旧刷新了他对强者的认知,他也不敢贸然打量,迟疑了下,遥遥站在 岛边缘,拱手一礼: “晚辈千星岛黄寂,在此拜谢前辈出手相助之恩,不知前辈尊号?今 之事晚辈回去禀报家师,家师定然记前辈一个大人情。” 房间之内,上官老祖已经恢复了身体控制权。 听见此言,上官老祖虽然很想让南屿洲霸主冥河老祖欠她一个人情,但方才是团子 跑,陵光神君发话,老龙王见团子有监护人照看才离开,整件事儿和她乃至船上众人都没啥关系。 上官老祖不想违心冒领功劳,并未开口回应,给左凌泉使了个眼 。 左凌泉明白意思,稍微酝酿了下,在屋里语气老成地开口: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诸位不用记在心上。” 清朗嗓音,传遍 岛。 所有人面 惊异,没料到这位世外高人,不仅道法通神,还做好事不留名,连冥河老祖的人情都不要。 这么大场面,能叫举手之劳?! 黄寂脸 愈发敬重,觉得这位高人道行,恐怕超出了凡夫俗子的认知。 对方不透漏身份,黄寂又猜不出是哪位山上仙尊,只能恭敬一礼: “前辈之气节,晚辈叹服, 后若是有机会,还望前辈到千星湖登门做客,给千星岛一个当面道谢的机会。” “如有空闲,自会登门拜访。都散了吧,继续起航。” “是。” 黄寂连忙拱手。 黄寂都不敢多嘴,其他修士哪里敢吱声半句,连忙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所有人中,只还茫然飘在海面上的吴老道,目 不可思议地望着那间客房,暗暗琢磨“左慈”是哪位仙君的化名…… ------ 风波暂止, 岛上的人群各自返回居所,但依旧鸦雀无声。 上官老祖暗暗复盘方才的情况,轻声说道: “陵光神君当是想让团子在长大之前,都待在静煣身边。四方之主不死不灭,看护四方之主长大的神使,近万年都没有第二个,具体情况本尊也不知道先例。不过神祇不会干涉凡间事务,你静心修行即可,不用担心此事,也不用指望陵光神君在危难之际搭救你的 命……” 嘭—— 正说话之间,屋子的房门被一把推开,待在外屋的谢秋桃,火急火燎冲进来: “静煣姐,你好厉害,那条大……大……大……” 谢秋桃刚打开门, 是 动的圆脸儿就是一呆,眼前白花花一片,全都是小姑娘不能看的东西。 团子也从房门角落探头: “叽~?” 上官老祖也极少见到东海龙王,方才在提防意外,没有考虑其他,此时想起了什么,反应极快,闪到了左凌泉背后。 左凌泉已经转过了身,见状也连忙抱住身边的佳人,用袖子帮忙遮掩 光。 “啊——” 谢秋桃反应过来,脸 涨红,连忙退了出去。 但可能是瞧见了不得了的东西,又忍不出探头瞄了下静煣身上的别致衣物,才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咦~啧啧啧……” “叽叽叽……” 房门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左凌泉怀里抱着佳人,听见谢秋桃古怪地嘀咕,老脸一红,往怀里看了眼: 灯火幽幽,丰腴雪腻的躯体散发着柔媚光泽,黑 系绳挂在脖颈上,身前是镂空的黑 纱网布料,裹着两枚软团儿,除开雪峰之巅的景 ,余下雪景隐隐可见。 上是轻薄吊带,勾着包裹双腿的黑 长袜,小巧黑 布料,很完美地覆盖在很关键的地方,严丝合 有一道小月牙,透过半镂空的花纹,似乎能瞧见,但又什么都瞧不见。 妖娆而媚人的 惑力,从头到脚散发出来,不怒自威的眼神,配上静煣 美柔婉的面容,有一种很强烈的反差 ,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看哪里。 所以左凌泉的目光,游移不定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 上官老祖微微眯眼,发觉左凌泉眼神的游移,并未如小女儿般无地自容,而是抬起眼帘,沉声询问: “好看吗?” “好……咳……” 左凌泉瞬间惊醒,举目望天,做出正儿八经之 ,手也从 背上松开了: “呵呵,刚才事情有点突然,前辈别往心里去……” 上官老祖屈指轻勾,就在身上套了一件裙子,严肃望着左凌泉: “你和汤静煣是夫 ,闺房之事本尊管不着,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修行中人要克制 念,凡事都要讲究礼法,长袜这种华而不实的物件也罢,总比不穿强,但亵衣亵 乃遮羞之物,你们 成这种模样,岂不本末倒置,违背了衣物本来的作用?” 左凌泉总不能解释情趣衣裳的妙用,微微颔首: “前辈教训的是。” 上官老祖过来时就有心理准备,但身上的奇葩小衣,还是让她开了眼界,穿着裙子都浑身不自在。 已经没啥事儿了,上官老祖不想留在这里尴尬,双眸浮现金光。 左凌泉见此,忽然抬手: “前辈等等。” 上官老祖神 一顿,蹙眉道: “还有事?” 左凌泉上次年关,被老祖赠与宝剑后,就没和老祖私下 过,心里确实想聊聊,但把老祖叫住,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好久没见,想和前辈聊聊天。” “……” 上官老祖可能是头一次遇上用这种方式与她 的人,她沉默少许,招来一个蒲团,在左凌泉面前正襟危坐,摆出仙人论道的架势: “你想聊什么?” 左凌泉也不知道自己想聊什么,他在对面坐下,没话找话道: “上次年关的时候,没好好陪着前辈,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见到本体,下次碰上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上官老祖 背笔直,认真倾听些许,觉得字里行间都透漏着两个字——欠打! “你真不长记 ?” “不是,我对前辈真没歪心思,只是心里把前辈当家里人,却连闲事小聚探望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不是滋味。此行游历,短暂一年,长则三五年,前辈恐怕很少过来,俗世人情走动少,时间一长关系就淡了,修行中人哪怕寿数长,一天的长短,和凡夫俗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上官老祖这次明白了意思——一直不见面,怕时间太久关系淡了。 上官老祖沉默稍许,平淡道: “修行道就是如此,在珍惜的东西也失去的一天,我看过太多人生老病死,其中不乏我敬重、不舍的人,但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在世间独活。我现在器重你,你对我有所依恋,担心 情变淡很正常;但你若不努力往上走,该担心的不是你我情分厚薄,而是有朝一 你我将生离死别。 “千年之后,我可能还在山上那座 阁之内,而你、灵烨,乃至我现在认识的所有人,却都已经化为了荒山枯骨,我能做的只是在墓碑前给你烧点纸钱,那时候情分即便还在,又有什么意义?” 左凌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