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在凤明脑里一转即逝,很快他便将心思放回到了李如菊说的事上。 “这么说李家是早就已经攀上了凤朝,也知道了凤朝有一半西唐皇室的血脉了?” 阮伽南点了点头,“想来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李如菊偶然之下听到就急急忙忙的想要杀人灭口了。起码李大人夫是知道这件事的,至于李家的其他人就说不定了。你让人彻查一遍朝廷上的大臣,特别是和凤朝走得近,关系好的大臣,说不定还能揪出不少通敌叛国的人呢。” 若是凤朝的母妃是和亲而来生下凤朝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这种事。和亲来的公主生下皇子,公主也是有的,若是生下的子嗣真的皇上看重,皇上不顾朝廷大臣的阻拦硬要封为太子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他的母妃非但不是和亲来的,还伪造了身份,这就是细作了。若非有着巨大的谋,西唐何须做出这样的事? 话又说回来,老头和西唐的摄政王是故友——虽然老头说两人关系并不好,是死敌什么,但是她表示她并不相信。老头和西唐摄政王是朋友关系,又答应了那摄政王将来要去西唐帮他治人…… 那这个摄政王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将来事情闹开了,那就是真的成为死敌了,到时候再过去,老头岂不是很危险?而且这次的事,不会是这个摄政王故意而为之,想要借此机会帮凤朝除掉凤明,好让凤朝顺利上位吧? 阮伽南不得不在脑海里将西唐摄政王的一些列行为给谋化了。 毕竟听说在西唐,现在为止都是这个摄政王把持着朝政,西唐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权力。那往凤歧国安细作的事就很有可能是摄政王做的了,他当摄政王的时间也很长了,是在柔嫔来到凤歧国之前的。 不行,等老头回来之后她得好好的问清楚才行,若是那摄政王真的如此心机深沉,手段毒辣,那老头答应他的事还是作罢比较好一些。至于承诺……一般情况是应该遵守的,但是情况特殊的话就另当别论吧!阮伽南毫无心理力的想着。 远在西唐摄政王府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摄政王突然用力的打了个嚏。他皱了皱眉头,伸手了似乎还有些异样觉的鼻子,谁知道又狠狠的打了一个打嚏,让守在书房外的人都有些担心摄政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在考虑是不是要请大夫了。 两人关在书房里坐了一整个下午,外人只当是两人在书房里商量着韩神医回府之后王爷解毒的事,却不知道两人是在说着天大的重要的事。 阮伽南当离开燕京没有想过真的可以瞒得死死的,所以她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大家都知道了,只是明面上没有说穿而已,可是私底下却议论纷纷,就连皇上也听闻了,将凤明叫进问了问。 结果凤明却是一副纵容的态度,气得皇上将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平时只当他是宠着自己的王妃,却不知道他已经是无底线的纵容了,让他的王妃胡作非为,胆大包天,没有一点皇室王妃该有的风雅高贵和气度。凤明还梗着脖子辩解了几句让皇上只言被他气得肝疼,最后实在不想看到他了才叫他滚出去。 这事还闹得很大,几个皇子和一些朝廷大臣都知道了,也暗暗的摇着头觉得宁王确实是对宁王妃太过放纵了一些,即使是自己的正妃,只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就可以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像宁王这般。堂堂一个王妃不务正业,在后院料理后宅之事却独自一人跑到沧州那样远的地方实在不像话。 凤明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 现在阮伽南回来了,自然是要进一趟的,皇上那里就不说了,起码皇后那里是要去一趟的。 长里,皇后看着底下行礼的阮伽南,真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她找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但是也没有想到她会胆大包天的一个人带着护卫就去沧州了,让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伽南,你实在是太胡来了,你怎么能一个人派去沧州那么远的地方呢?”良久之后皇后才叹了一口气,将她叫了起来坐下,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说道。 阮伽南装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母后,我也是担心王爷解毒的东西出了意外,所以才心急去了沧州。而且我去的时候带了人的,不会出任何意外的,母后不用担心。” 皇后听了她的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当然是知道她在装傻充愣了,但是她去沧州,她也相信她是为了明的事,所以也不好责怪什么了。 罢了,既然明都喜宠着她了,她这个做母后的也不需要多嘴了,免得让他们夫的情出了什么膈膜。子是他们自己过的,过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作为母后,只能是提醒他们,并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皇后很快就想开了,关心的问道:“那你师父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可有人受伤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母后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好。