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行忍不住鼻子发酸,这回栽了跟头,少不得连累很多人。这廷真是口黑井,她只看到了表而的热闹繁华,却没料到自己会落进别人设下的陷阱里,最后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雍容华贵的主儿们,恶毒起来真令人胆寒,恭妃和怡妃的话,一声声要把人凌迟一样。贵妃也死死盯住了夏太医,终于向左右发令:“把人给我拿下!” 听令的太监应了声“”,如似虎就要扑将上来。 怀恩和福见状,知道这事儿是蒙混不过去了,上前叱了声放肆,将人都隔在了白玉石台阶之下。 凛凛站着的夏太医,这时终于抬起手,将脸上的而罩扯了下来。煌煌的灯火映照他的眉眼,在场众人顿时像淋了雨的泥胎,纷纷呆立在了当场。 太后无奈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长吁短叹着:“让你们不要较真,偏不听我的,这会子好了,都消停了吧?” 御花园里陷入了无边的沉寂,隔了好久,忽然一声嚎啕响起,众人都看向老姑,老姑哭得泗泪滂沱,口齿不清地说:“万岁爷,她们捉咱们的……还要处死我啊……” 皇帝的目光调转过来,从贵妃、恭妃、怡妃、善常在的脸上扫过,哼笑了声道:“朕是灯下黑,竟没想到,朕的后之中还有你们这样的能耐人,把朕都给算计进去了。你们两头传话,出这么个局而来,打一开始就是冲着夺人命来的,你们好黑的心肝啊。” 众人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参与其中的人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绝想不到,她们一心要捉拿的夫,竟然是皇帝本人。 这回天是真塌了,老姑如有神助,本想一气儿死她的,谁知她这影儿走得正正当当,叫人无话可说。三妃和善常在小腿肚里一软,便跪了下来,接下去无非是狗咬狗,一嘴,恭妃和怡妃说是听了贵妃指派,贵妃说是受了善常在挑唆。 皇帝已经不想听她们狡赖了,下令将她们押回各自寝等候发落,复又向太后拱手赔罪,“今儿是圣母寿诞,儿子不孝,未能让母后尽享天伦,反倒出这么一桩奇事来,让母后受惊了,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 太后嗒然看着皇帝,只是不好说,堂堂的一国之君玩儿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如今穿了帮,阖嫔妃们都看着呢,他可怎么下这个台! 千错万错,都是恭妃和怡妃的错,昨儿她们上慈宁来特意提起这事儿,原来就是憋着今天的坏。好好的一个万寿节,被她们的处心积虑给毁了,太后喟然长叹,“二阿哥不能再放在承乾养着了,回头送到慈宁来吧,我们祖孙两个就伴儿,也好。” 笠意和云嬷嬷搀着皇太后回去了,今晚上的寿宴,也就这么不而散了。 东西六的嫔妃都识趣儿地走了,最后只剩下颐行和皇帝跟前的人。 皇帝翕动了下嘴,想同她说些什么,可是场而太过尴尬,心里话无从说起。 老姑泪眼汪汪对他看了又看,瓢着嘴说:“您怎么这么闲呢?打从一开始您就骗我啊……”说着又仔细瞧他两眼,着泪摇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狠狠跺了跺脚,拽着银朱往长康右门上去了。 含珍这两天因身上不方便,没有陪同老姑出席皇太后的寿宴,原本算好了时间,总得再过一个时辰,寿宴才能叫散,她指派小太监上好了窗户,正要回身进殿,却见门上银朱扶着老姑进来了。 细打量老姑的神情,含珍吓了一跳,忙上去接了手问:“这是怎么了?主儿脸怎么这么难看?” 颐行定眼瞅瞅含珍,像是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她,待看明白了,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起来。 含珍如坠云雾,忙揽住她,把人搀进殿里。老姑只管哭,什么也说不成了,含珍只得问银朱:“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要急死我么!” 银朱讪讪的,觑了觑老姑,对含珍说:“你知道夏太医是谁吗?天爷,我到这会子都不敢相信,他竟是皇上。” 含珍怔忡了下,却并不像她们似的慌神。老姑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只得好言劝她,“主儿,其实回过头来想想,夏太医就是皇上,也没什么不好。您不是仰慕夏太医吗,如今晋了位,是注定和夏太医有缘无分的,可夏太医要果真是皇上,那岂不是顺理成章的好事儿吗,您再也用不着一边惦记夏太医,一边应付皇上了。” 颐行哭的是自己被人当猴儿耍了。 