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汝虽没有证据,但她想前世事情大概脉络就是这样。 所以董 娥对她怨气很深,因为齐永宁拿着这件事当把柄, 着她另嫁,所以宋淑月恨她,宋氏觉得愧对了妹妹母女二人,对她冷淡,公爹也觉得不能面对自己,待她十分冷漠。 齐永宁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已经尽力去弥补了,只是瞒住了她。 只是瞒住了她而已。 哈哈哈哈…… 顾玉汝突然想笑,她也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齐永宁其实是前世整件事里,唯一的那个好人。 他做了很多,他惩罚了董 娥,警告了宋淑月,也许还警告了他娘。他娶了她,给了她给了顾家庇护,甚至是举家北迁时,也没忘记带上顾家。 后来去了北方,于成读书,帮于成模糊了背景,瞒住了他有个至死都是犯男的爹,让他可以读书考科举,走入仕途。 他唯一做错的,就是瞒住了她而已。 也许是怕她知道真相后,和齐家破裂,和董家不死不休。夫 了那么多年,其实她能猜到齐永宁的思维脉络。 在外人眼里,齐永宁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也确实做得够多了,只是甲之 糖,乙之砒霜啊。 这些东西 抑在顾玉汝心中太久了,从她开始有了猜测,就一直埋藏在她心底。 只是她不能说,她也说不清楚,她只能继续藏在心里,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刻爆发了。 是的,她是在迁怒。 她明知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她还是迁怒了。 她真的没办法不迁怒。 因为前世她爹死了,她娘也死了,都死了。 他自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不知道这一切真相,她只以为齐永宁对自己很好,她甚至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忐忑着、不安着,甚至因为这份好遭来一些非议,她也 抑着忍耐着。 “永宁真是可惜了,竟有这么个 族……” “实在是拖累,如果没娶这样一户人家,永宁如今……” 她想,他确实对她很好,那她又有什么不能体谅、忍受的呢? 所以她努力当好一个合格的 子,一个合格的大妇,她努力把所有一切都做好,不让任何人挑剔。 现在来看,都是笑话! 都是笑话! “玉汝,你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 “不,你不冷静,你若是冷静又怎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来!” 齐永宁在各种震惊过后,终于恢复了平静,也找回自己的理智。 “玉汝,你说的这些,我实在不能听懂,也不能理解,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也都只是你想象的而已,那些事情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想法了,你心中有怨、有恨、也有惧怕。你给我一些时间,等八月秋闱我下场后,回来咱们就成亲,到时候我带你离开定波,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你也不用担心会面对我娘,担心她埋怨你。” “至于董家那,”说到董家时,齐永宁目光有些冷,“你以后要报复,甚至报仇,也都随你,我既然现在没办法帮你讨回公道, 后你对付她们我也不会管。” 齐永宁让步了很多,几乎超过常人想象。 换做其他人听见他这么说,都不敢置信,因为他这些话,尤其是对董家,太冷漠了。 顾玉汝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凄 。 “齐永宁,你不懂,已经回不去了。” “为何回不去?” 看着她的眼神,齐永宁有些恐慌,这些恐慌抓住他的心,让他心口紧缩、刺痛。他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深 了一口气道:“总之,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一些时间。” 说完,他就转身大步走了。 步伐很快,竟有一种落荒而逃之 。 顾玉汝就站在原地。 一直到孙氏叫她。 “玉汝,永宁他……” “娘,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第40章 孙氏跟在女儿身边亦步亦趋。 她想说些什么, 但看见女儿单薄却沉重的肩膀,她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不远处的 影下,顾秀才对她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都听见了方才女儿和齐永宁的对话。想想也是, 大晚上的, 稍微注重规矩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儿和男子单独见面, 虽然顾秀才不让孙氏来捣 , 但两人还是来了, 只是远远的站着。 一直到顾玉汝进了屋, 去了 上躺下。 