就是王爷身边贴身保护的陆英伤了脸,以后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命却是没有什么忧虑的,大家都还好。” 一个护卫伤脸皇后还不至于会放在心上,便点了点头,放心了不少,叹息道:“本也总算是盼到头了,等你师父回来,就能给明解毒了。” 阮伽南对此也是很高兴的,眼里出了些许喜之意,“是啊,王爷的身体很快就能完全的好起来了。” 两人聊了一下宁王府的事,阮伽南才寻了个机会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一切可还好,没有人给母后气受吧?” 阮伽南这么问倒也没有显得太过唐突,毕竟前段时间选秀皇上虽然并没有将多少回女子收入中,不过也还是有几个的。皇上若是贪新鲜,宠着,有些人恃宠而骄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皇后也不疑有他,微微笑了笑摇着头道:“本是皇后,哪里是会随随便便让人欺负了去的?” “那便好。哦,对了,清妃呢?听说清妃自从阮侧妃怀孕之后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时常让阮侧妃进来陪伴,这是真的吗?” 皇后笑容淡了淡,“确实是这一回事。清妃能从十皇子的事里走出来也是好。你这个妹妹倒也是个有福气的,清妃似乎很是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没错她进都是大把大把补品的赏,也不知道是不是进补得太厉害了,月份不大,肚子看起来倒是不小。” 凤朝那派的人甚至还说阮侧妃肚子里怀的是双胎,真可笑,她看就是吃太多,补过头了! 当然了,皇后是不会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的。 阮伽南听了眸闪了闪,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大概是阮侧妃的福气了。” 顿了顿她才有些为难的道:“母后,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如此郑重其事的让皇后有些讶异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尽管问吧,咱们两人也不需要讲这些了。” 阮伽南挪了挪身子低了声音问道:“母后可还记得七哥的母妃?” 皇后愣了一下,“七皇子的母妃,你说的是仪妃?” 阮伽南眨了眨眼,原来凤朝的母妃是仪妃啊。仪妃,难道是心仪之人的意思? “好好的,你突然问起仪妃做什么?”皇后有些奇怪。 阮伽南面不改的道:“好奇。父皇这么喜七哥,我想父皇对七哥的母妃也一定非常的喜,所以有些好奇能让父皇真心喜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 皇后倒是没有因为这些话就责怪她,微微晃了晃神,似乎想起了久远的事。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的,看得也清楚明白。这仪妃确实是皇上真心喜的女子,她进才短短一个月就直接升了妃位,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意见呢,皇上却不管不顾,若不是有大臣阻拦着,她怕是要直接升为贵妃了。” 阮伽南挑了挑眉觉得这有点像前世华国历史上的一个情种皇帝做过的事啊。 “只是后来仪妃大概是命薄,生七皇子的时候落了病,绵病榻就再也没有好起来,没多久就去了。那段时间皇上可是伤心得不行,整整三个月没有进后,惹得朝廷大臣议论纷纷。”想起当年的事皇后不自觉的摇着头,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嫉恨和不甘,可见她对皇上也并没有多少情。 “那……母后觉得柔嫔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和仪妃长得很像的?”阮伽南试探的问道,“或者是后有哪个妃子是和仪妃长得相像的?” 皇后眉头一皱,视线有些疑惑的看着阮伽南,阮伽南不躲不闪,眼神透出了几分异样,皇后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敛下了眼帘。 “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本还真是发现柔嫔和当年的仪妃长得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和笑容,像了八分!” 阮伽南心里一震,面上不声。几乎可以肯定了自己和凤明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 仪妃是西唐皇室的公主,而柔嫔也和西唐有关系,或许从很多年前开始西唐就打算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鲸蚕食凤歧国的江山,打算在不知不觉中取而代之。若是成功了,那就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得凤歧国的江山,而凤歧国的人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而凤歧国皇室也将会沦为天下人的笑话。皇上……嗯,妥妥的亡国之君了,凤氏一族的祖宗十八代估计都想要跳起来把皇上鞭尸了。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对仪妃的身份到底有没有怀疑?他是一国的统治者,对自己的枕边人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怀疑?会不会是皇上其实知道仪妃的身份,但是因为太仪妃了,到可以将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让的地步?