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打算从卫生间回来顺便结账,相亲吃饭最好还是男孩子结账,显得比较有风度。 没想到从卫生间出来,庄硕已经站在前台旁边等待了。 郎洋洋看向前台,对方笑着说:“已经结过了。” 郎洋洋不是那种在饭店抢着买单的人,只能点点头,和庄硕一起走出去。 出门刚走下阶梯,竟然下起了雨,橙红霞光中稀疏的雨滴,有点梦幻。 “我送你。” “啊?” 庄硕再次字正腔圆道:“我送你。” 好像没有征求郎洋洋同意的意思,他的车就停在门口,二话不说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郎洋洋看过去,一米九的庄硕站在suv旁边竟然还高出一点。 搭在副驾驶车窗上的手臂穿着厚衣服都挡不住肌线条。 肩宽腿长,好像越野车广告里热户外的型男模特。 郎洋洋微微咬住下。 慌的雨点打在脸颊,砸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那麻烦你了。” 第5章 第一次坐上庄硕的副驾驶,郎洋洋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他没有驾照,这么多年也没有过男朋友,基本都是使用公共通。 偶尔坐朋友的车,他也是坐后座的那一个。 这种有人给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的情节,只是很久之前在偶像剧里见过。 雨渐渐大了起来,郎洋洋知道自己要是扭捏也只会让两人淋雨,只好干脆地坐上去。 看着庄硕轻轻关上车门,两人隔着玻璃车窗对视一眼,和此刻的雨点一样慌。 庄硕上了车,很利落快速地启动车子。 “我住在银叶小区。”郎洋洋主动说,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像跟司机说话,又接着补充:“谢谢你送我回家,麻烦了。” 又想提前把下车的时候该说的话说掉了,那一会儿到了该怎么说? 他送自己回家,是礼貌还是有意思呢? 总之就是很慌。 庄硕点点头,嗯了一声。 郎洋洋抿抿嘴,双手不自觉抓着安全带,转头看窗外的景。 长溪市算是个旅游城市,并且是以自然景观闻名的城市,论自然风景确实是很好。 回到长溪市之后,漫无目的在街上走走、坐公去近郊的森林公园徒步以及每天下班穿过盘山路回家都是让郎洋洋觉得放松的活动。 就连遛狗心情都好了很多。 窗外的风景看不腻,转移了注意力,让坐在庄硕身边这件事看起来没有那么局促。 开了一会儿,在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车,郎洋洋抬头看看,竟然要两分钟。 这两分钟的时间要是什么都不说光是想想就有些尴尬。 郎洋洋像以往在职场的时候一样,条件反的拿出手机假装自己很忙。 解锁手机的瞬间,庄硕刹车,同时开口:“要不要听歌。” 捏着手机的郎洋洋默默熄灭屏幕,“好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礼貌又尴尬的笑笑。 庄硕作面板,打开列表的音乐,不是连接蓝牙,是提前下载在车上的。 好old school,郎洋洋想。 按下播放键之后庄硕的手机不断有微信消息,他打开来看回复消息,郎洋洋乐得自在,稍稍放松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来往的车子。 前方的大货车过去,周围安静一点,郎洋洋才发觉庄硕放的歌自己听过,有段时间很喜听,反复听过很多遍。 眼睛往触控面板看过去。 这首歌叫《sisyphus》。 是一首拥有人前奏的歌,歌手标志的口哨声,利落干脆的鼓点和清的吉他和弦组成了这首独特的既摇滚又民谣的歌曲。 很长一段时间内是郎洋洋深夜加班后坐末班地铁回家的伴侣。 是的,郎洋洋称这些歌曲为伴侣。 寂寞的时候,音乐是最好的伙伴。 庄硕还在回消息,好像是工作消息,郎洋洋往他那边撇过去的时候能看到他在报表上圈圈画画。 半首歌过去,庄硕放下手机,启动车子,往郎洋洋家的方向开去。 原本以为这首歌是巧合,刚好他也喜就下载了。 但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车里的每一首歌,郎洋洋居然都听过,好几次他转头去看庄硕的时候,他也看向自己,没有问出口,但是庄硕嘴角生涩的微笑好像是能代表什么。 伴随着悉的音乐,郎洋洋不再紧张尴尬地抓着安全带,开始在副驾驶轻松的享受窗外的风景。 车子停在这个老城区的巷子口,郎洋洋松开安全带。 “谢谢你送我回来。” 郎洋洋说。 此时的音乐是《rock'n'roll suicide》,细腻的嗓音和幻的音乐,让此刻的氛围也旎。 天已经暗了,路灯灯光昏暗,泛着凉意的空气有效缓解两人脸上的红晕。 庄硕抿嘴,“不客气,应该的。” 一边说着一遍关掉音乐,怕音乐声太大听不清郎洋洋说话。 郎洋洋终于笑出来,轻轻伸出一手指头指着触控屏幕:“我们喜听的歌好像,我都听过。” 庄硕:“嗯。” 好吧,郎洋洋刚刚燃起的望被这一个“嗯”字浇灭,他微微垂下眼眸,正要礼貌告别的时候,庄硕又补充了一句。 他说:“这都是你朋友圈里分享过的歌。” 郎洋洋又片刻的错愕,“啊?” 庄硕:“我是在你朋友圈看到你分享过,就下载了放到车里,你坐车的时候可以听。” 郎洋洋嘴微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在微信上聊天不超过二十句,是生疏的、尴尬的、没有波澜的。 但是庄硕特地为他去翻朋友圈,做个车载音乐列表这件事,对于郎洋洋而言,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了他心里的湖水。 水花大到模糊了眼睛。 因为这对郎洋洋来说,是很高级的浪漫。 郎洋洋抬眼,看到庄硕两只狂的大手有些局促地抓着方向盘。 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甜。 却又慌。 “你很久没有分享过新的歌了。”庄硕又说。 大概是受不了车里的沉默,郎洋洋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殊不知对庄硕来说,像在法庭上等待审判。 他不得不说一点什么,让法官注意到他,给他一个答案。 郎洋洋看向庄硕,“比较忙。” “嗯,最近天气也不好。” “是啊,今年的雨水好多。” 庄硕笑:“对我来说倒是好事,天雨水多点,农场种什么都好。” “农场?”郎洋洋问。 庄硕:“嗯,我在南溪河滩那边开了个农场,种种地养养马什么的。” 郎洋洋:“河滩那边?那你知道南溪农场吗?” 庄硕笑得更开朗了一点:“就是我的。” “啊……”郎洋洋点头。 原来二姑妈嘴里说的个体户,是个农场主。 什么叫和你一样,是个体户,一个农场和一个小小的甜品店,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不过知道庄硕是开农场的之后,他整个人的形象迅速和工作贴合了起来。 这时候庄硕的手机再次响了,是电话。郎洋洋想他工作上估计是有急事,很自觉地推开车门:“那我先回家了。” 庄硕点头,刚刚的事情是有点着急,他一边接下电话一边跟郎洋洋说再见。 郎洋洋笑着,眼睛弯弯,很是清温柔,白皙的脸贴着浅棕的高领衣,像小绵羊又像小鹿。 他小声地回答:“注意安全,再见。” 庄硕的车子很快离开,郎洋洋站在路口神思了好一会儿。 直到心湖的涟漪逐渐平静,才抬脚慢慢往家里走。 他看不清楚庄硕对自己是什么觉,也摸不清自己对庄硕是什么觉。 好像是自己荒野中的孤僻的小屋周围出现了脚步声,寂寞了很久的郎洋洋不知道这种觉是好还是不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