孙氏想帮她熄灯后离开,想了想,还是在 沿下坐下。 “玉汝啊。”她在琢磨说辞。 “娘,其实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天说的话,我和你爹都觉得说得有道理,咱家嫁女儿是让她去享福的, 不是让她去担惊受怕受委屈的。如今婚事也退了,他们瞧不起我们家, 我们以后离他们远些就是, 那仇现在报不了, 等以后你弟有了出息, 咱们再……” 孙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但一直都没说到重点。 她说不到重点就着急, 一急说得就更 了。 “娘……” “娘就是想说,你也不要想太多,退亲了你跟永宁说开了也好, 但你不要想的那么多, 方才你和永宁说得那些, 连娘都吓到了,你爹、你爹怎么可能死呢?”说到最后,孙氏喃喃道。 “那娘你又怎知,如果爹的罪名没被洗清,他不会死?” 孙氏哑然失声。 顾玉汝以掌覆额,就那么躺着,缓缓道:“如果不是有人帮忙,就让黄寡妇那么死了,爹的罪名肯定就背定了。这么严重的案子,爹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就算有齐家那边帮忙,爹的名声也毁了,功名也没了, 身脏污,洗不清……” “也许真是女儿想多了,可那阵子女儿刚好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是这样的……” “……” “最后,爹被判处 掉功名,徒刑一千。结果下来时,我们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时我们都以为会以命抵命,功名没了就没了吧,徒一千大不了我们全家一起,我们去牢里看了爹,爹似乎也很高兴,本来愁眉不展的脸,终于见了丝笑意…… “我们打算的很好,回到了家,谁知第二天就收到爹自戕于牢中的消息。天好像一下子就那么塌了,娘你一直哭, 夜夜的哭,到处都好 ……因为是戴罪之身,我们没有给爹办丧事,就那么草草葬了……阿 一病不起,大伯的头发白了一半,就在这个时候,齐家那有口风说要退亲…… “当时,娘你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你想了一夜,背着我去了齐家,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跟在你后面……” 孙氏克制不住浑身颤抖。 是为女儿讲的这些事,也是为那绝望的氛围。 她不敢想象,不敢置信,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这次丈夫真没洗清冤屈,也许这些事情都会发生。 然后呢? 她去看女儿,却发现女儿已经睡着了。 孙氏站起来,熄了灯,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出去了。 临到门口,发现丈夫站在门外,他好像早就站在那儿了。 夫 二人回了屋,两人都很沉默。 一直到熄灯在 上躺下,孙氏才忍不住道:“明郎,你说汝儿说的那些事会发生吗?我怎么 觉好像真的一样。” 顾秀才猛地一下攥紧手,直到 子痛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放开,又轻抚了抚她的手道:“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是真是假,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还有汝儿总说有人帮了我们,我一开始以为是永宁,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呢,明郎你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孙氏好奇道。 问完后,她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当时丈夫在牢里怎可能知道。 “快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 “你们听说没?薄家那小子,当上捕快了。” “真的假的,他能当上捕、快?” “那还能有假?听说今早上有人见他穿了一身捕快的衣裳,你说那衣裳是随便哪个人能穿的,肯定是真的。” “可他不是个混子,怎么当上捕快的?” “那谁知道!” 一大早,顾玉汝就和孙氏出来买菜了。 孙氏叫顾玉汝一同去,也是见女儿从昨儿起就有些恹恹的,故意叫她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谁知还没走出西井巷,就听到这个爆炸的消息。 薄 山当捕快了? 别说旁人,顾玉汝也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很快她们就眼见为实了,因为薄 山竟跑到西井巷附近的早市巡逻。 那一身衣裳,海青 的底儿, 领窄袖长袍,滚红边、红 带,头上戴着皂帽,脚蹬皂靴, 里别着把捕快专有的佩刀。 配着他比常人要高大出不少的身材,昂扬 拔,真是看起来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他是故意的吧? 顾玉汝心想。 . 西井巷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