就像他知道柔嫔的身份,但还是继续将柔嫔留在了中,还生下了凤乾一样?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皇后问。 阮伽南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母后,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现在咱们就把心思都放在王爷解毒的事情上吧,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皇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眼眸里染上了几分真正的笑意,“嗯,你说得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明的事重要。” 至于仪妃的事,她若是想知道,过后再查查便是了。仪妃虽然过世那么多年了,但是总归是在里生活过的,总会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百八十七章 摊上事儿了 阮伽南回到燕京没几天韩湘子一行人也终于顺利回到燕京了。 几人一路上照样是遇到了不少刺刺杀什么的,各种各样,天权几人是来了人就杀,也不想着要留什么活口问清楚背后之人是谁。反正也没差了,统共也就那么些人是有嫌疑的,就算知道了闹大皇上面前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多事了,徒增自己的麻烦罢了。 不过回燕京的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受伤。 宁王府的人看到韩湘子一行人回来自然是高兴万分的。丹青看到丹砂更是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眼里也微微出了一丝高兴的丹砂给紧紧的抱住了,这还是两人来到阮伽南身边之后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的,以往都是两人伺候在阮伽南身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丹青实在是想念她想念得紧。 韩湘子回到宁王府简单的收拾休息了一下就去书房见凤明了,不外乎就是将西唐一行一路上发生的事和他说说。 凤明是十分相信他的,看到他们去了多少个人就回来了多少个人,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至于解毒的事他心里倒不是很很着急的,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再等等也无妨。毕竟解毒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所以在这之前他还有什么事要安排好才能放心让韩前辈解毒。 里也派人来了,说是让韩湘子明进一趟,皇上想了解一下这件事。韩湘子是不耐烦进去应付那些人的,但是现在既然是在宁王府上,那有些事就算是不愿意也得暂时忍耐着了。 宁王府一时间也收到了不少拜访的帖子,阮伽南翻了翻,想见的就见,不想见的就直接回了,任得很。 晚上回房后阮伽南看着凤明很是平静,看不出什么来的脸问道:“和老头商量好什么时候开始解毒了吗?” 凤明失笑道:“韩前辈说了,解毒一事需要谨慎再谨慎,即便是已经把解毒要用到的东西都带回来了,但是解毒的过程还是要再三确认,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注意。一时半会的也开始不了,这件事不急,都那么多年了,再等等也没有关系。”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冷笑,“我就是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又发作,若是你突然又发作,解起毒来会更加困难。” 他不急,难道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她总觉得这厮对解毒一事似乎不太上心…… 凤明锐的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妥,忙坐到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对这事当然也急了,就是因为急,又重要,所以才要确保万无一失。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安排好就开始解毒,这燕京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个机会然后对我下手呢。我总得先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才能让韩前辈开始解毒。而且前辈也说了,他也需要时间准备准备,我不好催他啊!” 阮伽南斜睨着他,冷哼了一声。 凤明无心在这件事多说什么,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和你一同回来的人,那个叫般若的就不说了,另外一个男子也是你的人吗?” 这几天忙,以至于凤明也没有心思去处理其他事情。她回来那天他回来之后就知道了她带了几个人回来,除了李如菊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她带着一同去沧州的人。可是等他忙活完,静下心来才发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男子气度不凡,看起来就不像是在别人底下充当打手的人。即使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他也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不一样,所以他有些怀疑起来了。 