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骑丝毫没有气馁,继续一路向前狂奔,纷纷拉弓放箭,一阵羽箭如同飞蝗一般向晋军,却又听得晋军阵中也是羽箭声大起,箭如星,双方进行一通密集的对。 羯骑为了确保驰时战马的速度和体力,身上大都穿的皮甲,又被倒了一片。 而晋军这边,刀盾兵早有准备,纷纷高高的举着大盾,形成一道密集的盾墙,只听得咚咚咚的声音响动,大部分羽箭都落在大盾之上。偶尔有落在两旁的阵列里面的,又因两翼护卫的天策军,不是身着明光重铠,就是身着筩袖铠外加盾,头上又带着兜鏊,这种骑的伤害,微乎其微。 一轮驰下来,两翼的羯骑死伤了一两百人,而晋军伤亡不过二三十人。 羯骑并没有就此罢休,沿着两翼一路狂奔而去,那羯骑统领更是一马当先,大声吼叫着直杀虎卫军的后方。 咻~ 一枝铁羽箭自晋军大纛之下飞出,在五石强弓推动之下,一闪而逝,狠狠的中了那羯骑统领的面门,那羯骑统领啊的一声大叫,便跌落于马下。 紧接着,天策军千箭齐发,又倒了一片羯骑,众羯骑又折损了近百人,而且主将也被杀,眼见得晋军早有准备,哪里敢再袭扰,纷纷落荒而逃。 羯人骑兵的驰扰战术,在有备而来的晋军面前,彻底失败。 一万多晋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很快便接近了敌军一里之内,黑的一片,如同铁一般,轰然而来。 李农见得己方的骑兵四散奔来,知道己方的骑兵驰袭扰战术已然失效,不敢怠慢,不等赵军列阵完毕,便下令全军战。同时传令战败归来的众骑兵归入后军,随时听命出击。 两军超过三万人,互相面杀来,密密麻麻的将整个东门地界都挤了,如同两股洪水相向蔓延而来,抬眼望去,前前后后,除了如云的旌旗,如林的刀,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了。 哗啦哗啦~ 这是赵军的脚步声,杂而响亮,如同滚雷一般,轰然而来。 踏踏踏~ 这是晋军的脚步声,整齐而震撼,如同战鼓一般,越人心。 两军越奔越近,李农一看对面整齐的阵势,心中不涌过一丝不详的预,脸上出惊讶的神:“晋军何时变得如此雄壮,若是昔在中原之时,有如此雄兵,岂会仓皇南渡?” 此时此刻,李农的心情是复杂的,他身为汉人,终究是心底潜意识还是有几分向着汉人,但他又是石虎看重的大将,也是此战的主将,自然要赢得此战。 赵军虽然阵列不够齐整,却也初步成型,最前面是身着重甲的羯人兵,都是清一的明光重铠,手执三米长的大,攻击力强,防御力也强,也是最锐的战兵。 在后世的网上经常讨论一个问题,为什么排在最前面的将士明知必死,还要向前冲。其实排在第一排的都是装备最好,勇力最强悍的锐,而且两军相接之际,还能避开敌军后面抛而来的箭镞。因为这个位置很容易误伤自己人,双方都不会往这个位置抛。所以,第一排的将士,存活率并不比后排低。 往后则是轻甲步卒,再后面的阵列与司马珂的阵列差不多,即弓箭手和弩兵,后面一排督战队阵。 前排的重甲锐和后排的督战队几乎都是清一的悍勇的羯人,只有小部分杂胡;而中后军则以汉人为主,夹杂着匈奴、羌人、氐人诸胡。羯人入主中原不久,人口不过几十万,石赵动辄数万大军,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羯人战兵,其实还是汉人做了主力。 两军越来越近,已到三百步之内,李农唰的拔剑而出:“击鼓!” 石赵大军的气势明显不如北府兵,李农只得提前击鼓助威,以壮声势。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冲天而起,羯人的气势明显比刚才要雄壮得多,脚下的步伐却越发响亮起来,前头的羯人更是发出凶狠的吼声,如同野兽一般。 而对面的夏侯长,估算着对面的距离,手中大一举:“停!” 在号旗的层层传递之下,一万多大军戛然而止,迅速的整顿队列,使得原本因行军而稍稍凌的队列,迅速恢复了整齐划一的状态。 哗啦哗啦~ 前面的赵军越来越近,如同滚滚浪一般,眼看便到了两百步之内,夏侯长蓦地大吼:“弩兵,放箭!” 随着号旗的舞动,上千的弩兵,齐齐举起十石大黄弩,着对面的赵军,狠狠的按动了悬刀,一排排的弩箭,如同倾盆大雨,向敌军倾泻而去。 顿时,惨叫声大起,一个接一个的羯人倒在了弩箭之下。 李农见敌军居然能两百步之内放箭,不敢怠慢,怒声吼道:“冲!” 