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从白山机场出发,中途还要转机京城,然后飞向瑞国。 全程商务舱,条件还不错,既为了队员能够在赶路的途中能够有一个很好的休息,也为了预防随时可能改期,或者停办的比赛。 但这次显然不用有比赛改期的担忧,一周前瑞国就 来了一次全国范围内的降雪,大雪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国家白茫茫的一成片,“洲际杯”如期举办。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他们就到达了瑞国的领土上空,机舱里响起机长的声音,用外语和华语轮番说话,大体就是准备降落了,大家系好安全带。 余乐把安全带系好,探头看向窗外,就看见犹如一条雪龙般傲立在大地上的阿尔卑斯山脉。 这座山脉太大了,周边接壤了很多个国家,也是这处山脉,诞生了最初的滑雪运动。 飞机飞的高,山脚的村落和城市不过手指般的大小,被白茫茫的大雪围绕,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人国。 余乐看的入神,直至飞机下落时候的气 向耳膜,他回过神来张开了嘴,以缓解那不适的 觉。 “小白。” “?” “咱们在瑞国没有训练基地吗?” 摇头。 “比赛还有一周,提前三天适应,这几天干吗?” “要找个雪场训练?” “瑞国的消费连本国人都受不了。” “雪协不会在乎。” 应该说,白会长不会在乎这点儿钱。 一来白会长就是个唯成绩论的领导,只要能出成绩什么都好说,二来自由式滑雪队这两年确实很有钱,捧钱来送的大老板很多,都想乘上本届冬奥会和华国冬奥会的“快车”,支撑华国队员出国训练打比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余乐问,只是闲来无事聊聊,飞机降落的他耳朵疼,没话找话说。 而且他确实对瑞国的消费有点儿 影。 说话的功夫,飞机成功落在了机场的跑道上,余乐被颠了两下,直至飞机停稳,这才放松下来。 然后就是起身拿行李,准备下机。 这次的团队人不多,一共12个人。 没有带理疗师过来,也没有厨师。 单项比赛只有一天时间,上午预赛,下午决赛,一天两场,加上开放的三天适应 训练,一共就四天。 比完赛,就要出发前往下一个赛场,不能停在原地休息,要休息也要到了下一个赛场的地盘,因为要考虑水土不服的问题,倒时差也很麻烦。 余乐下机的时候头就是晕的。 现在在国内是深夜,好梦正香的时候,这种被强制颠倒的时差,不是在飞机上睡足了觉就能补偿的。 尤其是从机场出来,被那明明不算多么明亮的太 光晃了一下眼睛后,就更晕了。 跟队出来,最不用 心的就是吃住行方面的问题,这些领队都会安排好。 这次的领队是白会长,一直在忙碌后勤的事情,连儿子都顾不上,所以白一鸣就一直跟余乐待在一起。 所以直到到了宾馆,白会长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一鸣,话也不说地拎着行李,跟着余乐往他房间去。 余乐捏着手里的房卡,忍不住劝道:“你爸应该想和你住一起,他能有三个月没看见你了吧?” 白一鸣也不说话,从头到脚写着拒绝。 余乐正想说什么,电梯门又打开了,谭季走进来,把手里的房卡递给白一鸣:“你和你爸住去,我们换换。” 谭季留在最后,一个个成双成对地走了后,就剩下他和白会长大眼瞪小眼。 那还了得。 他倒是不怕白会长,换了别的地方住一个屋也没什么,但这次出来白会长是领队,事情肯定很多,发展到最后,他估计就得变成领队身边儿的跑腿。 所以这还不跑,等什么呢? 谭季一想着被白会长支配的 子就恐惧,这要是被用顺手了还得了,接下来不得被指使的停不下来。 对于他这这种自由惯了的人,简直可怕。 想到这里,谭季甚至没有给白一鸣思考的时间,就把白一鸣手里的房卡 出来,又把自己的房卡放他手里。 回头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白会长,笑声说:“谢了啊。” 白一鸣没等谭季的道谢落下,手上便快如闪电,又把谭季手里的卡给 了回来,把硬 到他手里的卡拍回到了谭季的身上。 谭季下意识地按住,低头一看,只觉得烫手,他龇牙咧嘴,去拿白一鸣的房卡,说:“你们父子不住一个屋啊?余乐就 给我了,我……” 拉扯中,白会长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脸上没什么笑容的说道:“一鸣,和我住一个屋里。” 白一鸣的嘴瞬间抿紧,余乐能够 觉他是动了真火,但谭季并不在乎,一把将卡抢过来,眉飞眼笑:“谢啦。” 余乐抬手,轻轻拍了拍白一鸣的后背,安抚他。 手心里,一直紧绷的肌 ,直到到了楼层都没有放松下来,但白一鸣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没有理会余乐,只是把自己 的更深,抱的更紧,埋头走出了电梯。 第189章 白一鸣和白会长父子住进了一个房间。 路未方和何宇齐住一起。 还有两名体育局的工作人员住在一个屋里。 剩下就是余乐和谭季, 拿着同一个房间的房卡。 余乐看着进屋就躺倒在 上,放松下来的谭季,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白一鸣和他父亲的关系,也知道白一鸣怎么想的,但谭季不知道, 不想和领导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儿,而且谁能想到白一鸣会和他的父亲关系紧张到那个程度。 