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比自家姑娘大四岁,是北京来的大学生,那年头大学生相当稀罕了,当妈的一听心里也犯嘀咕,觉得自家姑娘的条件虽说已经不错了,还是高中学历,但是跟人家一比还是有差距,接着便回家一顿劝。 那姑娘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了,非要嫁给那小伙子,别人谁也不行, 的家里人没招,就找了张她的照片托人上门介绍。 没两天就给拒回来了。 把姑娘给臊的,为此都吃了药了,好容易救过来也不结婚,脸也不要了,就跟在小伙子后头,今天送个手绢,明天写个纸条,把她爸气的心脏病都犯了,当场就去世了,剩下一个妈也拿她没辙,只能看着自家姑娘给邻里笑话。 就这么上赶着追了三年,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小伙子上门提亲了。 姑娘在二十一那年出嫁了,隔年秋天就生了一个儿子,小伙子也当了领导,男才女貌,一家人和和美美,把旁人羡慕坏了,姑娘的妈 着眼泪在去世的老伴儿牌前上香,告诉他自家姑娘过的很好,让他在底下放心什么的。 姑娘自己也觉得很幸福,尤其是晚上睡觉醒了,看见小伙子就睡在自己旁边,觉得特别开心,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是有一点不太开心,小伙子太忙了,结了婚也不怎么着家,不过姑娘很能理解,他虽然是自己的丈夫,可也是采油厂的席副厂。 好在有儿子陪着他,这个儿子真是生了两人的优点,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跟姑娘一样喜 弹钢琴,姑娘就整天陪着这个儿子,儿子越长越大,小伙子也官也越做越高,后来就总有人上家里来送礼,姑娘 本不敢收,就都推出去,直到有一天有个供应商送了一架斯坦威,姑娘就有点挪不动步了。 她知道这个琴很贵,所以真想要啊,自己当初学琴就是条件都不行,连个像样的琴都没有,所以一辈子只能在小学教人唱歌,可儿子比她有出息啊,这么小就获了一个着名钢琴比赛的参加名额,早就该有架好钢琴了。 送钢琴的男的姓郗,一看姑娘犹豫就领着人硬往里搬,等人反过劲儿来,钢琴也放下了。 隔了一个星期小伙子回家了,进门就看见钢琴了, 了一晚上烟,对着哭的眼泪汪汪的姑娘只有一句话,‘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啊。’ 姑娘当时就是哭,还纳闷自己过的不苦啊,吃穿都很好,苦在哪儿啊? 后来人就被逮进去了,说是贪污受贿,让他们厂一个姓林的小工人实名举报了。 当时国家反贪正厉害,所有人都说这架钢琴这么贵,小伙子肯定判无期,气的姑娘当时就把钢琴砸了,然后就四处找律师,律师一开始还 有信心,后来也不行了,告诉她她丈夫除了贪污还有别的事,越说越高深,什么上面要办市委书记,小伙子站错队了,肯定被上面一锅端了,这个那个的姑娘也听不太懂,总之案子拖了一年,闹的 城风雨,最后姑娘把儿子送到外地亲戚家避风头,自己回来听的二审宣判结果。 宣判当天姑娘又见着小伙子了,站在被告席上,三十多岁的人还是那么 神,眼睛暗沉沉,整个过程看也没看姑娘一眼,就盯着一个 丑 矮的男的,看的那男的坐立不安脸红脖子 的。 听说死刑立即执行的时候,温婉了三十多年的姑娘当庭就开始作,又叫又喊的,拔下头发上发卡就在自己胳膊上划,嗤嗤好几道血口子,就要跟小伙子一起死。 但到了也没死成,晕过去了,给人抬到医院输了两天的 。 好过来的时候,姑娘打算带着自己妈一起走了。 在娘家把行礼都收拾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看门口路过一辆平板奥迪,据说是新厂长的车,跟被 毙那个席厂长是哥们,被小席 了十几年总算出头了。 大白天的,姑娘站在娘家门口哭的跟个傻 一样,她妈问她咋了,她就说好像看见小席骑自行车过去了,把她妈愁的,成寡妇了不说, 神还不太好。 那一年严希才十一,给他妈折腾了四五年,痛苦不堪,整天就是墨迹这点事,要是他妈在不吃药严希都要吃药了。 因为这个女人,严希都觉得自己被熏陶的心怀恶意了。 长大了以后,也不是没有淡忘的时候。 但每每举步维艰时,想起造成这一切的 源还逍遥法外,功名双收,以清官善者示外,背地里算计打击,就觉得这个社会也他妈够恶意的。 