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海笑:“那你倒是说一下啊,不然你这样谁都会误会吧,是不是,小白。” 白一鸣的签数在很后面,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轮到他出发,所以在余乐他们进场看直播的时候,自然就靠了过来。 听见程文海的话,白一鸣转头去看余乐,然后又看看已经滑过终点,正在和队友庆祝的雅克,说道:“想到什么了?” 余乐说:“想到下一轮做的动作,你还记得我在劳恩雪场拍的广告吗?” 白一鸣眉梢微微扬起:“要做那个?” “是的,反正也晋级了,我打算做点有趣的新东西。” “可以,但要注意安全,落地不是还没有完善?而且这次过来也一直没练过吧?” “有练过,但没完善是真的,放心吧,不会受伤。” 这个过程里,程文海就一直看着两个人,谁说话看谁,脑袋上顶着的问号越来越多,直到确认他们 谈结束,不开心地大喊:“喂,打什么哑谜呢?是什么动作就说名字啊。” 余乐无奈,只能重复:“不是说了吗?劳恩雪场的广告,哦,对了,就是利智,参加大奖赛的时候,这下你应该知道了吧?那动作究竟叫什么名字我们也不知道……” “谁说没有名字了?”程文海扬眉,“竖一字马翻腾,圆月弯刀翻腾,或者余乐跳啊,这不是你发明,并且第一个拿到赛场上的吗?就余乐跳,怎么样?” 余乐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眉心一点点地蹙紧。 这不是疑惑的表情,也和生气无关,而是身体那强烈到让人战栗的电 , 窜过每一个细胞的时候,细胞颤抖挤 的时候,带了一种强烈的不适。 然而身体的不适在传递到了大脑皮层,却掀起了新一轮的狂 ,四肢似乎都有些无法控制,想要克制这中手舞足蹈的冲动,就需要更加大的力量去 制,去克制。 所最终形成的扭曲表情。 “余乐跳”吗? 会有可能使用上的名字吗? 至少可以抱有一份期待吧,如果能够从“半完成品”,变成“完成品”,那么至少有些人会这么称呼它吧? 定定立在原地的余乐,忍不住的往后畅想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雅克的分数已经出来了。 在这里看不见分数,镜头已经切换到出发点,关注着下一名选手。 可以显示分数的显示屏,面对观众开放的,一共就只有三处。 一个是在签录处,那里有很大一面黑底白字的lde显示屏,就在工作人员桌椅的背后,主要用作显示分数,以及进行文字方面的通知。第二处就在赛道的底端,选手通道的入口处,比完赛的选手可以在那里查看自己的分数。这个画面来自于电视信号,是经过剪切后的画面,也就是说,此刻在家里观看比赛的电视观众,与选手看见的画面大体上是一样的。 余乐可以去led显示屏看分数,但最后他还是快步走出大门外,雅克就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可以当面恭喜一下,分数应该不低,而且他的队友和教练也在那边儿,可以讨论研究雅克的比赛。 总之余乐和喜 独来独往的“独行客”不同,他很喜 在集体里的 觉,喜 那份热闹,那份真挚的情谊。 余乐走了出去,他走的很快,好在这里距离选手通道的入口并不远,余乐赶到的时候,还能够看见雅克的分数。 92.20分。 和他想的一样,确实没有他的分数高,这很正常,雅克在道具区确实出现了失误,最后一跳他虽然很努力地用【萧音抓板】,创造新鲜 ,但难度没有余乐的四周半高,难度碾 了新鲜 ,他再独特也不可能比余乐分数更高。 小分没有余乐高,全程分也被扣了三分后,雅克以92.20分,排在了余乐的后面。 这是到目前为止,连80~90分区间都没有的比赛排名里,余乐和雅克就以90多的高分,遥遥领先。 “恭喜你。”余乐隔着护栏握上雅克的手。 雅克眨着金 的眼睫 ,与白皙的皮肤配在一起,有种犹如金子般贵重的 觉,笑容真诚地回应他,“也恭喜你,96.50,这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分数,余,看来你真是一个很擅长比赛的人,安格尔和我说过,你在障碍追逐的那场比赛里,训练和比赛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警告我不要把你的训练状态和比赛状态混成一团,现在我信了,能告诉我你是做了什么吗?” 