余乐不是怪谭季, 他愿意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只是有点儿心疼白一鸣, 不知道这会儿心里有多愤怒。 “季哥,怎么一定要换房间, 我看你和白会长 的时候 顺畅。” “不顺畅,哪里舒畅了,他舒畅我一点都不顺畅。” “为什么?”余乐打开行李箱的时候问道。 “和领导说话,我得挑词挑字挑语气,你说我要指着以后在雪协工作, 这大腿我也就抱着了,我又不靠他吃饭, 还得尊老 幼,你说我和在他在一起顺畅不?” “……确实。” 余乐没再多说, 拿出手机先连上了酒店的wifi。 然后给白一鸣发了个消息:【训练的雪场在哪儿,要先去看看吗?】 白一鸣秒回:【好】 余乐把手机一收, 也不再管行李,赶紧去安 因为被强撵回爸爸身边, 身心受创的小白。 出了门, 又进电梯, 下了一层楼,就到了白家父子入住的房间。 华国队所有人,入住的房间标准一样,不分运动员和领导,这酒店很新,应该盖起来没有两年,就在比赛雪场的山脚下,是官方指定的入住酒店。 所以余乐并不意外在这里遇见参加比赛的选手,只是没想到的,是门一开,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水木朝生。 将近一年没见了吧,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r国举办的那场世界杯,余乐在那场比赛冲进了第五名,也是目前为止,他身上最好的成绩。 水木朝生那之后也就没再参加过比赛,只是通过媒体消息知道,他生病受伤,暂离赛场,再之后就再没有他的消息。 r国这个月初,就开始国内的选拔赛,余乐还通过程文海关注了那边的情况,虽然没有特别问水木朝生,程文海的大嘴巴没提到他,那肯定就是没有参加比赛。 没有参加国内的比赛,直接出现在“洲际杯”大赛,当看见水木朝生出现在眼前,余乐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就明白了r国的安排。 水木朝生和自己一样,应该也是直接走国外组了。 国内组的比赛,像他们这样水平的运动员,过去基本就锁定第一名。 但国内的比赛,没有奥运积分,他们又不缺世界杯的积分,所以不如把国内赛场让出来,给其他选手攒世界杯积分,按部就班的比上来,看看能不能拼出奥运资格。 国外组,赛场竞争更残酷,只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世界杯”,就“欧洲洲际杯”这样的赛场,第一名的奥运积分绝对有10分往上,剩下的人就算拿不到前三名,也有几分奥运积分到手,不比参加国内比赛好。 余乐看见水木朝生可以说是很平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后,就冷静了下来,抬步就迈了出去。 以余乐凡事讲究礼貌,很注重国际关系的脾气,能这样冷脸对待水木朝生,算是难得有点儿小脾气。 到现在了,也没说要道歉的事儿,那边儿的律师团队就位,他就拿着医院开具的证明,以生病的理由,把官司拖到现在。 国际雪联的调查,最后惩罚到了一个路人身上,水木朝生 事儿没有,倒是那路人被 了三年看国际雪联比赛的权利。 就是,你不出现没关系,但你出现了,就让人想起一堆的糟心事,会不太高兴的那种吧。 余乐难得在心里道了一声晦气,离远了晦气的来源,敲响了白一鸣的房门。 “叩叩叩”的声音在走廊上回 ,第一声响起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已经站在电梯里的水木朝生,肩膀晃了一下。 跟他同行的队友余乐并不认识,显然不是同样滑坡面障碍技巧的运动员,但对方认识余乐,脸上浮现同仇敌忾的表情:“余乐?真是讨厌的相遇,他的那个律师团队还在纠 你吧?他究竟想要什么?受伤生病的明明是你,你并没有做错,不是吗?” 水木朝生抿着嘴角没有说话,只是眼睛 翳,避开了队友的目光,如果余乐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记忆里那个张扬骄傲的人,已经从这张脸上消失。 明明治好了。 胃又有点疼。 明明治好了…… 是的,余乐不知道,水木朝生对他有ptsd了。 明明比余乐成绩好的人还有很多,那场比赛余乐也不过赢了水木朝生一线,但在一系列的事件发生后,水木朝生确实对余乐有着最为强烈的反应。 只是这一次意外的相遇,过去那些糟糕的记忆就涌了上来,胃又开始疼了。 余乐接到了白一鸣。 事实上,白一鸣对他爸也有点儿ptsd。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偶尔亲情的降临会安抚他的情绪,所以哪怕在知道自己必须和父亲住一个屋的时候,他的情绪有瞬间的崩溃。 但这样的崩溃又很快停止了。 白一鸣和水木朝生情绪变化的 本就在于,白一鸣不喜 他父亲,但他知道,他父亲无论多严格,最后都不会伤害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在所不惜地保护他。 余乐见到白一鸣的时候,他的情绪比想象中稳定太多。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