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下必须守护皇上,他这边就得坐镇其它事务,不能让现在的局面更了。 饭后便仔细想想吧。 见食盒空了,菜肴都试完,阿光顺手将菜盘往李澈那里拨了拨,一大一小就这样如平常父子般用起晚饭来了。 “哗——” 还没吃上几口,边厢的一处殿里,传来碗盘连串碎裂的声响。 “天杀的短命奴才!爷现在还是堂堂的四品卿,你们每天就拿这喂狗一样的东西来糊!今儿是哪个管事当值?叫她给我滚过来!我要问问,这就是你们做的差事!”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 然后,其它的殿里,也传来有人不甘示弱摔盘子骂人的声响。 一时间,仿佛谁能吃得下这饭菜,谁就丢了脸面。 御膳房人等在差事上并没有怠慢之意,被这样接连指责,虽然知道是迁怒,也都低着头,心里愤愤然。李澈年纪虽小,听话音也知道说得刻薄,筷子上夹着的菜不好再入口,可也不能扔回去,为难地放在米饭上,抿着小嘴,委屈得很。 阿光就像没看见似的,伸手随意夹了一筷,慢慢吃了下去。这才喝了一小口汤,擦擦嘴角,悠然道:“锄禾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转头吩咐一句:“扈总管,劳烦您跟殿下说一说,你们平素都吃什么。” 扈总管笑了笑:“这……” “说吧。” 阿光垂着眼看碗盘,慢条斯理地用着饭。 那首诗是小儿启蒙必读之作,李澈两岁就会呀呀地背了。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明白其意。再望着扈总管时,眼神专注,一点也不见厌烦的意思。 扈总管便躬了躬身,轻声道:“里的细米粮,都是留着给贵人、主子们的,奴婢平时吃的比徒弟们好点,一般是糙籼米,高粱,粟子什么的。配菜无非是给贵人们做的边角料,若我这里再有多余,徒弟们才能吃上些。我这里没有,她们也就吃些腌菜和酱对付了。有时候逢中宴席什么的,剩的料多,大伙就能收拾收拾,做顿好的。” 李澈听完,就转过身来郑重地道了声:“多谢父君教诲。”又捏起筷子来,默默地继续用餐。 因这乐业里关的都是后郎官,御膳房也煞费心思,只用女管事领头,其余都是男差前来传菜。那些男子们平时做的无非是力气活,劈柴担水,烧火杀什么的,连锅铲也不许碰呢。他们更不知道如何上来伺候,如何跟贵人打道。不一时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好退出来寻扈总管,却被告知扈总管还在贵君这里没出来,一个个忐忑不安,站在檐下,时不时往里面看上一眼。 扈总管便道:“贵君先用,奴婢少陪。” 阿光却悠然起身:“不必,我去。” “这不好……”扈总管有些慌,“谢谢您体谅,但……” “你怎么能降得住这群,平时都是各里的活祖宗。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还要逞能,赶明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些人说得对,是该替皇上教训教训后了。” 有点自哀地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第151章 机锋 “贵君……” 扈总管的徒弟有眼, 急忙打着灯笼跟了上去。 李澈也溜下坐墩跟了过去。 檐下那些男差不认识崔贵君,可看见他们的大总管都跟在这郎官后面点头哈的,便知道这便是正主了, 立刻紧张得低下了头。 “完了,完了!总管这边还不知道被嫌弃成什么样子!我们只得自求多福!” 阿光打眼一扫,只见旁边两厢几间的殿门都开着。他扬声说话,想必那其中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各位郎官在屋里耍横算什么能耐?有话出来找本说。” 那两厢安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慌的响动。桌椅碰撞, 脚步纷, 只是不见人影出来。 阿光也不催促,自家低下头去, 将发簪取下。用手指把凌的发丝重新抚了抚,盘在手掌上, 绕回头顶,又重新固定。 他的外袍早就穿不得了,现在把内夹衫当做外穿,勉强留得一点体面。当初宁王的手下将他们直接从里驱赶到这, 谁也没有多余的衣裳和首饰替换,几天下来, 都快没有个人样了。 想必其余郎官, 也都要尽可能收拾自己的仪容, 才敢踏出那扇门。 不一时,方才还叫骂厮打的男子们, 已经齐聚在阶下。虽然形容都落拓了些, 但毕竟都明白中的规矩。于是大家按照位次站定, 各个垂着头,不发一言。 阿光看了看前排这几位。 “陈卿方才那话, 还有晚膳之前刘执礼和薛侍奉的口角,本都听了个明白。各位在这里挤着,事事都不尽人意,本也知道你们受委屈了。” 这里人人都长着七窍玲珑心,没有一个郎官觉得崔贵君这话是表面的意思,都低着头,心里打鼓,谁也不敢接茬。 阿光接着道:“所以本请各位出来,问问可有解困的良计。若有法子,我们提出来试试。果然奏效的话,不但算是立功,我们大家还要恩于他。”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