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反驳,只能耍赖:“怎么了,你做了错事,我骂你有错?!多大人了,做事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过脑子!” 程栖泽懒得和她争论,指了指茶几上的东西:“还缺东西告诉我,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宋荷突然道。 她见程栖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慢悠悠开口,“我听说……你那个未婚 和我长得很像?” 程栖泽背脊一僵。 宋荷踱到他面前,讥讽道:“你这人还 长情啊。” 程栖泽挪开视线:“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我夸你呢?”宋荷翻了个白眼,“那么好的女孩儿你不珍惜,就这么喜 我?” 她眼珠子一转,往程栖泽面前靠近一步,“既然这样,反正我离婚你分手了。咱俩都是单身。你过来抱抱我,我答应跟你。” 程栖泽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他不悦地皱起眉,冷着嗓子呵她:“宋荷,别闹了。” 宋荷知道他不会过来。他还戴着订婚戒,说明是真心喜 那个女生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想错了,他走过来,自己也会掀他一巴掌,打醒他那蠢脑子。 宋荷对他的反应还算 意,气消了一半。她背着手往后跳了两步,指了指沙发的位置:“行了,我帮你想想怎么把她追回来。” 程栖泽淡声道:“不关你的事,别瞎掺和了。” 宋荷不以为意:“你这破脾气,怎么有女生忍得了的啊。真是活该。” 程栖泽抿了抿 ,不想再与她争辩。 宋荷也不在乎,翻了翻他带来的东西。 里面有一盒桂花糖,是她小时候最喜 的甜食。前几天傅静安来看她,她提起自己很想吃这个,估计是傅静安叫程栖泽一起带过来的。 宋荷心情愉悦地捧起糖盒,盘腿坐到沙发上:“我的小乖乖,我好想念你呀。” 她拆开盒子,捡起一块糖 进嘴里,“唔,好好吃!” 宋荷递了一块给程栖泽:“你要不要吃啊?” 程栖泽拒绝了:“不了,我不喜 甜食。” 宋荷弯了弯眼睛:“可是我很喜 呀。女孩子很好 足的。如果有人也在乎她喜 的事情,应该会很喜 那个人吧?” 程栖泽抿了下 。 宋荷见他半天不说话,笑意更甚。她心 意足地又吃掉一块糖:“不管你啦。” - ——从她喜 的事入手。 从宋荷那里回来,程栖泽 脑子都是这句话。 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 了西装革履的人。事业部的总经理刚刚汇报完毕,谨慎地看着长桌尽头的男人。 男人脸 沉,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叩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他对新方案的态度。 任谁也想不到,程栖泽此时 脑子想的都是林槐夏到底喜 什么。 他突然发现,两人 往三年,自己却对她知之甚少。 她总是很乖很安静地站在自己身边,从未向他展 过自己真实的想法,总是乖乖地听他的。 他习惯了她的好,便心安理得以为这些都是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的,都只是因为喜 。她在隐忍,在为他放低身段罢了。 而他,卑劣地践踏着她的心意。 他这几天一直不敢去找林槐夏。 不是不想找她。 他大可以堵在她的公司门口,和她道歉,跪在地上求她原谅。可那样做势必会招她讨厌。 比起他来说,她更在乎那份工作。 程栖泽突然一怔。 敲击桌面的节奏也随之止住。 会议室中沉闷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 看向他。 是了。 那份工作。 她喜 的。 林槐夏很喜 她的工作,也很在乎苏镇的建筑重建项目。 他记得当时她和自己打电话时语气中的兴奋与喜悦,可当时他 本没往心里去,只觉得她那份工作又累又麻烦。 既然她那么在乎那个苏镇的项目,那就帮帮她。 到时,她一定会回心转意,原谅自己。 程栖泽回过神,才发现会议还未结束。 他清了清嗓子,淡声道:“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 “程总,真的很 谢你愿意资助我们镇上的振兴计划。”