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饶命!”一个侍女终于忍不住了,大呼求饶:“都是奴女干的,求女君饶恕命!” 怀瑾让人停了下来,看着这名侍女的模样,忆起这人是成信侯府置办之初就在的侍女之一。 “是谁指示你这么干的?”怀瑾冷声道。 这侍女痛得脸扭曲,额头上直冒汗,她说:“是西市卖鱼的老妇……姓吴……她给奴女钱,让奴女把那些药草放在少君喝的药中……” 她这样说,阿婉立即就去她屋里搜查,果然在底下发现十两金子和一包药材。 于是怀瑾立即就派越照去西市抓人,可到了西市时,却被邻人告知,那姓吴的老妇前几已经举家搬迁了,他们扑了个空。 怀瑾气得砸了一套紫檀茶具,浑身发抖,是谁在害她?害她儿子?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怀瑾此刻多么希望张良在自己身边,哪怕韩念或韩谈在也行,这两个人细作出身,锐力行动力非常人可比。 她瞬间又想到,或许并不是在针对自己,或许是冲着张良来的? 默默的把气下去,怀瑾让阿婉和思之把府上所有的仆从全部赶了出去,连倒马桶的都没留下。 思之担忧道:“把他们都赶走了,明府里可怎么运转呢?” 一百多号门客,都是要吃饭喝水的呀! “明一早,你们去城里的集市再买一批奴隶回来。”怀瑾心情不佳,语气也不大好,谁也不敢和她再多说什么。 想着这几桩事,怀瑾在厨房亲自给不疑熬药,蹲在药炉旁边,她拿一子在地上写着最近来往的人:萧何夫妇、曹参夫人,此外……似乎没有旁人了。 可这两家人,没有害张家的理由。一切都无从查起,顿时,怀瑾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药罐子开始咕噜咕噜冒泡,阿燕忽然又慌里慌张的跑来,怀瑾这时都有些疲倦了,阿燕说:“娇娇不见了!” 她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燕忙扶她在旁边坐下,大声叫着人。怀瑾很快醒转过来,她抓着阿燕的手,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晓得啊,刚刚在堂屋呢,我一回去人就不见了,只有这个。”阿燕把一张布条递过去,上面是女儿的字迹:我去找阿籍舅舅了。 他们一下午都在堂屋,莺儿要是出门她们不可能没看见,那么只可能……怀瑾立即掉头往马厩跑去,果然少了一匹马,后面供小工出入的门大开,关门的铁锁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 怀瑾立即叫上越照,两人骑快马去了萧何府上。 她一说明来意,萧何立即拨了一队守城兵去追人。到了城门口一盘问,得知一个时辰前有一个年轻小姑娘出了城往南去了。 怀瑾便立即带着人往南边的小道追去,路上疾驰了一个多时辰,仍然不见人影。 天渐渐黑了,士兵道:“再往前走,就出了南郑城范围了。” 怀瑾只是不听,还继续往前走,到了一条长河边上,她看到河边一棵树上一块白的布条风飘扬。 匆匆勒住缰绳,命士兵取过来,上面却是莺儿的字:不用再追,我已渡河。父母生养我,却不从真正疼我,请放唐虞自由,从此父女母女情缘俱断,只盼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无情的话,是她女儿写给她的,怀瑾木着脸带人往回走,两行热泪从眼眶默默往下。 一个人铁了心要走,谁都拦不住,怀瑾现在只能先顾着儿子。 府中侍女新换了一批,怀瑾亲自问了这些人的来历,有一两个来历不明的她当即就赶了出去。 然后又让越照派双倍人手在府里所有出口夜站岗,出去采买除了阿婉和思之,谁都不能与外面接触。 至此,成信侯府几乎成了一个铁桶。 南郑城中,人人都知道成信侯夫人带兵出城,好奇之后纷纷打听,才知成信侯府的家事。 萧何立即就派人上门问,有那么一点情的几位女眷也上门探望。 怀瑾一面应付着外人,一面照顾着儿子。 几天后不疑终于能从上站起来,也喊着想吃炙,怀瑾沉许久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笑容。 儿子慢慢好起来,怀瑾就亲自带着越照和几个门客去了西市。 那个姓吴的卖鱼老妇总会和人际,怀瑾决定向邻人打听一下。然而这个卖鱼老妇每里际得太广了,却也无从问起。 为了让这些邻居们加强记忆,怀瑾又拿出五两金子,这时一个老妇眼睛一亮,说:“想起来了,一个月前,仿佛有一个衣着富贵的男人来找过吴婆。” “衣着富贵?怎么个富贵法?”怀瑾瞬间来了神。 这老妇甚是为难的想了许久,还是没什么印象,怀瑾又拿出五两金子晃了晃,这个老妇开始绞尽脑汁的想。 许久,老妇说:“他穿的是一件茶灰的深衣,带着一顶很漂亮的黑高帽。” 想了一会儿,老妇又肯定的开口:“我记得他领子上的绣纹,十分致,绣的是鱼纹!” 戴帽子的……寻常士人和百姓都不戴帽子,什么男人会戴帽子呢?怀瑾苦思冥想也没什么线索。又是一个月前就来找这个卖鱼吴婆了,筹划得这么早…… 叹了口气,把金子给了这个婆子,怀瑾带着人回去。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