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
正想开口说什么，徐海州便道：“你不喜
吃蛋黄并不是坏孩子，爸爸也不喜吃白菜，我是坏爸爸吗？”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四季包括
节，饭桌上必有大白菜，水煮的，蒸的，偶尔放点油炒一炒……吃了二十年吃出了
影，徐海州发誓，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一辈子再也不吃白菜了。乔安很认真打量他，摇头道：“你是好爸爸。”
徐海州
他脑袋：“这就对了，别
想，嗯？”乔安小鹿眼一亮，兴高采烈地将他抱住：“嗯！可是爸爸，我还是不喜
吃蛋黄。”“那就给爸爸吃。”
说罢，徐海州一把将他手里的蛋黄夺走，投进嘴里。
乔安看呆了，乔
也呆了，等到乔反应过来，父子俩笑开了颜，就像刚偷完油的小老鼠，笑得那个窃喜啊。乔
佯装生气，双手叉
眉头竖起来：“好哇，居然学会搬救兵了！看我好好收拾你！”说着弯
就要去逮他，乔安一见情况不对劲，扔下小勺绕着饭桌跑了一圈，最后往徐海州怀里拱。“爸爸救命！”
徐海州稳稳接住他，如获至宝般在他稚
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别怕，爸爸保护你。”乔
没好气地走过来，捏他的鼻子：“等爸爸走了再收拾你！”没想到今天爸爸不仅没走，李红军也来了，扛着一张可折叠的行军
进入院子，后面还跟了一个兄弟。徐海州
上去，从朋友手里接过一只铁皮大方盒，定睛一瞧——收音机啊！看着
子一脸懵
的状态，徐海州把收音机放下，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本来上个月就想买的，摊上太忙一直没来得及，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赶紧把收音机带回来，到时候
节就能听节目，家里不至于太冷清。”家家户户都有长辈，他们这里没有，难免显得清净。
乔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面李红军扛着行军进了屋。“来咯来咯！小宝贝儿看着点，让一让躲一躲！”
大门大开，寒气顺着门檐往里灌，乔
忙不迭把门合上，也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乔安不解地望向李红军和另一个没见过的叔叔，扭身一转躲到了乔
身后。“妈妈，叔叔在干什么呀？”
乔
垂头瞥他一眼，笑道：“给咱家搬东西呢。”“搬什么呀？”
乔
捏了捏他的小手，一手的软
好舒服。“等会儿就知道了。”
放好，收音机放好，乔赶紧给两位倒热水喝，李红军慢
喝着，另一位兄弟一饮而尽后，便动身告辞，说是家里还有活计忙，得赶紧走了。徐海州没留人，道了声谢便把他送到院门口，回来的时候，自家儿子正对着收音机眼冒星星。
收音机的到来显然比行军
更让乔安
到
动，时而摸一摸，按一按，小心翼翼的。“爸爸，这个是什么呀？”
徐海州
他的脑袋：“收音机，可以听节目，听歌，听天气预报……”“哇，什么都可以听吗？”说着把耳朵贴到收音机机身上倾听，啥也没听着啊。
乔
哭笑不得地把他抱开：“让爸爸教你
作。”徐海州在北方的家里就有一台收音机，七十年代买的，得有六七年了吧，比乔安年龄还大。今天这台收音机是新款，功能跟老收音机差不多，但更好用。
徐海州手在开关按钮上轻轻一摁，再扭一扭，直接跳到说书频道，里头正在播放刘兰芳讲的评书：《岳飞传》。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乔安吓了一跳，他觉得好新奇，两只小短腿
动地上下蹦跶：“爸爸爸爸！我可以按按它吗？”几个大人好笑地看他一眼，徐海州让开位置，把儿子牵过来：“可以，你来吧。”
“按哪个呀？”小家伙手儿高高举起，跃跃
试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是开关，打开关闭都是按它，这个是音量键，这个是加，这个是减，这个旋转的按钮是调频道的……记住了吗？”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有一点点记住了。”
第一次接触，咋可能一下就记住呢，不过没关系，来
方长，他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小家伙手儿伸过去，试探地摁了一下开关键，没使多大力，按钮纹丝不动。
乔安不解地挠挠头：“爸爸，我是不是要很轻地按它呀。”
乔
笑出来：“不用啊，你这小身板，随便使多大力都可以。”小家伙信了妈妈的话，手指在收音机按钮上重重一按，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直接往乔
怀里钻。“哇呀妈妈呀！”
扭身扑进乔
怀里，小
股撅着，身体伴随他剧烈的动作抖动了一下，怪可
。“哈哈哈——”李红军十分不给面儿的笑出声，夫
俩亦忍俊不
。“别怕，是收音机被你打开了。”乔
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乔安抬起脑袋，众人才发现这小人儿眼睛都红了，脸也红彤彤的，挠着嘴巴委委屈屈，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尴尬地羞了。
噗嗤——咋这么可
呢。摆
