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 到的号码靠后,等到轮到她的时候,生产队大院里已经没有多少人。 “美妞,这是你应得的鱼。” 负责分鱼的魏大东把林蝶衣该得的鱼递给林蝶衣。 “谢谢大东哥。” “美妞,今年你是不是得多买几条鱼。” 支书大姨夫走过来提醒林蝶衣,“这个槽子里的鱼好,你要不要来一条。” 林蝶衣看了看支书大姨夫给她指的鱼,那些鱼几乎都是每一网出来的头鱼,个头特别大。 这样的鱼吃起来特别好吃。 林蝶衣知道支书大姨夫是好心,他想让她吃点儿好鱼。 可是,支书大姨夫似乎忘了,在村民们的眼中她可不是什么富有的人。 再说,众目睽睽之下,即便她买了头鱼,她能吃到? 王建国他妈肯定会盯上来的。 “大姨夫,我不买这个,这个太贵。” 孙景桂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也对,这东西虽然好吃,送礼却不太方便,总不能把它切成段送礼。” “我倒是希望我那几个儿子合着买这么一条鱼,然后大家伙分着吃。 可是,那几个非得要吃有头有尾的鱼。” 李副支书笑着说道。 过年吃鱼,寓意年年有余。 有头有尾的整条鱼肯定比没头没尾的一段鱼寓意要好的多。 林蝶衣不 信,但是,过个年谁不想更吉利一些。 “美妞也想要整条鱼吧?” 李副支书看向林蝶衣,“那就买二斤多沉的鲤鱼,这样的鱼最受 。” 鲤鱼跳龙门吗? 林蝶衣笑了笑,说道:“行啊,就要这么大的,给我来四条。” “大东给美妞找四条肥的。” 李副支书转头看向魏大东。 “好嘞。” “美妞,建国回不回来过年?” “我不太清楚啊,李叔。” “你这孩子,咋不写信问问呢?” 林蝶衣腼腆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听王家那两口子说,建军的亲事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儿。” “肯定是年后,那两口子抠门。” 林蝶衣忍不住笑了笑。 的确,小心眼儿的人都这么能算计,他们觉得正月里,人们的肚子里都有油水,这时候办宴席省菜省饭。 “他们倒是那么想的,可是,他们的儿子不知道等不等得及。” 林蝶衣挑了下眉,的确,王建军和她的那个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守本分的人。 “今天晚上谁值夜?”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在林蝶衣的面前说这些不好,支书大姨夫急忙转移话题。 “还是我们民兵连吧。 孙叔,你们回家休息,不用担心这里。” 魏大东拎着四条鲤鱼走过来。 “那行,那你们再接着辛苦一晚上,明天,每人给你们留条大鱼。” “那敢情好。” 魏大东开心的眼睛眯 起来的,把手里的鱼一把 给林蝶衣,接着朝着孙景桂和李副支书的方向直作揖。 “谢谢孙叔,谢谢李叔。”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皮。” “赶紧收拾东西去。” 支书大姨夫和李副支书一人一句打发走魏大东。 “美妞,这些鱼够了?” “够了,大姨夫。 啊,对了,说起分鱼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山城碰到过廖科长,廖科长说山城城中的酒肆想要些村里的特产。 你看咱们村方不方便给送些。” 孙景桂的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弯起,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只买这点儿东西。 “哎呀,那是好事儿啊,老孙,咱们村里又多了一个消化山货的地方。” 李副支书一听眼神锃亮的看过来。 “不知道他们想要多少货?” 孙景桂看着林蝶衣。 林蝶衣想了想,“山货各样来一袋,家 多送几只,如果还有生 的话也送一些过去,还有鱼,别管新鲜的还是冻的,每种鱼都送一大桶吧。” “头鱼要吗?” “要,多送几条。” “粮食呢?” “粮食? 也送些吧。” “明天你跟着去吧。” “行。” 林蝶衣点了点头。 让村里给酒肆送东西也是临时起意。 林蝶衣害怕小二哥不敢接。 第二天清晨,林蝶衣坐着客车先离开。 赶巧,今天酒肆上货,林蝶衣过来的时候,小二哥正和国营酒厂的人一起往屋里搬货。 “小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 “村里冬捕刚刚结束,我给酒肆要了点儿东西。” 小二哥的眼睛一亮,“是鱼吗?” “还有些别的东西。” 林蝶衣朝着那两个酒厂的送货员点了点头,“江叔,邱哥。 今天是你们两个过来的?” “年底比较忙,我们分开走的。 小老板,下回送货要不要加货?” “肯定得加。 至少得多加五百斤散酒,五十箱瓶酒。” “成。 我记住了,到时候尽可能多给你们装些货。” “谢谢江叔,麻烦您了。” “这麻烦啥,给谁送不是送。”