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一下子语了。 楚慈表情淡淡的盯着他,既不像是十分生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韩越摸不准他在想什么,过了好几秒,才听他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问:“韩越,你干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出于喜我,怕我一个人觉得孤独吗,啊?” 51、告别 … “韩越,你干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出于喜我,怕我一个人觉得孤独吗,啊?” 韩越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楚慈绕过他走进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 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心里万般纠结。一方面觉得这时候就该扑上去,理直气壮的说老子就是喜你,为了让你高兴什么都愿意做;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没脸说这话,而且如果说了,就好像把一件很珍贵很致命的东西到了楚慈手里,而楚慈肯定不是会好好保管这件东西的人。 韩越愣了很长时间,知道腿都有点麻了,才稍微活动了一下,慢慢走到卧室门前去敲门。 楚慈在里边一声不响,韩越敲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就轻轻的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卧室里大白天却拉着窗帘,光线一点都投不进,黑沉而安静。电脑被合拢放在头柜上,楚慈背对着他,侧躺在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 韩越走过去,轻轻摸摸他出被子之外的肩膀,觉触手有些凉,就把被角拉上去掖好。 “老子当然是喜你的了,喜你才要讨好你嘛。连畜生都知道求偶的时候要筑个巢,叼个食,才能讨配偶的心,老子能不知道吗?”韩越顿了顿,低声笑起来,“不过人类神需求高一些,要谈尊重要谈情,我这不是在情上讨好你呢吗?” 楚慈偏过头,看着韩越,声音里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人类,真够早的啊。” “……行行行,以前我都不算人,畜生不如,你意了吧?” 楚慈把头扭回去,低声说了句什么,韩越一开始没听清,后来琢磨一下应该是“尽干傻事”之类的话。 韩越知道楚慈这人,平时看上去一张冷脸不大说话,但是真要张口的时候嘴巴也相当毒的。这时候如果暴力镇的话,楚慈嘴上不会再说什么,但是起码一星期内不会正眼看韩越一下,问话不回电话不接,在家里整个就是个哑巴。 韩越已经受够了这种冷漠和无视。 以前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全都付诸暴力,后来却慢慢发现暴力和强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在楚慈心里变成一个面目模糊的暴力符号,不需要理睬,只需要躲避。 他俯下身去,装作没听见刚才的话,贴着楚慈的耳朵问:“我不上小号扰你了,起来打游戏吧?” 楚慈听若未闻。 “你不是要尽早升到七十级吗?好不容易今天有点神,别睡过了呀。” 楚慈还是一动不动。 韩越伸手摸摸他的温度,自言自语:“难道是哪里不舒服?不会吧,没发烧啊。还是药没过去?想吐?胃里难受?……” 他转身想打电话叫医生上楼,还没找到手机,楚慈突然坐起身,冷着脸说:“把电脑给我。” 韩越立刻颠颠的跑去架好那种能跨过面的台子,又把笔记本放到台子上,这样能让楚慈在一个最舒服的高度上面对电脑。他甚至十分殷勤的要帮楚慈开电脑,可惜楚慈只坐在那里,皱眉看着他,半晌说:“你出去行吗?” 韩越心里有点难受,问:“我在这里看着你不好么,又不打扰你……” 楚慈一言不发,只那样冷冷的盯着他。 韩越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狠狠挤着,明明疼得脸都要变了,却狈得强撑着不敢出分毫来,好一会儿后才勉强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一个人也自在的,但是我想呆在这里看着你,绝对不说话打扰你,这样都……都不行吗?” 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嗓音已经有些异样,喉咙就像是被什么酸涩的硬块给堵住了。 这样简直太难看了,韩越想。他努力想撑出比较平静一点的表情,却反而显得更加狈不堪。 楚慈眉心皱得更加紧了,就像看着一件无法理解的事物一样盯着韩越。 其实韩越看不清他的目光,他眼前有点模糊,可能是房间里光线太暗了的缘故吧。 “你这样我很奇怪……”楚慈慢的说,“你明明不是这种人……” “……哪种人?” “会征求别人意见的人吧,”楚慈说着,不确定的停顿了一下,“——也许。” 韩越用力擦擦眼睛:“因为老子喜你啊,想让你高兴啊。只要你这次能好起来,以后咱们好好过子,我保证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也不犯浑打人了。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有很多不意我的地方,我都在慢慢的改,你看现在不就显出效果来了吗?我以前那么犯浑的一个人,能有今天这样的成果不容易,你可要长命百岁的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把我费尽力气得来的成果浪费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不像样,但是韩越偏偏还说得很认真很急切,楚慈看他那样子,突然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你这人啊,实在是太不讲理了点……” 他的笑容十分短暂,韩越半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一时疑心自己看错了。 楚慈不笑了,平淡的看着韩越,就仿佛韩越真的是看错了一样:“我想出去散步。” “……啊?” “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但是你说出门……”韩越一下子呆了:“楼下不安全的,万一被人看到……” “但是你说什么都听我的。” “我是这么说了,但是……” 楚慈脸沉下来,一言不发的转头去开电脑。 他不说话的时候,嘴抿得紧紧的,因为最近削瘦得十分厉害,头发散落在鼻梁上,看上去非常的苍白憔悴。 韩越纠结了一会儿,忍不住去蹭楚慈的脸,陪着小心问:“外边风又大太又大,你真非散步不可?” 楚慈把他当做空气一般,既不回答,也不反应。 韩越最受不了他这样,心一横说:“那行行行!咱们去吧!趁午后人少,我住在这里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走!我陪你一起去!” 楚慈立刻望向韩越,似乎在鉴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韩越很想让他高兴,立刻举起手发誓:“你信不过我啊?我这不都答应陪你散步去了么,真是,身体都这样了还为点小事不高兴,这不是糟践自己嘛。走走走!” 他嘴上说得快,实际上行动却相当谨慎,先劝楚慈戴上墨镜,又打电话给手下什么人,大概是叫他们现在附近看看情况,确定家里附近没人盯梢。 出家门的时候楚慈仿佛心情十分好,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就深深了口外边的空气,喃喃的道:“这味道真好。”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秋高气,空气中混合着太和花草的清香,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舒坦开来,很想懒洋洋的打个滚儿。 这是楚慈自从上次去医院以来,第一次自由自在的走出家门。 韩越心里本来还十分焦虑,但是看楚慈似乎很高兴的模样,又觉得提心吊胆也值了。 他曾经做过那么多试图讨好楚慈的事情,最终却都失败了,反而是他给予的伤害和恐惧完完整整留了下来。如果现在仅仅是陪着散步就能让楚慈高兴点的话,那简直是无本万利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说好是只散一会儿步,到最后却整整走了一个下午。 楚慈心情一直很愉快,家附近逛完了又要求去小区门口的超市,在超市里买了一袋零食,又去鲜花摊子买了点花,准备带回家瓶。走到小区花园的时候他还在泉边上坐了一会儿,拆了包巧克力。韩越本来想催他回家,谁知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只听楚慈拿着巧克力,问他:“你要不要来点?”韩越心里一热,动得脑子都不清楚了,坐在泉边上你一块我一块的把巧克力分光了才罢休。 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到黄昏天的时候,两人都觉到饿了,韩越才拉着楚慈回家去做饭。 这个下午对韩越来说,简直就像梦幻一般。 以前动不动就把他当成空气、十句话里最多答一句的楚慈,不仅邀请韩越一起坐在温暖的光下分光了一袋巧克力,还和平的聊了好一会儿天,态度友善,心平气和。 韩越简直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那天晚上睡觉前楚慈看了会儿碟,韩越给他倒水,顺势就坐在他身边一起看。以前他要是敢这么做,楚慈就会一言不发的关电视走人,然后韩越再暴跳如雷的窜起来去算账,最后得一片藉收场;那天楚慈却只瞥了韩越一眼,默默的转头继续看。 韩越看他不像是不的样子,就没话找话的指着女主角问:“漂亮不?” 楚慈头也不回,淡淡的说:“没你漂亮。”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