有禅道,生死此岸,烦恼中 ,严希不寻求涅盘,只愿摇曳浊 之中,磨鳞成刀,睚眦必报。 这两天严希见了好几个移民公司办理员,选了一个移民周期最短的国家。 不用市长让自己滚自己也会滚,这是严希下第一步棋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对于市长,严希从来也没想一下子就办倒他。 这么久一点点积攒他的证据,严希一直都在等,永远在他背后盯着他,等着他。 等他一朝失势,严希就一定是落井下石中那最沉重的一块。 到时候成功与否,只要拿到国外居留权,一张机票飞走,任凭市长有再大的能耐也奈何不了自己。 至于田二,他一直都是个局外人,早先严希知道他跟郗战强的关系想通过他打进去,但到底也没有,现在 成这样,严希也有点头疼。 但也不是没有防着他的办法。 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自己跟滨海局那么 ,一个电话可以叫来十几个警察,自己虽命 如蝼蚁,但也不是他能踩死的。 安排好了这一切,严希最近都少接案子,没事就跟石久在一起。 自己移民的事石久完全都被蒙在鼓里,所以严希想对他好点, 再好一点, 他想干自己就给他干,每天晚上都陪他做,随便什么地方,随便多难堪的姿势。 严希有时候想这些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因为石久是现在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但有时候想想,又觉得不是这样。 天越来越冷,已经下过好几场雪。 严希随时都可以早走,便把车开到石久单位外面,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刚好路过,然后等着他下班。 车里面开着暖风,严希脸上都是簌簌的雪影。 石久上车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冷风,直接把严希吹的一个 灵,人也从刚才的沉思里醒过来。 石久扑打这脑袋上的雪花, “严律师,你这整天给我省油呢?怎么老来接我?” 严希帮他扑打两下,手心很快就 了, “我最近有个客户在你们单位附近,我刚好找他,所以顺便。” “我自己来,”石久捏了他的手往出风口上放,“行了,你当我这么好骗?我知道你是垂涎我的美 。” 严希笑了一声, “对,你头发实在太美了,真让我神魂颠倒。” 石久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把他手从暖风口上拿下来往雪上放, “师傅,麻烦去里奥尚都。” 严希 回手,在石久身上擦掉水,后又踩着油门往家开。 因为前两天石久非要在家吃羊 火锅,还说拿了他妈秘制的什么酱料,非要给律师 一手啥啥的,严希就从超市买了食材放在后备箱,回到家换掉衣服后,又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开始收拾。 石久也习惯了不 手收拾的事,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律师像个事儿 一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放牙刷必须朝上放,冰箱里的东西必须按分类放,好容易在家做个饭边做边收拾, 一点就要急眼。 所以石久索 不干了,谁 干净谁折腾去,自己大爷一样享清福多好。 不过这时候石久也没仰沙发上看电视,而是依在厨房门口看律师低着头在那儿剥小葱。 觉得夏天的时候没觉得律师白啊,怎么天越冷他越水灵呢,穿着衣服都那么馋人,赶上石久饿着肚子就更想上去啃他。 石久的话来说的很突然, “哎,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我这么好呢……” 严希头也不抬, “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石久用眼神上下划拉他, “你别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啊……比如背着我跟人亲个嘴 个鸟回眸一笑捡肥皂啥的..” 严希把多余的食材用保鲜膜包整齐了,往石久这边走,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