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湛沉默半拍,声音低沉又冷清。 “就跟你家梨子妹妹约会那男的, 今天不是都在聊这事儿吗?好奇, 真的 好奇的。” 靳泽宇现在敢在祁湛面前说这种话, 倒也不是因为他真的胆子变大了,而是因为,前些 子问起祁湛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祁湛也只是看起来毫不在乎地勾起 角笑着回答:“兄妹?” 当时靳泽宇还跟他调侃。 原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是真的。 他也问过祁湛, 这种跟曾经如此 过的人成为“兄妹”的 觉是什么样的。 当时靳泽宇也没有从祁湛的脸上捕捉到什么异样, 听到祁湛十分平静地说—— “只是回到了以前的位置,也清晰地知道 过,但也仅此而已。” 很后来。 靳泽宇才知晓并 叹,祁湛的湛原来是演技 湛的那个湛啊。 他只是在演戏。 骗过所有人,也试图骗过自己。 靳泽宇就是那个被骗过了的人之一。 所以他现在问起来就肆无忌惮, 甚至还敢跟祁湛开玩笑:“其实我有时候都在想,跟你谈过恋 以后, 其他人到底要怎么样, 才能被她看上啊?” 在靳泽宇看来。 祁湛已经对苏梨很好了, 至少在他们的恋 期间,他会努力去 足苏梨一切想要的东西,虽然在恋 里很多细节难以顾及。 但祁湛的一整颗心都在她身上。 后来两人分手的时候,靳泽宇才是觉得自己的房子塌了,但从他们分手后,祁湛也只会告诉他。 “是我对她不够好。” “是我没有顾及到她的心情,是我想得太过于理所应当了。” 理所应当地觉得她应该承受某些东西,在他往上走,想要去完成他们共同的心愿的时候,他也把 情上相处的某些细节给忽略掉了。 靳泽宇说着,祁湛没马上应声,只觉心中升起一阵烦躁闷热之 ,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拧开,他捏着的塑料水瓶都变了形。 祁湛偶尔也会 暗地想—— 她怎么能喜 上别人,她明明从小都只喜 他的。 她会记得被他 着的时刻吗,会将他们拿出来对比吗,他会成为她下一次恋 的标准吗? 但骨子里也避免不了的一小部分不自信。 她喜 上别人也很正常,他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好。 并且, 情本身就是一个随机的命题,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不是依靠这些世俗的标准来达成的。 祁湛这边缓了好久,靳泽宇以为他只是在忙,也没急,过了好一会儿祁湛才回答:“至少知道她现在喜 喝冰美式。” 但他不知道。 “他俩不会真在谈了吧?”靳泽宇问,“她都没上线解释这事儿呢。” 跟祁湛的消息解释得很快,但跟容烨然的是半点解释没有。 祁湛这次回答得快:“没有。” 没在谈。 但一想到他们俩以后真有可能会在一起,祁湛就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在崩塌。 再这么下去。 他真的也伪装不了多久了。 无论如何还是无法抗拒内心的情 ,他就是不想看见,她跟其他人在一起,他是希望她能幸福,能开心,能有人对她好。 但他也是自私的、嫉妒的,一定会陷入疯狂的境地。 … 安都的秋天似乎比宁城更明显一些。 跟上次来的时候 觉不太相同,苏梨看着那街道旁的银杏树,一阵风吹,金黄的叶子翩然下落,她就觉得这次来,比上次更喜 这里一些了。 她要在这里呆上三个月,直到过完这个秋季。 在安都过个秋天,也 好的。 正式开始修改剧本之前,资方那边约了一个局,主演、主创人员都要参与其中,之前是私下的接洽,而这次算是比较正式的会面。 祁湛和贝文瑶都接了这部剧,其他角 也都定下来,女二号定了一位新人演员喻幼之,男二号是最近才开始出头的应扬。 编剧团队里,除了苏梨,还有一位圈内的前辈,对方参与过很多大ip的影视剧,在圈内 知名的,但据传,他这人为人有些高傲。 特别是很看不起写小说转行做编剧的,毕竟写书和做编剧,的确是两回事。 这个局就定在两天后。 这两天,苏梨刚好可以在安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她在影视公司附近租了个季度短租的房子,实在不喜 住酒店。 人在生理上就会对某些记忆产生 觉,就算 情忘了,身体上是无法忘记的。 就像少年时期有过在瓢泼大雨里去学校的经历,后来的每一次暴雨,都会想起在校园里的那些时光,多年后午觉朦胧醒来都会下意识地想—— 是不是该去上课了? 这样的暴雨天是应该在去上学的路上的,还要挽起 腿, 漉漉地到学校,学校的花地砖上都是大家带来的水渍。 水滩倒映着雨伞的伞尖和大家奔跑过去的影子。 跟祁湛分开后最痛苦的那些 子,她是在酒店里度过的,那是她最难过的时刻,分手戒断期远比分手前的失望难受,也比决定分手的那一瞬间 觉痛。 