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笑了几声,听起来颇为愉悦:“那我真不知该荣幸还是提心吊胆了,如果被沈明修知道,我大概会遇上点麻烦。” 方宜臻心里轻啧一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贺还是跟他打太极。 他好想回家看老婆啊。 妈的,下猛料了。 他停住脚步,周贺立刻发现了,转头看他:“怎么了?” 方宜臻眼里朦胧的醉意好像顷刻之间就随风淡去,那双凉沁沁的桃花眼中印着水一样的柔亮以及……冷漠。他定定地看着周贺,眼睫微微一颤,随后抿了抿扭过了脸:“……我醒了。该回去了。” 周贺心尖也跟随着颤动了一下,他目光落在那张镀了一层昏黄光晕的侧脸上,从他的角度来看,那细长浓密的睫就像两把扇子微垂下遮挡出了眼角光,他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翻涌而起的柔软心,低叹了口气,向他认输:“……生气了?” 方宜臻轻声说:“没有。” 他的声音其实很淡,就像风一样掠过,没有带一丝低落,但是周贺却一阵心悸,向他走近半步,抬手抚摸他的头发,克制着自己保持距离:“……你太招人疼了云逸。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我这么快就表心迹,你一时新鲜,我们自然会相处地很好,但是时间久了呢?你很出,以后你身边优秀的人会越来越多,我真的没有安全啊云逸,毕竟你还年轻,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冲动呢?” 方宜臻抬起眼皮,乌黑的瞳眸看着他,闪烁着零星光点,看得人心里一阵柔软酥麻。 周贺突然觉得自以为成稳重地瞻前顾后的自己有点蠢。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高傲又人,矜贵而坦。即使没得到回应也直着脊背不出半丝失落难过,却成功地让他的心都要融化成一滩水。 他忍不住想着,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幸运得到他的垂青?即便这双眼只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他也幸福雀跃地发抖。 周贺轻轻扳过他的肩膀,嘴庄重地吻上他光洁的额头:“沈云逸,我对你一见钟情。” ※ 幽暗的房间内,厚重的布艺窗帘被拉上,格挡了落地窗外的旎夜光,只有不太真切的汽车喇叭声传进来,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沈明修双腿叠着坐在沙发上,他两指间夹着纤薄的手机,时不时翻转一下,摁亮屏幕。 屏保图片是个不着寸缕的青年的上半身。 薄薄的一层肌覆盖在纤细的骨架上,皮匀停白皙,肌理滑腻细致,深红的红酒倾倒在他的身上,在深凹的锁骨处蓄起了一小滩,溢出来的则是顺着畅的膛线条往下滑动。 青年发有些凌,眼神离,似醉不醉,在无形之中散发着最致命的惑。 沈明修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幽深双眼平静如死水,丝毫看不出当时的切狂热。然而看久了,下身还是有了诚实的动静。 他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 他的弟弟还没有回来。 外面这么好玩? 沈明修这样想着,大手轻车路地探到底下,抚着因为一张照片而起的情热。 他闭上眼,脑海中好像再次浮现了那夜令他神魂颠倒的人。最紧密的肌肤相贴,心脏互相依靠,似乎能受到对方全身澎湃的血——那是与他着一样血的人,这样的认知令身体上的快增了一分忌的亢奋,几乎深入骨髓印刻灵魂。 许久之后,他身体紧绷了一瞬,随后彻底放松下来。 他出两张纸,擦拭着指尖的体,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何雷芳。 沈明修接了起来:“什么事。” 何雷芳原本打算先绕几个弯子再入主题的,一听这话,顿时一噎:“明修啊,妈想跟你说个事……” “直说。” “小易他……” “我说过,我不管他的事情。他是你的亲戚,我没有义务照顾他的死活。” 何雷芳剧烈呼着,急促而重:“明修……!” 她慢慢又放软了腔调,软弱地几乎让人可怜:“明修,小易他得罪了人,现在被人扣住了,妈要是有路子救他出来,一定不会来烦到你的……明修,就算给妈一个面子,好不好?” 沈明修凉薄地挑起嘴角:“我警告过他了,让他安分点,他非要打着我的旗子去招惹人,这能怪谁?我不想管闲事,你别来找我了。” 何雷芳颤声问:“你……都知道了?” “是啊,就在半个小时前,对方还打电话来询问我是不是有这么个堂弟,说沈易冲撞了他们老大,如果是我的弟弟就给我个面子放了他。”沈明修淡淡说:“我说没有,随便他们怎么处理。” 何雷芳愣了良久,最后嘶喊道:“明修!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小易,小易他是……” 沈明修点了烟,打断了她尖锐的歇斯底里:“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现在就去把沈易接出来,亲自去,保证毫发无伤地送回沈家。” 何雷芳哑声问:“什么事?” 沈明修云淡风轻地说:“从现在开始云逸给我带。他的所有事情都由我接管,你和爸不能手,也不准过问。” 这对何雷芳来说其实是不痛不的,她本来就没把沈云逸这个替代品放在心上,闻言立刻就同意了:“那小易……” 沈明修讽刺地笑了笑:“我现在就去接他。” 其实这天晚上沈易是想去堵圈内另外一个娱乐大头的,只要找到靠山,他要起势就不难,然而他格本就轻浮易躁,非但没能得到赏识,反而被人从包厢里赶了出来。 心情郁的他就去打了场台球,期间又得罪了人,运气太差,那人是个两道通吃的,有庞大的地下势力,本来也不想跟一个小年轻计较,谁知沈易好死不死地搬出沈明修来跟对方抬杠,一下子就闹大了。 沈明修开车到了会所的时候,沈易已经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 那人看沈明修都亲自来了,不再为难,沈明修也不因为沈易的惨状的过问半句,接过人就走了。 沈易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见过的场面也少,以前虽然也跟人一起打过热血架,但这种被一群三大五的男人围殴还是第一次,已经被吓懵了。 沈明修把他扔到后座,置之不管,没一会儿,后座响起了呜咽的哭泣声。 烦心。 沈明修皱起眉:“再哭就把你扔下去了。” 沈易听到这话哭的越响了,腹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 “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帮我出头……” 沈易捂着脸大哭:“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啊,我才是啊!沈云逸他算什么东西,他就是个从黑市买回来的野孩子,他本就不是你的弟弟啊!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有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抢走的啊!” 车子倏然一个急转,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头几乎撞上路边的树干。 沈易吓傻了,下一秒,沈明修突然探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上半身提起来,力道大的沈易快要窒息。 “你说什么?!” 第77章 五十四 成功把周贺这难啃的骨头搞定后,方宜臻一身轻松地回了酒店。 刷了房卡,他推开沉重的门,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细微地啪嗒一声,灯光大亮。 地上铺了米羊地毯,将人的脚步声全都了进去,方宜臻想进厨房拿杯饮料喝,路过客厅的适合,目光偶然扫过深真皮沙发,看到了无声无息地坐着的沈明修,方宜臻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拍了下猛然加快的心跳:“大哥,你怎么不出声?” 沈明修轻轻放下手中的马克杯。里面是早已冷却的黑咖啡。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