了一会儿收音机，乔准备跟吴桂芳一块儿上市场买菜，特意让李红军留下来吃顿饭再走。李红军没拒绝，留了下来。
乔
买完菜回来时，内院热闹极了，陈家的田家的胡家的……所有小孩儿全聚在枇杷树下，走近一瞧，正中间被围着的是自家宝贝儿子，坐在小椅子上，怀里抱着个崭新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少儿节目。“嗒滴嗒、嗒滴嗒、嗒嘀嗒——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 ”
小孩子们跟着魔似地，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冷风刮过来也不嫌冻。
乔
本想让大家进屋听，但看看他们听得入
的样子……算了，还是别打扰。大杂院里的居民收入普遍在黎安市的中等偏下水平，内院目前还没有人家买收音机，
纫机和自行车这样的实用物件倒是有。外院有一个叫邹葵花的十三岁小女孩，她家就有收音机，还有电视机，每天傍晚，邹家门口总是挤
了人，她家是全大院最让人羡慕的一户人家，听说父亲四年前跟朋友去港市经商，之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很多钱，用都用不完的那种，好让人羡慕。午饭做完，乔
扯开嗓子冲院儿里喊了声，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的小孩子们才清醒过来。“安安！吃饭了！”
小家伙恍然如梦般回过神，抱着收音机
足地拍了拍它，小手儿用力在开关键上一摁，现场鸦雀无声。“好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大家。”哒哒哒，迈着矫健的小碎步跑回了房间。
小伙伴们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
徐海州在门口等他，走到后接过收音机，一手将他抱了起来，亲他冰冰凉凉的小脸蛋：“怎么样，节目好听吗？”
“嗯！太好听啦爸爸，我还学会了一首歌儿！”这孩子，现在说话总时不时夹杂几句徐海州的北方口音，儿化音什么的。
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北方话最容易“人传人”。
李红军在一边啃苹果，笑着问他：“小宝贝儿，还学会唱歌了，唱来给叔叔听听。”
小家伙金嗓大开，大概是被爸爸抱在怀里，竟然一点也不怯场，嗓音软软糯糯的。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一曲完毕，鼓掌！
小家伙被爸爸夸了，还被李叔叔夸了，最后妈妈端着菜进来，也被她夸了。
一直到吃饭，他都骄傲地昂首
。午饭吃得丰盛，怕被邻居们瞧见，乔
把门落了锁。一小盆黄瓜皮蛋汤，一份土豆烧排骨，一份麻婆豆腐，因为儿子和老公不能吃辣，没放辣椒，用少量豆瓣酱代替，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饭桌上，小家伙一边哼歌一边吃饭，乔
出声提醒他。“安安，等会儿吃完饭再唱。”这吃着饭呢，哼着歌还怎么吃，大半天了，一碗饭才吃掉五分之一。
“那好吧妈妈。”乔安没继续唱歌，哼哧哼哧刨起饭，速度快得惊人，他迫不及待要吃完饭唱歌啦！
李红军看着，忽然想起什么，打开了他带来的一只布袋，神秘兮兮地从里边掏出一只小盒子。
“安安，快看叔叔这有什么好东西！”
他把东西放到桌边，通体银
的小盒子，盒子顶端有两个按钮，一个长点的银按钮，一个短些的红按钮。盒子底端有一串英文，因为被磨损，乔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什么东西呀叔叔？”好像一个……小饭盒！
徐海州挑眉：“单放机？”
“单放机？什么东西？”大概是年代太久远的东西，乔
居然听都没听过！见乔
不知道，李红军更得意了。“哟，你也知道呢。”李红军瞥了徐海州一眼，把它推到乔
面前，表情神气极了：“这可是好玩意儿，别看它小，比收音机还贵呢！两百四！”别看它像一只饭盒，放出的音乐可好听了，而且里面是放磁带的，能储存许多收音机里没法播放的音频，巴掌大的大小也十分容易随身携带，这不比收音机更好？
“前一阵卖手套挣了不少，这不马上过年了吗，咱豪气一把，放点歌儿喜庆喜庆。”
乔
调侃他：“收音机里的歌还不够你喜庆呢？”李红军啧了声：“那咋能够，收音机里又不是想听啥就有啥，不好，没我这单放机好。”
单放机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奢侈品”，在这上面，你能听到许多在收音机里听不到的歌儿，比如邓丽君的各种经典歌曲，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被大陆
掉的歌儿……从小听惯了红
歌曲和各种昂的振奋人心的进行曲，偶尔来一首悠扬甜美的小情歌，那滋味那新鲜……尤其像李红军这样的单身男青年，听着甜美的情歌，心上仿佛放了只爪子，挠着，轻轻地挠，挠得心口
酥酥，好难耐。“托了半个多月才
到，三洋牌的，好用！”说罢摁下开关，悠扬的乐曲飘飘扬扬
出：“小宝贝儿快听。”乔安
动地饭也不吃了，握住筷子摇头晃脑，身体跟随音乐节奏摆动起来，小短腿也晃
，偶尔跟着哼
。乔
笑出来，这孩子，不会还有艺术细胞吧？“在那美丽夜晚
那相
人儿伴成双IYＩＧuｏ.nＥ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