她早就忘了那种痛的心情。 只是后来,只要从酒店的 上醒来,她想不起任何的情绪,但会觉得心口沉闷,会觉得一股酸涩的难过 往上翻涌不止。 那是她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是她无数个情绪反扑的清晨。 所以在那次以后,苏梨再也不会去住酒店,她每次出门在外,都是订一间民宿,最好是跟自己家里的装修风格差不多的类型。 … 两天后,苏梨独自前往片方约好的地点,大家都到得 早的,她也很主动,跟每个人都热情地打了招呼,前面没有怎么跟男二女二聊过天。 她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就多聊了一会儿。 喻幼之对她很热情,她眼睛闪闪的,笑起来温柔又可 的。 “作者姐姐!原著小说我都看了好几次啦,超好看的!我之前还做了很多笔记,都写在备忘录里了,我给你看!” 喻幼之把手机备忘录拿出来给她看,苏梨接过来认真看,喻幼之真的很认真阅读了她的文,苏梨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心脏猛颤。 苏梨在写小说的这几年,其实收到过很多评论,也收到过读者的私信甚至是签售会的手写信。 一千个人眼中一千个哈姆雷特,并且写故事是要留白的,她只会把自己想要写的剧情写出来,具体的细节和一些想表达的东西,是依靠读者自己去理解的。 每个人不同的经历和心境决定了不同的 受,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只会有产生共鸣后源于停留在这个故事里的人。 但,苏梨看过这么多。 她没想到,喻幼之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她们的每一个瞬间好像都在不断地趋于同频,喻幼之的备注里 准地捕捉到了每个苏梨描写时停顿的时候。 甚至是—— 她只是多描写了一句飘落的花瓣。 在别人眼中那些轻飘飘的描写,在喻幼之的心里就是值得反复品位的一句话,那些也的确是,苏梨隐藏在很深处的小浪漫。 迄今为止,只被她看见了,竟然是被她看见了。 两个人坐在旁边聊了好一会儿,其他人都有点 入不了她俩之间的话题。 本来已经到了饭点,饭局却还没开始。 迟迟未到的是两位主演,负责人出来解释,说两位老师今天都是有别的拍摄行程,因为工作忙碌耽误了一下。 倒也不是他俩大牌,不可抗力确实有点多。 后面贝文瑶到了以后,也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她稍微跟苏梨多说了几句,就跟片方那边的人去聊档期的安排了。 喻幼之还很兴奋地说:“你真的好厉害啊!竟然能请得动祁湛和贝文瑶欸!他们俩的咖位竟然愿意来拍这个电视剧!而且我竟然能跟他们合作!” “说明你也很厉害。”苏梨微微笑。 祁湛的确迟到了好一会儿,苏梨这才跟喻幼之结束对话,过去询问负责人,祁湛什么时候到。 “抱歉苏老师。”负责人说,“我再催一下?只是刚才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苏梨看了一眼在等待的人,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 她看了下负责人那为难的模样,猜测估计他觉得这事儿祁湛那边已经解释说明过,也体谅和理解祁湛的行程情况,他也不是故意要迟到,这就不太方便催促。 苏梨以前也这样。 总是体谅着,总是想着,他是忙的,很多事情做不到不是他的问题。 但她自己明明会不开心的,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她只会把自己那些不开心的情绪全部都藏起来,因为要懂事,不能给男朋友 麻烦。 不能当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的确没有闹腾过,但也实实在在咽下了太多自己 受到的不开心和委屈。 有时候跟莫姣聊起的时候,莫姣也只是无奈地叹气,告诉她,恋 中的事情本身就无关对错,其实这事祁湛也没有什么错。 但祁湛是忙碌的顶 ,而她是世界里只有他的普通上班族,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的不同注定了这些问题一定会客观存在。 这个问题要解决,要么他们之间有人的身份变了,要么,换个更合适的对象。 苏梨的选择就是分开。 不过那些都只是以前,她现在不会再有这样所谓的顾及,苏梨看负责人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那麻烦你打个电话给他吧,我来听就好。” 负责人点了点头,给祁湛的助理拨了电话,为了方便,他开了个免提。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