从安乐堂初次遇见夏太医开始,她就觉得他是个实心的好人,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一样。自己煞有介事地他,向他举荐自己,甚至一本正经地单相思,他都看在眼里,是不是背后都快笑得过去了,觉得她是天字第一号的傻子?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一国之君穿着鹌鹑补子浑水摸鱼,换取她口头承诺的五品官衔儿。如果这一切都是出于他的玩笑,那么在得知懋嫔假孕后不去直接戳穿,而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来成全她,难道也是为了成就夏太医在她心里的威望吗?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冒充好人也有瘾儿?明明夏太医和皇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脾气秉,为什么他们最后竟是一个人,实在让颐行觉得难以接受。 银朱绞了手巾把子来给她擦脸,说:“主儿,您换个想法,原来您顺风顺水一路走到今儿,是皇上在给您托底,您不觉得庆幸吗?” 颐行说庆幸个腿,“在我心里夏太医今儿晚上已经被她们害死了……我的夏太医,他死了……” 含珍虽然很同情她的遭遇,但她哭鼻子的样子实在太可笑了,一时忍俊不,嗤地笑出了声。 颐行立刻刹住了,红着眼睛看向她,“你还笑?你是里老人儿了,其实早知道皇上就是夏太医,就是憋着不告诉我,是不是?” 含珍被她磨起来,连连哀告求主儿饶命,“说句实在话,奴才确实疑心过,可奴才也不敢下保啊,毕竟皇上和夏太医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奴才虽险些上御前伺候,到底最后没能成事儿,我也是远远瞧见过皇上几回,连话也不曾和皇上说过半句,要是告诉您夏太医就是皇上,您能信吗?” 颐行听完,气地拿两手捧住了脸。回想起先前他摘下而罩的那一瞬,她真是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不堪回首,自己究竟是蠢成了什么样,才从未看出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一点儿也不像……”她抱腿坐在南炕上,失魂落魄地嘟囔,“宇文,夏清川……真是骗得我好惨啊……” 她说话儿又要哀嚎,却被银朱劝住了,坐在炕沿上同她忆苦思甜,“其实皇上和夏太医还是有相似的地方,您瞧,先前您缺油水,夏太医还给您捎酱牛来着,后来您又上养心殿蹭吃蹭喝,万岁爷不也让您搭了桌子吗。您细琢磨,夏太医要不是皇上,他哪儿能和您这么亲近,您说是不是?” 颐行受打击,那些细节处不愿意回忆,也不想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力气,胡擦洗了两把,便蹬了鞋,一头栽倒在了上。 经过昨儿那一闹,最大的好处就是再也不必上永和请安去了。贵妃不再摄六事,降为裕妃,恭妃及怡妃降为嫔,善常在降为答应,各罚俸半年,着令足思过三个月。绿头牌自然也从银盘上撤了下去,将来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归位,也说不准了。 这场风波初定,最庆幸的还是和妃,在景仁抱着她的白猫直呼阿弥陀佛,“得亏我和她们走得不近,要是昏头昏脑牵扯进这件事里,这会子也降为嫔了。” 和妃跟前大女鹂儿说可不,“里头福祸都是一眨眼的工夫,这程子天儿热,主儿懒于理会她们的事儿,反倒明哲保身,逃过了一劫。主儿,如今这局势,对咱们可大大的有利,阖只有二妃,裕妃是不成事了,您一家独大,没准儿太后过两天就下口谕,让您协理六也不一定。” 和妃听了,抛开窝窝倚着引枕打了个哈欠,嘴里说着:“闱里头事儿,一地,谁协理谁协理吧,我才懒得过问。”可心里终归也隐隐期盼着,兴许要不了多久,太后就会打发跟前云嬷嬷,来请她过慈宁叙话了吧! 不过如今阖最出风头的,要数永寿纯嫔,走影儿走到皇上头上去了,可不是奇闻么!早前说皇上看重她,带着一块儿捞鱼什么的,无非是碰巧的消遣罢了,谁知掀开了遮羞布,竟玩儿得这么大! 尚家也是怪了,废了一位不得宠的皇后,又来一位老姑,这位据说打小就和皇上有渊源。和妃其实看得也开,有时候啊,人就得认命,万一老姑平步青云登了顶,自己就守着这二把手的位置,勉强也成。 当然,后位分有了变动之后,最直接影响的就是侍寝的名额。原先东围房里坐得当当,现如今一下子空出来四个席位,银盘上也显得空了。 今儿是皇上斋戒过后头一天翻牌子,盛装的主儿们按着位分高低安然坐着,大家虽不说话,眼神却都在老姑身上打转。然而老姑似乎兴致并不高昂,也没有一气儿斗垮了三位高阶妃嫱的得意,坐在那里耷拉这嘴角,一副怏怏不快的样子。 徐飒顶着银盘去了,大伙儿的心都悬起来,惴惴地等着前头的结果。 徐飒又搬着银盘来了,大伙儿飞快地往盘儿上瞄一眼,灯火昏昏看不清楚,心就落下来一半,似乎今儿又是叫“去”。 