嗷嗷嗷~ 前军的羯人重甲悍卒,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突然加速,嘴里发出鬼哭嚎般的声音,狠狠的向晋军的前军冲撞而来。后面的赵军,也齐齐一声呐喊,加速向前冲锋而来。 抬眼望去,只见一万六七千的羯赵大军,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呼啸而来,气势磅礴,令人震撼不已,若是普通晋军,早就被这种气势吓倒了。 “放箭!”夏侯长大吼。 嘿~ 虎卫军的中后军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响应声,齐齐弯弓搭箭,只听得嘭嘭嘭的弓弦声响动,无数的羽箭在空中振翅而去,飞向敌军。 “立盾!”前头的朱焘大吼。 前排的重甲刀盾兵立即将手中那一人高的大盾的尖头狠狠的在地里,在阵前竖起了一道铜墙铁壁般的盾阵。 杀~ 跑在最前头的羯人,如似虎一般,恶狠狠的扑向敌军的盾阵。 唰唰唰~ 一杆杆六米长的透甲矛刃,如同毒蛇一般自大盾之后,恶狠狠的刺向了羯人锐,很多羯人躲避不及,被刺了一个个血,又纷纷的退了下来。 负责指挥前军的李菟,早对晋军这种长矛有所耳闻,急忙大吼:“刀盾兵,上!” 从前面的重甲强兵之后,又涌出一片刀盾兵,举着大盾向前,专用大铁盾阻挡晋军的长矛,而夹杂其中的重甲兵则趁机向铁盾之后的晋军发起攻击。 然而,无论如何,羯人虽然勇猛,终究抵不过晋人的矛长。羯人忽而轰然向前猛攻,忽而又哗然退后,一连发起数轮的冲锋,却丝毫不能撼动晋军的对阵。 羯人气势汹汹的扑来,原本想借着悍不畏死的凶戾,击溃晋军的前军,却逐渐陷入僵持的状态。晋军前军的盾阵巍然不动如山,后排的长矛兵在朱焘的指挥之下,敌退则收矛,敌进则猛刺,进退有度,攻守有序,丝毫没有半点象。 而双方的弓弩手,都在拼命的向对面抛,但是赵军的远程攻击,很明显远远不如有十石大黄弩助阵的晋军。 赵军大纛之下的李农,不出焦急的神,这般鏖战下去,恐怕自己的大军迟早会吃亏。 就在此时,从北面突然传来急报:“启禀将军,北面有敌兵来袭!” 刹那间,李农的脸变得煞白。 正面的敌军尚自如此难,北面再有敌军来袭,如何能抵挡得住?晋军自东而来,首站应该是救邾城,难道其放弃了邾城么,或者邾城已被赵军所破? 他当即取下一支令旗,递给身旁一名亲兵,高声喝令道:“传令右军,前往敌!” 那名亲兵急忙接过令旗,飞马而去,前往传令。 对于李农来说,正面的晋军已然相持不下,再分兵战,将更为辛苦。但是也没有办法,临阵退兵,必然是一场大败,怎么也要顶住这场艰苦的鏖战,待得落之时,各自休兵,再行退兵之事。 ………… 第207章 三军合击 此时旭东升,朝霞漫天,红彤彤的一片。 安陆城东门,城楼上一群晋军守军,正一个个攀着城垛,往东面眺望着,聚会神的望着那朝霞之中的两军如同惊涛骇浪般撞击在一起,听着那空气中传来的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和金铁鸣之声,不悠然神往,跃跃试。 眼看两军相持不下,众守军逐渐又出焦急的神,恨不得出城相助,就在此时从北面方向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号角声,顿时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纷纷扭头朝北面望去。 只见北面的原野之中,又涌来一片乌云,无数的旌旗和刀,漫山遍野而来,很快就将整个北面方向的天空都遮蔽了。 那是何方兵马? 众将士心中一沉,但是很快便呼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在风中高高飘扬的“晋”字大旗。 踏踏踏~ 安陆城的北面方向,上万的神策军将士,手执刀,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缓缓的向赵军的右翼方向涌进。 大军越来越近,很快便离敌军只有三百步之内,右翼的赵军一阵大,在一名羯人将领的统率之下,匆忙转向右边,准备战。 大旗之下的桓温,骑骏马,手执元瑾破敌刀,望着不远处慌的赵军,眼中出不屑的神,再望望自己的兵马,自豪不油然而生。 这北府兵就是好用,一个个气势如虹,听得上战场杀胡就像要去跟杀父仇人拼命似的,全身充狠劲。 