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林蝶衣心里明白,如果这几个送货的不给她多送她也没有办法。 山城附近只有一个酒厂,临到年底,白酒也有些供应不上,所以哪里多送些,哪里少送些,活动空间很大。 “江哥对我真是没话说。 小二哥,快,给江叔和邱哥拿两袋小菜,还有酱 和猪耳朵。” “别,小老板,这怎么好?”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还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两条大鱼,下次过来的时候,你们别忘了拿。” “让你破费了,小老板。” “没啥,过年了,一点儿心意。” 送走酒厂送货员,小二哥眼神锃亮的看着林蝶衣。 “小老板,真的让人给咱们送鱼了?” “嗯,要不然我过来干啥?” “老板,这是你的店。” 小二哥顿时苦了一张脸。 林蝶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但是,我信得过你。” 好吧,林小二还能说什么? 林蝶衣看着林小二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一会儿,我大姨夫带人过来送货,别管他们送来什么,送多少,你接着就是。” “好。” 临近年底,货物走动太大。 林蝶衣又有好多天没过来,自然要清点货物。 库房里堆得 的,普通的散白酒足有十大缸。 山城酒厂自产的箱酒堆 东墙,倒是,好一点儿的瓶酒不算太多。 “小二哥。” 林蝶衣扒着门框朝外看。 “哎,小老板,有事儿?” “你帮没帮我问茅台酒的事?” 林蝶衣接手的酒肆从前从来没有卖过外地的酒,小二哥不知道进货渠道,林蝶衣初来乍到就更不知道。 林蝶衣想卖好酒就得找人进货,这个人可以是小二哥以前的老板,也可以是林蝶衣的大表姐夫。 林蝶衣的大表姐夫是山城供销社的采购员,他有门路进来好酒,但是,林蝶衣不想用他。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想给大表姐夫找麻烦。 酒肆卖酒,供销社也卖酒,本就存在竞争关系。 如果,林蝶衣再让大表姐夫帮她进同产地的好酒,那么,供销社内部肯定会有人有意见。 “小老板,我问过的,年前应该能到一批。” “那就好。” 林蝶衣点了点头,她别的不想,只想收集几瓶老茅台。 这东西后来很贵的。 说话的功夫,酒肆的外面已经热闹起来,听着像是上河村的马车到了。 “小二哥,出去接货。” “哎,好嘞。” 小二哥乐颠颠的转身 走,被林蝶衣一把拉住,“一会儿不要 说话。” “知道,你放心吧。” 酒肆的真正主人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正好,林蝶衣也不想高调。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林蝶衣没有上前。 小二哥很热情的把支书大姨夫一行人让进酒肆,两个人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互相寒暄。 然后,两个人装模作样的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小二哥以全市最低价把支书大姨夫送过来的东西全部买下。 东西太多,酒肆 本放不下。 林蝶衣看着屋里屋外的东西不由得弯起眼睛。 支书大姨夫还真够偏着她的。 又肥又大的家 足有四十只。 生 ,也就是猪 ,羊 和牛 每样都有一百斤。 蘑菇,木耳,银耳这些山货不多,但是,每样也有大半袋。 至于粮食,那就更不用说,只要是上河村有的,支书大姨夫都给她拿了。 这些东西别说是吃一年就是吃两年也吃不完。 “小老板,这鱼够大的。” “嗯,那是头鱼。” 头鱼拿来三条,每条足有三四十斤。 林蝶衣看着 喜,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小老板,这么多鱼,我们要怎么处理?” “有一部分我是要走礼的。” 小二哥的脸 垮了垮,“小老板,走礼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肯定用不了啊。” 林蝶衣笑了笑,“放心吧,肯定忘不了你那份。” “不是,小老板,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咱们酒肆,你不能忘了咱们酒肆。” “放心吧,忘不了。” 东西太多,肯定不能摆在酒肆。 林蝶衣出去找了一辆车,把所有的东西通通送到城东的房子里。 当然,等到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林蝶衣便大手一挥,把堆在屋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收进空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