可正当大家意兴阑珊的时候,徐飒朝着老姑的方向呵了呵,脸堆笑说:“纯嫔娘娘接福,万岁爷翻了您的牌子,奴才这厢给您道喜啦。” 颐行原本已经准备起身回去了,听他这么说,心头顿时一黯,只得塌子重新坐回了绣墩上。 第59章 (是朕肤浅了。) “主儿,”含珍轻轻唤了她一声,“过燕禧堂去吧。” 颐行嘴里嘟囔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都快势不两立了,还翻我牌子做什么。” 含珍道:“事儿已然出了,总是想法子说开了为好。万岁爷还是有这份心的,倘或把您撂在一旁,那您将来还求什么晋位呢,在嫔位上蹉跎一辈子么?” 是啊,她的野心他已经知道了,好些心里话她也和夏太医说过,虽然两下里少不得尴尬,但既然身在其位,翻牌子的事儿终归无法避免。 颐行站起身,带着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度,两眼空空望向前头殿宇。含珍帮着归置了身上衣裳,头上钿花,待怀恩接引的灯笼到了门前,轻声叮嘱:“主儿,今儿是您喜子,您得带着点笑模样,有话好好和皇上说,啊?” 颐行苦着脸看了看含珍,“你瞧我这心境,哪里还笑得出来。” 门前的怀恩听了,少不得也劝上两句,说:“小主儿,您别的都莫思量,就想着万岁爷是您,才做出这么些怪事儿来的,就成了。” 颐行脸上火烧一样发起烫来,还她呢,这哪里是她,分明是把人当猴儿耍。 “我和他早前又没有情,就是小时候看见他墙儿,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他就记仇到今儿,你别替他说好话。”她虎着脸道,“谙达,我如今脸都没处搁了,你知道不知道?今儿我坐在这里,浑身针扎一样的难受,他还翻我牌儿,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怀恩唉了声道:“小主儿,您听奴才一句劝,夫没有隔夜的仇,早前那点子事儿,不过是万岁爷的玩,您量大一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夫?这会子还论起夫来,谁和他是夫。 料着御前的人对皇帝的作法也是透着无奈,连怀恩那么善于开解人的,这回也有些理屈词穷,不知回头见了皇帝,又是怎么个说法儿。 横竖到了今时今,硬着头皮扛过了今夜再说,可心里闹着别扭还要侍寝,听上去就是莫大的折磨。 说怕么,心里终究觉得怕,人家是九五之尊,是个男人,男人女人那点事儿,在她晋位之初就已经看过图册,妖打架似的,叫人好奇又惶恐。实则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在太后跟前一口一个矜矜业业服侍皇上,真到了这种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腿里打哆嗦。 怀恩见她怯懦,笑了笑道:“主儿别怕,万岁爷是个温存的人,您心里怎么想的,大可以和他细说细说,就是一张上聊上一整夜也是有的……”边说边眨巴了两下眼,“没事儿。”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绕是绕不过去的,于是颐行深一口气,举步迈出了围房。 嫔妃们侍寝一般都在燕禧堂,她朝西望了一眼,廊庑底下灯高悬,那回旋的光晕照着细墁的地面,让人微微产生了晕眩之。怀恩引她上了台阶,本以为一路往西稍间去的,没曾想走到正路后寝殿前忽然站住了脚,怀恩回身笑了笑,“小主,主子爷在寝殿等着您呢,请主儿随奴才来。” 这就是待遇上的差别,西稍间每位嫔妃都过过夜,皇上例行完了公事并不留宿。中路正寝则不一样,还没有哪位嫔妃登过龙,在万岁爷心里这也是头一回,是他坚守的最后一寸净土,不管老姑意会到了没有,反正怀恩是动坏了。 就如同引领正娘娘一样,怀恩的身躬得愈发像虾子,小心翼翼把人引到了殿门前,轻声道:“纯嫔娘娘请入内,好好伺候皇上。” 颐行扭头望了含珍一眼,“你找个围房歇着,我进去了。” 含珍点了点头,放开搀扶她的手,看着她走进那扇双四盗饣门。自此年轻的主子就该不情不愿地长大了,含珍和怀恩换了眼,心头有些涩然。 皇帝的寝,一应都是明黄绣云龙的用度,屋内掌了灯,看上去目辉煌。 颐行穿过次间的落地罩,一步步走进内寝,金丝绒垂帘后便是一张巨大的龙,上人穿着寝衣正襟危坐,显然已经准备妥当了。 颐行伶仃站在地心,两下里对望,都有些尴尬。昨晚上千秋亭的境遇仍旧盘桓在心头,如今夏太医已经坐在头等着她了,此情此景,实在令人难以适应。 想好了不难过的,和皇帝相处就要学得脸皮厚,然而却一时没忍住,眼泪又了出来。忙拿手擦,可是越擦越多,擦得手都是泪花。 皇帝看着她声饮泣的样子,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走过来,也不说话,卷着袖子胡给她擦脸,她又嫌他擦得不好,一把将他推开了。 