很快,神策军便近了敌军两百步之内,早已蓄势待发的弩兵,随着桓温的一声令下,弩箭如雨,向敌军倾泻而去。随后又近了敌军百步之内,羽箭的呼啸声又漫空响起,飞箭如蝗。再到五十步之内,短弓兵也纷纷张弓搭箭,不停的向前抛羽箭。 眼看敌军右翼之阵型已,桓温手中的战刀高举,高声吼道:“上去,不要让骁烈军抢了先!” 号旗传动下去,前军在司马顾会的指挥下,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响应声,气势如虹,坚定的向敌军推进而去。 那一排排刀盾兵,举着大盾,阵列如墙,狠狠的近了敌军。赵军右军的兵马明显不如中军强悍,就算是前排将士,也是诸胡和汉人占了一半,面对那如墙推进的晋军顿时了阵脚,只是哄哄的举着刀一阵戳刺,脚下已经做好了后退的准备。 唰唰唰~ 就在前面的刀盾兵近之际,一杆杆六米长的竹矛倏然刺出,形成一道锋利的刃墙,那些稍稍靠前的赵军,顿时被刺了一个血窟窿,惨叫声四起。 长矛伸出盾墙的长度都有三米以上,而赵军手中的大总体才三米长,加之前方有大盾阻挡,近身之战,本无法与神策军抗衡,只得连连后退。 前排将士一退,后面的兵马顿时跟着后退,互相拥挤在一起,顿时一阵大。 …… 南面方向,一片荒草和灌木丛之后,旌旗漫卷,刀如林,一万北府骁烈军肃然而立,等候着中军大旗的命令。 大旗之下,谢尚手按长刀,神略带焦急的等待着司马珂的号令。 那不远处的喊杀声和隆隆战鼓声,更是令他心中焦躁,生怕不及他出兵,战斗便已结束。毕竟这一战,大都督可是倾大晋最锐之兵而出,而且兵力也是敌军的两倍有余,还是突袭之战。以重兵突袭薄弱的敌军,这场战斗几乎没有悬念,悬念就在于谁杀得最,捞的战功最多而已。 这恐怕是东晋立国以来,第一场如此占尽优势的大战。 终于,一骑手持令其飞马驰来,高声喊道:“大将军有令,骁烈军即刻出击!” 谢尚唰的拔刀而出,怒声吼道:“出兵!” 呜呜呜~ 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连绵而起,瞬间席卷了南面的天空。随着号旗传递,一万大军发出震天的响应声,轰然启动,向远处的赵军左翼汹涌而去。 安陆城东门的守军将士,原本见到北面的晋军如同浪一般汹涌而来,很快便将赵军的右翼得节节后退,一个个正兴奋不已,大声的呼着,呐喊着,为己方的军马助威。突然听到南面的号角声大起,不一阵大惊,纷纷抬头望去。 嚯嚯嚯~ 这一次,他们很快便看到了那杆杆高高飘扬的“晋”字大旗,再次动得呼了起来,一个个在城墙上又蹦又跳,动狂。 随着他们呼的,还有南门方向的晋军,也是动不已。 城楼上的纪睦,原本见得晋军的中军以守为攻,住阵脚,再派兵从左边突袭,已经预料到了这是一场必胜之局。此刻再见到南面又有一波敌军袭来,心中也是充震撼。 因为他知道,司马珂这种战术对于敌军的心理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若是三军一起出击,敌军要么撤退,要么就是拼死力战,心理也早已有应对准备。但是司马珂第一波攻击却是以守为攻,给敌军造成一场即将进行势均力敌的艰苦鏖战的觉;然而,北面的来敌,便已经打破了赵军心理的预期,令赵军手忙脚起来,心理力大增,毕竟前面的敌军没搞定,右翼又来了一波兵力不亚于当前之敌的援军;此刻,南门又来了同样一波同样兵力的援军,给赵军的心理冲击可想而知。 果然,赵军的大纛之下,李农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因为他一开始已经将战斗的重心放到对付面之敌,谁知道敌军还会分别从两翼突袭,形成包饺子的般的三面合围之势,令他的排兵布阵完全打,一万多的军马,在临战的状态之下,本没办法调整。 可是如今之计,李农已经完全没有退路,若是就此退兵,晋人三路大军一夹,完全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唯有死撑,等到落时分,再行退兵之事,然后再以骑兵断后,逐步逃离安陆城下。 李农一咬牙,当即又令后军上前来,传令左军前往敌,务必挡住敌军的攻击。 南面的骁烈军,在谢尚的率领之下,比起桓温还要进得多,随着一通弓弩箭过之后,前军便很快推近了仓促战的赵军右军。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