苏镇的领导苏启荣殷切地握住程栖泽的手,神 动,“有了你的帮助,我们目前筹备的老城区重建工作以及学校建设工作简直如虎 翼!” “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程栖泽礼貌道,“我爷爷一直惦念这边,之前我也来过。苏镇的景 很好,理应被好好保护。” 苏启荣幽幽叹了口气。 近几年因为资金短缺的缘故,乡镇建设的计划一直搁置不前,人才 失严重。前段时间有人提出学习城市化建设,大力开发新楼盘,将苏镇打造成新型城市。但苏启荣一 筋,舍不得老祖宗留下的那些底蕴丰厚的建筑和文化,所以他力排众议,坚持以发展文化旅游业为主,重新修缮原有建筑,保留镇上的古建筑特 和古镇文化。 想法固然美好,但实际 作起来,遇到的问题也极多。 资金短缺就是其中一大问题。 虽然政/府拨款支持,但大大小小 蒜皮的事都要花钱,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程氏集团慷慨解囊,简直犹如救命稻草。 苏启荣不知道程家与苏镇的渊源,眼睛亮了亮:“程老先生也是苏镇人?” “不是,我大伯母是。” “哦哦,”苏启荣无意细问程家的家事,带着程栖泽在老城区参观了一圈。 光洒在粉墙黑瓦间,像是给整个建筑群釉上一层粼粼波光。 苏启荣带着他们一行人转进小巷。 窄窄的 巷铺着一层青石板,上面缀着青苔,刚刚下完雨,不平整的石板间积着一个个小水洼,每踩一脚,都会有雨水溅到 脚上。 上次林槐夏带他来过这里,只不过在外面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到纵横 错的窄巷内。 巷子内不如外面接触到的 光多,里面的墙体损坏严重,充斥着发霉的 腥味。 程栖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难以想象林槐夏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你别看这里现在破成这样,之前这里也很热闹。”苏启荣边走边给程栖泽介绍,“镇中心发展起来以后,大部分人都搬走了,所以这边显得冷清了。” “现在只有几家老人还住在这边,不愿从老宅搬走。”苏启荣说完,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声叹气是在叹些什么。 正说着,一个小孩从一旁的 巷中冲了出来。 几个陪行的工作人员下意识挡在苏启荣和程栖泽前面。 “你们要拆掉这里?”小孩儿仰起头,凶巴巴地问道。 苏启荣示意其他人让开,笑眯眯道:“你听谁说的?” “大爷说的。” 苏启荣 他的脑袋,笑眯眯道:“我们不拆这里,我们打算保护这里。” “你说了算?”小男孩不信。 “当然,我说了算。” 小男孩审视般打量起他们一众人,程栖泽顺势低下头瞟他一眼。 男孩不大,十来岁的样子,骨瘦如柴,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骨架上。他皮肤很白,却因为太瘦,凸出骨架的轮廓,他一双乌黑的眼睛亮而犀利,像只凶狠的猎鹰,仿佛随时能将敌人撕裂。 男孩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抬起手朝巷子里指了指:“骗子,昨天有人写了那个。” 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墙面上用血红 的油漆写了个大大的“拆”字。 苏启荣眼神一厉,示意几个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去把那里清理掉。 他温声安 小男孩,尽量用他能听明白的词语解释:“那个不是我们写的,估计是附近的人恶作剧。你放心,这里肯定不会拆掉的。过阵子帮忙重建的叔叔阿姨就过来了,这里很快就会恢复原样的。” “信你一次。”男孩犹豫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便消失不见了。 等小孩走后,苏启荣不好意思地朝程栖泽笑笑,“这边一些人家不愿搬走,就是怕我们毁了他们的老宅子建大楼,说了几次都不相信。能理解他们,但确实有时难以展开工作。” 程栖泽微微含颌。 几人没在意方才的小 曲,苏启荣带他又去镇中心参观一圈。 镇中心有处小园林,旧时是一户彭姓人家的宅院。彭宅后被改造成苏镇的历史馆,主要用来记录地方特 文化和历代变迁。 历史馆是他们参观的最后一站。苏启荣充当向导,给程栖泽他们介绍苏镇历史。 跟在程栖泽身后的几个集团的员工囫囵地听着苏启荣的高谈阔论,兴致缺缺,唯独程栖泽听得认真。 他想好好了解了解林槐夏长大的地方。 他细细地看着馆内每一件物品,每一张照片,每一行字。 展品仿佛真的有魔力一般,带他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