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命妇脸是,接着青儿的话:“就是,再客套下去,岂不生分了?” 怀瑾看了这一屋子命妇,神微妙的点点头,说了声:“妾身知晓了。” 当下气氛又融洽起来,青儿言笑晏晏一派亲和,众人连连凑趣,有几次青儿还没说完,就有人话赶话的开起玩笑。 等到午后,命妇们纷纷告辞,殿中只有青儿、穆鱼还有两个孩子,怀瑾这时就放松下来,单直入问青儿:“你身边可替你筹谋的女史?” 青儿一怔,道:“身边亲近的侍女是这些年一直跟着我的,夫君登基匆忙,也无暇顾及内事,剩下的侍女都是从外面买进来的,都是些大字不识的女子。” 见怀瑾神严肃,青儿惴惴不安:“可是有不妥之处?” 见殿中并无外人在,怀瑾叹息着:“王后之职责,是要替主君襄定内庭。内庭之事,不仅仅指后妃女,命妇女眷也在其列。王后不该让那些妇人认为你过于随和,应恩威并施才是。如今新政刚立,男人们的眼睛都瞧着大王,妇人们自然是要看着您。若上位者不能为表率,如何让底下臣民信服?” 穆鱼犹豫道:“这里的百姓打仗都打怕了,新君与王后仁善随和,才能笼络民心啊。” “你说了,仁善随和是对百姓,而非对着臣子。”怀瑾道,若这是太平盛世,青儿哪怕是懦弱的子那也是不要紧的。 可现今这局势,怀瑾看得明明白白,她叹气道:“魏国是周市打下来的,也是他执意要拥立宁陵君为王,你立不起来,拖累的是魏王。需知女人间的小事,若利用得当,也会变成一件大事。比如息夫人,便仅仅是因这一个女子,两个国家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还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见青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穆鱼就主动解围,低声说:“王后也是没法子,这些妇人仗着自家夫婿儿子的功劳,动辄和王后姐妹相称。” “只要大王还是你的夫君,她们就必须朝你俯首,你大可端出王后的架子。”怀瑾想起幼年时在赵国,王后觐见命妇时,那些女人都是不能随意说话的。 必须由王后点了名,再由宦官叫出列,然后奏对几句。似青儿今天这般,竟被命妇们牵着走,让怀瑾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青儿犹自做梦一般的神情,怀瑾起身一拜,低声道:“方才言语多有僭越,请王后宽恕。” 青儿猛的回过神,恳切道:“你是真心为我着想,才会这么说,我只有谢的。” 她也并非大族女子出身,见过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魏咎的祖母魏惠后。可魏惠后一辈子都被魏王的新宠们在下面,她每回进觐见,总能看到那些美人夫人给惠后找麻烦。 至于魏惠后是怎么对命妇的……青儿回忆起曾今自己所见,明白过来之后顿时就有些羞愧,没有哪个王后是如她这样的吧…… “将来张先生留在魏国,怀瑾自也是留在魏国。她自小有才名,王后将来是不必愁的。”穆鱼在一旁尽力开解,可言语中却是巧妙的把怀瑾绕了进去。 青儿愁容一展:“果真如此,那我必要重谢……” 话没说完,怀瑾就缓缓摇头:“我并非贤妇,也无意与人相,后只想避在家中抚育子女,王后若念从前情分,请莫强迫怀瑾。” 张良给魏咎干活就算了,她不想也给人打工,今天索把话全说清楚了的好,省得后黏黏糊糊的。 许是她今天说话太直接,青儿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似是觉得怀瑾变化太快,与从前判若两人一般。 喝茶的空隙,怀瑾看见穆鱼给青儿使了个眼,青儿便慢慢镇定下来。 怀瑾换上和蔼的笑容,装着不经意就转移了话题:“这殿淡淡的椒香,见人神清气呢。” 果然,就见青儿脸上涌起红晕,正当芳华的贵妇人犹如二八少女一般的羞赧,别有一番动人。 她说:“是夫君……王刚定,他便让工匠取了椒泥来和墙,以仿秦的椒房殿。” 魏咎倒是个专情的人,怀瑾心中想道,多年前在大梁身边只有一个青儿,如今仍然是她。 室的椒香中,怀瑾略略出了一会儿神,这时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穿着墨绿骑服的少年跑了进来,径直跑到了青儿身边,穆鱼低声告诉她这是王后的儿子魏子冼。 “每天拉弓不要太久,你看你这手!”青儿翻开儿子的掌心,被弓弦勒出的红印尚未消退,青儿了,眼心疼。 魏子冼约莫十五六岁上下,和母亲颇为亲昵,任由青儿给他擦去额头的汗,少年的声音明快:“今天是豹叔叔亲自教儿子,儿子怎能不尽力!” 青儿笑嗔着儿子,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一会儿。 等和儿子完情,她才让穆鱼带怀瑾去外的府邸,并贴心的赐给怀瑾许多珍贵布帛和新鲜食,并亲自把她送出了殿。 魏咎替他们准备的宅子确实离王近,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地方,一座三进的大宅子,比他们在下邳的屋子宽敞了好几倍。 宅子里面已经有了一批侍女和奴仆,见穆鱼给她介绍这些人时的稔,怀瑾便知这些人是穆鱼打理的。 “他叫临恩,原本是伺候你师兄笔墨的,能算账识文字,我就让他来这里当管事了,你有不方便的事都吩咐他做就是。”穆鱼殷切的说,临了又补充一句:“回头等你有了使着顺手的,再把他换下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