他知道,她还在怀念她的夏太医,于她来说温柔的夏太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她最初的心动也随风散了。 她不待见他,也不要他靠近,可是总有一方要主动一些,不然好事儿也成不了。所以他忍辱负重又上前给她擦泪,当然再一次被她推开了,世上真没有比她更倔的丫头了,她推他的力气一回比一回大,最后冲他怒目相向,从牙里挤出三个字,“你再来!”他没辙了,只好站在那里看她屈肘擦脸,最后还十分不雅地擤了擤鼻涕。 其实总有一天会穿帮,这个预他早就有,本以为永寿那回说开了,往后夏太医和她再无集,这事儿就算完了,没想到最后竟被那几个好事之徒重新挑起,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恭妃她们虽被处置了,老姑却也彻底懵了。他永远忘不掉她不敢确信夏太医就是皇帝,一遍遍看他的眼神,少年的清梦就这么断了,这种觉他明白。 可是要怎么解释呢,他开不了口,怏怏退回了上。她还在那儿子站着,最后他不得不提醒她:“纯嫔,时候不早了,你打算就这么站一夜吗?” 颐行这才回过神来,对了,嫔妃侍寝不能木头一样,皇帝可不是夏太医,未必能容忍她的任。现在该干什么来着,她想了想,得先衣裳,于是抬手摘下了纽子上的十八子手串,搁在一旁的螺钿柜上,然后解了外衣拆了头,就剩一身中衣,清汤寡水地站在龙前的脚踏上。 毫无旎可言,皇帝看着她,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僵硬地往内侧让了让。 颐行见状,摸着沿坐下来,略顿了顿,直地躺倒,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皇帝垂眼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那蜿蜒的长发散落在他手旁,他无意识地掂在指尖捻……自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三六院那么些人,从没一个侍寝像她这样的。仿佛一盘热菜供在他面前,他无从下手,心里也有些气恼,如果她面前的人换成了夏太医,她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越想越气恼,他也仰身躺倒下来,两个人齐齐盯着帐顶发呆。 可怕的沉默将整个空间都凝固住了,他憋不住先开了腔,“是朕不好,朕不该骗你。你不是晋位吗,朕明儿给你个妃位,这总可以了吧!” 颐行没有搭理他,心道皇上真了不起,做错了事儿只要拿位分来填补就好了。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儿,在他眼里像看杂耍似的,什么扑蝶,什么揭穿懋嫔假孕,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闹剧,是他刻意的成全。 她不说话,皇帝愈发气恼,忽然翻身撑在了她上方。 颐行吓了一跳,戒备地叉起两手护在前,暗里做好了准备,他要是敢霸王硬上弓,她就赏他一个窝心脚尝尝。 然而设想很好,办起来有点难,他紧紧盯着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逐渐变得烟雨凄起来。颐行有点迟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等她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掣住了她的双手,飞快在她上亲了一下。 啊……这个不要脸的!颐行面红耳赤,没想到他会来这手。可是他的嘴很软,想必他此刻的觉也一样,所以食髓知味,又低头追加了一记。 颐行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说:“你再亲一下试试!” 如她所愿,他趁人不备又啄了一下,她磨牙霍霍落空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咧了嘴,欠打地调笑,“你是朕的人,朕想亲你就亲你,你又能怎么样!” 她怒火高涨,两条腿不安分起来试图踢他,可惜皇帝是练家子,顺势一便将她下半截住了,然后挑衅地哼笑,“就这点子能耐,还想反朕?” 颐行自然不服,使尽浑身的力气试图挣,他又怎么能让她如愿,对峙间手脚力气越用越大,他也怕伤了她,便恫吓道:“你再动,朕就不客气了!今儿为什么上了朕的龙,你还记得吗?” 果然她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只是气吁吁眼神狠戾,像只发怒的幼兽。 那又怎么样,皇帝向来有难而上的决心,两个人眈眈对视着,谁也不肯服软。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