余乐被夸的难免有点赧然,他说:“在最后一跳的时候 觉很好,所以跳了一个1530的偏轴。” “喔噢。”雅克扬眉,“只有在我 悉的赛场,训练的时候,我才能够完成这个难度,比赛里还从没有出现过,你训练的时候完成过吗?” “有,每次 觉很好的时候,我都会去尝试更高的技巧,但这样的机会不多。” “这样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你在上个赛季的那场世界杯分站赛的决赛里,最后一跳你似乎也完成的非常 ,你真是一个心理状态很好的选手。” “谢谢,其实我很紧张,但如果必须这么做,我就会让自己努力去接受命运。” “我懂了, 谢你的真诚。” “没什么好客气的,我们是朋友。” 男人金 的睫 颤了颤,继而笑容变得柔软了下来,回应着:“是的,我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朋友。” 与雅克告别后,余乐找到柴明,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柴明对余乐想做新动作并不干涉,他说:“你已经进入决赛了,剩下是你的时间。” 但接着,他又说道:“比赛里,尽量不要去做你不擅长的动作,右侧的动作加上偏轴转体,你还敢做1530,是不想参加冬奥会吗?” 余乐讪讪地笑:“我错了,柴教,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次不会了。” 柴明盯着余乐的脸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不,可能是我错了。” “?” 柴明抬手拍了拍余乐的肩膀,将头转开,徐徐说道:“在赛场上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余乐嘴角一抿,微笑,“嗯”了一声。 第174章 “南非滑雪洲际杯”的配套设施没有欧美赛场的全面, 所以也就没有雪板养护师这个岗位。 余乐和柴明聊了一会儿,就被柴明哄进休息室里休息,闲来无事的余乐就开始打理自己的滑雪板。 滑雪板他经常自己打理, 在清理和上油的过程里,也仿佛在和雪板进行着灵魂上的 ,每一次的 都让他们之间亲近一点, 那种仿佛灵魂契合一般的 觉,就仿佛雪板上多黏上一粒都会被 知到的 细。 所以余乐一直没有换雪板。 在利智比赛的时候, 雪板养护师以赛亚就说过,他应该换一副雪板了, 在新的赛季到来前去适应新的雪板,直到重要的比赛, 默契就会被重新养成。 但余乐一直没有换。 这副雪板是他滑雪后,第一副独属于他的雪板,上面刻下他滑雪从青涩到成 的整个轨迹,伴随着他滑雪生涯最重要的成长,或许他就是契合着这块雪板在长大一样, 所以哪怕换上再好的板子,那不适的 觉都无处不在, 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连滑雪都不会了。 坡面障碍技巧太讲究细节了,就连跳起来那一瞬间的呼 都很重要, 所以余乐一直想换,却一直没有换。 换不下来。 在休息室里, 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随便垫了个东西, 就背靠着座椅, 盘膝坐在了地上。 滑雪板被他放在膝盖上, 用专业的绒布擦拭上面留下的,雪融化后的水痕,在这个过程里仔细地观察雪板磨损的状态。 今天余乐在滑雪板中间鞋扣,往板头方向去的位置,也就是平时脚尖所在的位置,发现了一道大概一厘米长的白痕。这是以前没有的。 余乐用帕子仔细的反复擦拭了好一会,在确认真的擦不掉,这白痕是从内部透出来的后,脸上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就算他没有雪板制造师,或者是雪板养护师的能力,也知道他的雪板出现问题了。 再从这个位置推断,最后余乐确认,是最近经常练习过箱子打板头的原因,那技巧每次都会让滑雪板出现过大的弯折,他一度还觉得站在上面,弯下去再弹起来的 觉很过瘾。 所以就是这个原因吧? 那动作太伤雪板了。 余乐难过都想抱着他的雪板哭。 天呐,都是“爸爸”不注意,让你受伤了!呜~ 余乐在盯着滑雪板难过的时候,周晓 “突突突”的从外面跑了过来,看见余乐后就大喊一声:“乐哥。” 