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发现 天气热得很, 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吵得人睡不着, 光从倩影纱透进来, 照在屋内,明晃晃、亮堂堂,那一大坛的冰块都险些要被晒化。 秀秀着一身轻薄碧 单衣,歪在榻上,手拿着蒲扇给躺在身侧的崔茹扇风。 她望着崔茹干净白皙的小脸,脸 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这些 子以来, 崔道之一直将她关在府里, 不许她出去, 便是在这府中,无论走到何处,身后都有人跟着。 她不 , 让崔道之将人撤了, 他却只是抱着她说叫她再等等,等她足够安全了,到时候她想去哪儿都随她去。 秀秀知道, 这只是他敷衍她的话, 这世上便没有比他身边更危险的地方, 他说这些, 不过是为了更好地 足他那变态的控制 , 怕她跑了罢了。 她翻了个身, 便不再理他。 这样的 子里,崔茹的再度出现无疑给她的生活带来些许 藉,她时常过来找秀秀玩耍,用她曾经教给她的手艺编鱼灯、草蜻蜓逗秀秀开心。 近两年不见, 崔茹已经长高了许多,虽还不会说话,但 情却比从前活泼了许多。 秀秀正兀自出神,却听外头丫头掀帘道: “姑娘,大 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苏宜玉捏着帕子进来,只见她先是一愣,随即便走至 边,拿帕子擦着崔茹微 的鬓角, 低声音道: “这孩子,竟在这里睡了,没得给你 。” 秀秀要起身,被她抬手止住:“不必起来。” 苏宜玉 情恬淡,虽身份高贵,但对待秀秀并无高高在上之 ,她瞧崔道之待秀秀那样看重,自己女儿又这样喜 她,便也乐得同她 好。 苏宜玉原本以为秀秀同自己小叔前头闹得这样厉害,她一次次地逃,崔道之一次次地抓,如今再回来,她多半会闷闷不乐,便是忧思过度伤了身子也是有可能的,但她这些时 瞧着,深觉自己可能想多了。 秀秀似乎很能调节自己的心情,从无怨天尤人之态,还时常同丫头们一道玩乐,每 里该吃吃该睡睡,除了不能出去,竟也过得十分逍遥自在,只一样,就是不 搭理崔道之。 其实想想,也情有可原,若是她这样小的年纪,便整 里被不喜 的人困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怕是也不会给他好脸子瞧。 苏宜玉莫名觉得秀秀有些可怜。 但她身为嫂子,也不便 手小叔子的房里事,只能力所能及地在老夫人那里给她说说好话,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时辰到了,待会儿老夫人就要起身,怕是要见崔茹,于是苏宜玉便抱起她,对秀秀道: “你歇着,我们先去了。” 秀秀点点头,下 送她们。 苏宜玉抱着崔茹刚回去,便听见老夫人叫人,她赶忙将崔茹先放下,自己掀了帘子进里间去。 李婆子正拿 帕子给老夫人醒神,苏宜玉上前施施然行礼: “娘。” 老夫人叫她坐,轻声道:“又去那边了?” 苏宜玉道:“是,去接茹儿。” 老夫人呷了口茶,冷笑一声,“你瞧瞧,你们二爷多心疼她,她微微皱了眉头,便想了法儿的哄茹儿过去,真是当个祖宗给供起来了。” 苏宜玉见老夫人面 有些不虞,先是不吭声,随后才道:“媳妇瞧着她还成,没什么花花肠子,要不然茹儿也不会那样喜 她。” “我自然知道她不坏,可她太能闹腾了,这便罢了……你是没瞧见——” 说到一半,老夫人却又住了口。 她想起那 看见自己儿子在秀秀那丫头面前小心谨慎,深怕惹着她,而她却对他一副 答不理的样子,便突突脑仁疼。 然而这样的事她自然不能跟旁人说,只能叹一句: “真不知道老二还会 出什么名堂来,你说……我若是再提起给他说亲的事,他会如何?” 苏宜玉一听,只觉得没可能,摇头道: “媳妇不晓得,不过瞧小叔如今的态度,怕是不成。” 老夫人扶着额头叹道:“老二这是何必,我瞧那丫头的心思 就不在他身上,他还偏要勉强,似他这般的人,有了这个短处,若是将来被人拿捏住……” 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宜玉见她忧心忡忡,便道:“娘,二爷什么都省得,您就别再担心了,不如想些好事,听说王氏也就这几天的功夫,怕是就要没气了。” 老夫人注意力果然转了过来,听了这话,久久不能言语,最后叹道: “她便是死上一百次,你父亲和老大也是不能回来了……” 说罢,便缓缓闭上了眼。 - 却说崔道之回来之时,秀秀正在吃饭,他进了来,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半晌,看得秀秀直皱了眉,方才抬手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 入耳后: “今 的菜如何,若是喜 ,我明 叫他们多做一些。” 