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卫王得偿所愿!” 唯有卫真钰本人表情凝重:“为时尚早。” 此物凶残暴戾,若不能驯服,便会被其焚烧成灰,连残魂都不剩一缕。 但他已经走到这里,从他离开千渠那一天起,再没有回头路。 卫真钰环顾四壁,只见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微光。他闭上眼,推算位置,火池虽在地 最中央,却不是被重重保护,反而像犯人被困在地下牢狱,防它越狱而出,危害人间。 卫真钰分出一缕神识,尝试与它沟通。 “卫王来血河谷一趟,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吧。”宋潜机指向火池中央,“不尽火。” 那里开着一朵紫 莲花,像一口泉眼,源源不断的火焰从它花瓣上涌出,却被寒玉池边符文 锢。 卫真钰傲然道:“你若要与我相争,各凭本事。” “我没这意思。”宋潜机摇头。 若是前世,如此至宝在前,他自然要争一争。 但现在不尽火开得再美,在他眼里也不如宋院大缸中的真莲花, 香俱全。 池畔曲折符文组成一句古语: 驭火者,必遭烈焰焚身。 可见这“花”养不好,还容易噬主。 卫真钰蓦然睁眼:“退后!” 他声 严厉。众人忙不迭向后退,腾出场地,方便他施展。 卫真钰手持长剑,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抢先一步,越过他身侧,直奔火池中心。 正是方才说自己“没这意思”的宋浔! 卫真钰冷嗤一声,长剑转向宋浔:“拔剑!” 对方身上那柄又轻又薄,透明无光,十分诡诈 险的杀人剑,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银甲队想上前助阵,阶梯轰然一声巨响,向后弯折倾倒,像一道门板收回,转瞬将众人隔绝在火池外。 地 机关 应到有人冲向火池,便将其他人驱离。 不尽火乃地 核心传承,只传一人。 宋潜机卫真钰同时发动,此时两人同在半空,卫真钰的剑光直刺宋潜机后背。 宋潜机拂袖一挡,没空跟卫真钰解释—— 他紫府有了生机最强的不死泉,水火天生相克不相容,再容不下焚烧万物的‘不尽火’。 净瓶震 不休,催他快走。 界域里打工魂 到麦田温度上升,都骂他搞什么鬼。 水利万物而不争,不死泉有意退让一步。 无尽火却像受到挑衅,积累数千年的愤怒不可抑制,如火山爆发。 火池波澜顿生,火舌如长龙,直冲宋潜机而去。 看上去,好似不尽火向他而来,主动选择了他。 卫真钰攻势更急。 前有紫焰,后有剑光,界域有打工魂叫骂。 “别骂我,要骂就骂冼剑尘!”宋潜机百忙之中,不忘在心里 空回骂。 方才卫真钰跳的时候,他袖中灵珠忽然闪烁一刹,重归暗淡。 他悚然惊醒,放出神识探查。 池下刻有随机传送阵,想来是为了方便继承者取得传承后离开这里。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他要杀的人,只可能在池下传送阵的另一边。 随机传送阵落点会变化,机不可失。他只能立刻跳火坑。 这事令他既惊且怒。 冼剑尘这个王八蛋,到底让他来杀多少人?不加钱吗? “宋浔,你应当知道,不尽火只传一人!”卫真钰剑光受阻,却不觉得恼怒,反觉本该如此。 这人隐藏修为,一路跟在他身边,必有所图,既然不为刺杀,似乎只有图谋至宝才说得通。 “我知道。”宋潜机索 停下。 不尽火已被他的不死泉 怒,处于最暴戾状态。 此时若要它离池,必遭猛烈攻击。 