阮伽南听到他问起豫让,眼珠子一转,眼里闪过了一抹恶劣的笑,“不是啊,我和他……大概能说是朋友吧?”她故意不太确定的说着。 凤明眉头一皱,“大概?”是不是朋友难道她不知道不确定,那为什么还会带着会宁王府? 阮伽南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还记得我去青州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刺杀吧?豫让就是那次刺杀我的人中的领头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他在为凤朝做事。不过现在两人似乎闹掰了,我觉得他的脾对我胃口的,所以现在暂时可以说是朋友。我在沧州遇到他的,他身手不错,又有自己的人,所以我就让他护送老头他们回来了。但是他比较聪明,猜到我半路要独自行动,就跟着我去西羌国了。后来的事就那样了。” 凤明被她的话惊呆了,半张着嘴巴,惊愕的看着她,眼神无法控制的有些怪异,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他是当时刺杀你的人?” 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哦,还有上次去秋猎,回到行的时候,劫走我的人也是他。就是那次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的。” 凤明:“!” 为什么这种事她可以说得如此的轻飘飘,无所谓?那是曾经想要杀了他的人,是和凤朝一路的人啊!她不但要和这人做朋友,还带回了宁王府?难道她就不担心这是凤朝的谋? 还有,为什么上次在行她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看到他眼里无声的质问,阮伽南毫不愧疚的说道:“那个时候你不是发作了吗?还昏了好多天,我怎么跟你说啊。等你醒过来之后我都忘记这件事了。况且那个时候豫让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看到他了,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所以就更加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了。” 阮伽南说的倒是实话。一来那个时候因为凤明发作昏不醒,她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二来她对豫让本就不悉,不了解,那次之后她是真的觉得以后两人不会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若不是这次在沧州意外见到他,她就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豫让真的是那么凑巧去了沧州和她遇上的,怎么她总觉得这件事并非他说的那样简单?太过巧合的事往往就是有意而为。不过一路上下来,她可以确定豫让对她是没有恶意的,所以她就没有再追究了。现在不知道,以后总会有机会知道的。她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好,那就是豫让和她并非敌对关系。 凤明心里很生气,但是发现自己本没法反驳!是让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是昏不醒呢? “那你怎么让他住在宁王府了,可以让他去住客栈啊……”半天凤明才憋着气呐呐的说着。 他怀疑这个豫让对阿南是不是有别的心思,虽然现在暂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过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豫让接近阿南绝对不会是因为想要和阿南做朋友。男女之间哪里来的朋友,即便是朋友那也是经过相处悉了解之后才会成为朋友的,豫让曾经是要杀了阿南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和阿南成了朋友呢? 阮伽南无所谓的道:“咱们王府地方大啊,来者是客,让他出去住客栈,我还得给银子的。” 凤明再次无语了。 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将心思从这上面挪开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上,问道:“你说他曾经为凤朝做事?这是他说的?” “我猜的,结合当时的事来看,凤朝的嫌疑最大。”她将豫让和那个人之间的事简单的说了说。 综合分析起来的话这个人是凤朝的可能最大,其他几个皇子几乎没有离开过燕京,又怎么会对豫让有过恩情。唯有凤朝和法显大师在一起出去游历的时候。很有可能对豫让有恩情的人其实是法显大师,但是法显大师一个出家人并不需要别人的报恩,所以这份恩情就被凤朝拿了去。 凤明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那你和他来往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谨慎一些,说不定这是凤朝的谋。” 阮伽南蹙了蹙眉心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对上他有些担忧的双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会留意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不然你去跟父皇告假,然后专心解毒?”她不怎么有诚意的建议。 凤明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了,就等前辈回来再动手了。” 她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就相信他好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