他特意聘了几个擅长河州菜的大厨,又亲自挑了几样秀秀喜 的几道菜叫他们做。 秀秀撂下筷子,“大将军,你是在喂猪么?” 崔道之难得笑出声来,拿起筷子,道: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还喜 吃什么,告诉我,明 叫他们 上。” 秀秀摇了摇头,扭头看他:“不要了,这些便好。” 今 她倒是难得的乖巧,没有在言语之中挤兑自己。 崔道之看着她,见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眸光如水,眼角眉梢处如同被沁上了胭脂,灯下看去,着实娇媚非常。 崔道之抬手去摸她的脸,“吃酒了?” 秀秀‘嗯’了声,随即打掉他的手,“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来,你陪我一起。” 说着,便拿一个空酒盅,将从河州带来的桂花酿倒上,递给他。 崔道之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问:“知道我是谁么?” 秀秀蹙了眉,歪头看他,说:“我知道,你是崔道之那个讨厌鬼。” 听见这话,崔道之便笑了:“嗯,我是。” 他接过秀秀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然后拿给她看:“空了。” 秀秀给自己 一酒盅,又给他 ,自顾自喝了,坐下,捂着脸,没了声音。 崔道之眉心一跳,赶忙拉了她在怀里,拍着背哄道: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秀秀只是不说话,崔道之只得将她的手拉下来,却只看见她一双含泪的眼,他动作一顿,轻声问: “谁给你气受了?” 秀秀静静地看着他,说:“崔道之,我都不喜 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这话她已经不是头一回说,崔道之心头不是滋味,抱着她道: “吃菜吧,光吃酒对身子不好吗,我给您带了你最喜 的 饯,待会儿吃过饭,你尝尝,但不许多吃,吃多了仔细牙疼。” 想到她可能是连 憋闷才如此,便补充道: “再等等,过些时 便好了。” 秀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就在崔道之去抚摸她的眼睛时,她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只叫他脸 大变。 她说:“崔道之,我要忘了你。” 崔道之下颚紧绷,呼 微重,道:“别说胡话。” 秀秀却显得十分认真的模样,对他道: “虽然我忘了你,但你若是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讨厌你,你说好不好?” 崔道之沉了脸,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里间走,到了榻上,他咬牙道: “吃了酒便说胡话,叫人不省心,再瞎说,瞧我怎么治你!” 他将她翻身, 出后脑勺,他伸手摸上去,从前这里受的伤已经没有痕迹,可他还是被她方才那番话搅得心烦意 ,扬声道: “来人,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来了,还是从前给秀秀诊治过的那位,他号过脉,站在外间对崔道之道: “姑娘如今身子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些 寒,草民开些药吃吃便好,至于脑袋上的伤……” 他斟酌着语句:“只要心情放松,不受刺 ,便没什么。” 崔道之抬手让他退下,谁知他垂着头,似是十分犹豫道: “方才姑娘所吃的饭菜与酒相冲,在体内形成了一股燥热之气……” 听罢,崔道之不 微蹙了眉头:“何解?” 大夫道:“用药伤身,怕是要劳烦大将军。” 崔道之想起秀秀对自己的排斥,抿了 ,再次问道: “没别的法子?” 大夫摇头。 本不是什么大事, 调和便可,何必再费别的功夫,没的伤身。 崔道之起身进了里间,却瞧见秀秀正蹙着眉,身上的衣襟微微散开,站在桌前,不住喝凉水。 崔道之走过去,将她手中茶杯劈手夺过,打横抱起她,将人放在拔步 上,摸着她发丝道: “吃凉的对身子不好。” 秀秀拿开他的手,侧身背对着他。 崔道之坐在一旁,拿帕子擦她汗 的鬓角。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秀秀低低哭起来,崔道之叹了口气,将 帐垂下,剥掉她身上的衣裳,覆上去,吻她的眼: “别哭,待会儿便不难受了。” 很奇怪,他如今再同她亲近,竟不再想着自己那点子身为男人的可 的 望, 心里只惦记着如何做才能让她舒服。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