余乐一抬头,周晓 差点儿以为余乐在哭,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哭到是没哭,但是脸 确实难看,于是他原本想说的话也忘记说了,在余乐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乐哥?” 余乐把滑雪板平托起来,递到了周晓 面前,说:“雪板好像要坏了。” 周晓 眯着眼睛看,然后点头:“是的,这个位置是脚尖的地方吧,如果板子出现问题,一个是板头会被撞坏,还有一个就是这个位置,经常弯曲的原因。你带了多的板子吧?要不我喊人回去帮你拿一块新的?我那里也有多的,用我的也行。” 听着周晓 不在乎的话,余乐一脸鄙视:“你个渣男。” 周晓 :“???” 余乐问:“那板子这样,还能滑多久?” “唉不是,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渣了?不会因为板子的问题吧?坏了当然要换,你知道我滑雪到现在换了多少板子了吗?一年一副都是基本的,有时候半年都要换一副……”说道这里,周晓 本来还 骄傲的,但突然就变得沮丧了起来,嘀咕,“所以你一副滑雪板,就超过了我这辈子的努力,我六岁滑雪,还不如你一年的成就大,你今天比雅克都厉害,一定可以站上世界领奖台了吧,你说我,我在这里骄傲个什么劲儿呢?” 这话说的。 余乐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了一块雪板再伤心下去,还是和周晓 一起伤心。 努力将自己从雪板坏掉的沮丧里走出来,余乐转移话题:“你之前来找我干吗?是有话要说吧。” 周晓 马上就从情绪的低谷里走了出来,眉心紧蹙地说道:“拉金说你没有把 毯给他,我在上面没有找到 毯。” “我没有吗?”余乐的眉 都快扬了起来,继而想起,自己真的没有。 这张 毯是白一鸣从国内带过来的,担心南非这边不提供 毯,所以这张又厚又暖的大毯子就跟机走的托运,一起来到了南非。 事实证明白一鸣的顾虑是对的,这里确实没有提供 毯,所以这张 毯就成了华国队轮 使用的公共物资。 这是白一鸣的东西,现在又算是公共物资,如今算是在余乐手里不见了,他能不紧张吗? “上面都找过,没有看见?”余乐眼睛睁大。 “没有,我一直找,都找到比赛开始了,白一鸣说他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想想,好像那 毯就放在凳子上的,以前去参加比赛,都会提供 毯,用完了往凳子上一丢就有人收拾……你瞧瞧我,明明我还强调了放在拉金那里,怎么就随手 丢了呢?” “应该不会丢吧,到处都是裁判和工作人员,还有监控,东西可能掉哪里,或者是被哪个选手拿走了。” 周晓 说完这句,就和余乐步调完全一致地在休息室里“扫视”,但是并没看见谁披着灰 的 毯。 余乐也顾不上心疼滑雪板了,他用雪板当扶手,撑在地上站起来,又环顾了一圈,问周晓 :“ 毯上写了名字吗?” “不,额,没,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白一鸣估计想不到做这事儿。你也别着急,一块 毯白一鸣应该不会在乎,他能够拿出来大家轮 用,应该也不是什么特殊意义的物品,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回国了我和你一起凑钱,去买一个还他。” 余乐说:“不用你,这是我 丢的。”再说, 丢了别人东西,不是还不还的问题,而是别人信任的把东西给你,你却把东西 丢了,这种行为就像是不够重视这份信任,比起赔偿这类更直观的价值,余乐更在乎的是情 上的损害。 但实在找不到,余乐也只能干着急,还得安 周晓 :“再过一会儿就轮到我上去了,等我上去了看见白一鸣,再和他聊聊,你就别管这事儿了,冷的话就多动动,或者找他们要件外套来盖着。” “嗯,行,好的乐哥。”周晓 点头。 两人短暂地陷入了无话的状态。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余乐说:“对了,没问你分数多少。” 周晓 挠挠头,像是终于等到这一问一样,笑着说:“83分,上80分了, 觉超级好。” “恭喜啊,看来比赛没那么紧张了。” “是的,很努力在调整状态,这次是我出国比赛。最好的成绩了,和乐哥在一起,经常观察你的状态,就算是模仿,好像也会变得很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