他有不死泉护身,卫真钰没有。 两人相对而立,紫 重瓣莲在中间燃烧,很是美丽。 宋潜机叹了声算我欠你,面上笑道:“这里只我们两个,它不选我就选你,二分之一胜率,赌一把?” “赌什么?”卫真钰问。 “赌命啊。我替你当了一路的马前卒,这次也该我先探路。” “好。”卫真钰缓缓点头,像一位骄傲的王者,“就让你先。” 眼看宋浔伸手触碰莲花,脸 红白变化,额汗涔涔如雨,似在忍受痛苦。 卫真钰死死盯着他的脸,仿佛下一刻对方就要被烧成飞灰。 没有。 宋浔修长的手指终于碰到不尽火的 茎,轻轻一折,将它从火池中摘起,像摘一朵普通莲花。 不尽火愤怒地在宋潜机手中挣扎,火星爆裂,噼啪作响,却被宋潜机覆在手掌的不死泉 制。 他紫府中回 着不尽火的怒吼,不死泉也不甘示弱,直要冲出净瓶,将对方浇个透心凉。 卫真钰只见宋浔轻巧摘花,霎时失去所有表情,眸光幽深:“是我赌输了。” 对方夺了花,脸 惨白,却不急于离开,竟对自己笑起来:“你没输过。” 只见那人伸手一抛,将不尽火随手扔来。 卫真钰闻言如遭雷击,下意识接过莲花,却一眼不看。 前尘似一场火雨,纷纷扬扬俱到眼前。 大雨夜有人对他说:“你没输过。” 一模一样。 怎会一样? 一道电光劈开卫真钰脑海,他伸手,奋力向前,想抓住那人衣角。 但手中不尽火燃烧,从 膛烧入紫府,烧得他动弹不得,眼前所有景物扭曲。 那道身影模糊至极,眨眼被火海 没。 “啊——” ……… 宋潜机心里骂着冼剑尘,穿过池底传送阵,砸在白雪上。 冰 最深处,四壁光洁如镜。从极热到极寒,宋潜机忍不住打了个 嚏。 “什么人?!”一声大喝响起。 不多时,三四位年轻修士匆匆奔来,他们神 警惕,身上衣衫残破,略显 狈,却依稀可辨是青崖书生打扮。 “不是吧。”宋潜机喃喃,他向 口方向张望。 所有事都变了,子夜文殊总不可能还被困在前世的冰 吧。 第149章 不想吵架 “不知这位道友何门何派, 从何而来?可是误入此地?”领头的修士谨慎地问话。 众人手持法器,与宋潜机保持着三四丈距离。 宋潜机刚被不尽火烤过,手掌红肿刺疼,懒得多解释:“你们院监在吗?带我去见见他。” 凭空冒出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见院监, 青崖书生们面面相觑。 宋潜机见状高喊:“子夜文殊, 你在不在——” 冰 遍布冰锥, 像一重重白 帘幕,声音反复碰撞,回音久久不散,冰屑扑簌簌落下。 “你想干什么?!站住!”领头的书生惊怒。 宋潜机继续向前走, 就像没看见他们身前蓄势待发的法器, 姿态放松,摊开空空双手以示友好:“我是你们院监的朋友, 他喊我来帮忙,你们遇到麻烦了对吧。等我见到他, 他会跟你们解释。” 众书生扶着冰壁向后退, 脸怀疑, 互相传音商量。 按院监的 格,实在不像会传信求助的人。 就算要传信, 他能传给谁?从没听说他有平辈好友。 但眼前这人身材瘦弱, 样貌平平无奇,像刚从火堆里爬出来, 衣摆袖口被烧出几个焦黑破 。 “金丹境且有伤在身, 没威胁。若他心存歹意,不用院监动手, 我们也能解决。带他去吧。” 宋潜机轻松跟上。 他知道这群书生吃软不吃硬。前世这群人嫌他泥腿子没规矩, 他嫌这群人拖后腿惹麻烦, 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同在冰 ,没少起冲突。 除了青崖一伙读书人,那时 内还有花溪派的十几个女修、天西洲的三队散修、延水郡、伏 郡的世家弟子等等。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