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休息时间都非常宝贵,沈既白也不好再打扰,刚提了一步准备告辞,就听到元喜的自言自语地讲:“不过他妹妹来干什么,难道也想摘除腺体吗?alpha的腺体摘除手术可不好做。” 停顿了脚步,沈既白怔了怔:“也?” “啊,林厚蒲的母亲就是在咱们医院摘除的腺体,就在他上班的第一天来的医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多人都知道。” 沈既白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冬夜。 深沉的天空,猩红的烟头,还有那双沉寂的眼睛和凛冽的寒风。 那天林厚蒲说的话,沈既白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为了飘渺的 情让周围的人伤心,现在看来,也许林厚蒲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沈既白在此刻窥探到了他的秘密,那是像一个宝箱,沉甸甸地 在心底,翻开以后才看见里面全是腐朽陈旧的、纠 不清的血脉情亲。 元喜 低了声音说道:“这个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父母似乎是 情不太好,前几年离了婚。你早点知道也好,省得不小心戳中他的伤心事,不过他这个人脾气 好的,也不忌讳什么。” 虽然元喜这样说,但沈既白和林厚蒲的关系相比较元喜和林厚蒲又不一样,沈既白也不想在人背后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只是忍不住想起那晚在寒风中被打火机照亮的人。 ……………… 今天一天沈既白总共接收了七位病人,不算多但也是真不少了,婚假回来后的第一天就忙的脚不沾地,眼前全是写不完的病例,换不完的药和随时被退回的医嘱。 等他下班的时候已经肩酸 痛了。昨晚虽然睡得早,但是睡前又被顾一铭摆 了好久,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运动他也吃不消,此刻很想好好休息。 跟接班的人 代好情况,沈既白和早上约好的同事们一起去了餐厅。 天气渐热,他们去了一家 料,分位置坐好,才算 了口气。 他的左边是早上提议聚餐的黄医生,全名黄则伟,早已经主任医师了,但医院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到现在还在当住院医师。 料上菜都比较快,他们点了瓶清酒,每人面前倒了一点意思意思,黄则伟首先举杯说了句:“先祝贺沈医生新婚,又一朵花被摘走了,小叶,你比人家沈医生还大一些,要加油啊。” 小叶是刚入职的,平时 子也很活泼,她一口喝掉了杯里的酒,不服道:“主任,我已经很努力了,外面的那些直a癌们都是臭脾气一大堆,自己的道德底线却放的很低,要么就是冲着我们家来的,我也难呀。” 小叶医生家庭条件很好,是医n代来着。 “沈医生,你怎么找的对象,教教我。”小叶撑着下巴问他。 沈既白把玩着杯子,说:“我是在大学认识我先生的。” “啊,校园恋 啊,”小叶一脸羡慕,“我大学时也 往过对象,可惜最后还是分开了。” 沈既白轻声道:“缘分来的时候是很快的,你这么优秀,不用担心。” 小叶闻言眨了眨眼:“沈医生,你 往过几个对象?” “只有我先生一个。”想到顾一铭,沈既白的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了笑,倒是让小叶呆了呆。 “他肯定很好,所以才能得到你的倾心。” 顾一铭真的很好,这 本毋庸置疑。 “他是很好,现在更好了。” 人来的不多,加上规培生也就四五个人而已,后来他们又要了一瓶清酒,主要是黄主任在喝,他似乎酒量很好,喝了好几杯还是面不改 。 医生聚会聊得最多的就是病人、论文或者是哪台手术,有时候也会说说病人家属,做这行的,每天见的奇症不算什么,家属里的奇葩才让人印象深刻。 “76 的家属,真的是太不讲理了,原本今天就要安排手术,昨天特地 代了晚上八点后不要吃东西,硬是不听,他爸早上给喂了好大一碗粥,只好重新安排手术时间,问他还不承认呢,后来非说粥不算食物,拍着桌子跟我叫唤,气死我了。” “这还算好的了,起码家属是想治的,icu转下来的32 ,听说他老婆当时非说没钱不治了要出院,是他爸妈掏的棺材本,那边的小护士告诉我,有一天看见他老婆和他弟弟搂在一起了。” 沈既白默默地吃着东西,耳朵里听着这些,心里却在算着时间,很快他要轮转去icu病房了,听师兄们说,那边都忙的很,到时候回家估计就更晚了。 他有点想顾一铭了。 第35章 ================ 沈既白到家的时候顾一铭还没有睡觉,玄关的灯在开着,书房门也开着,顾一铭就坐在书房里处理事务。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才拿着水杯走出来,穿过客厅去厨房接水。 “晚上吃了什么?”沈既白跟着他走进厨房,搂住了他的 。 顾一铭嘴角扬起了个不明显的弧度,因为是背对着沈既白,所以没人看见。 “在公司吃的,你没回来,我就顺便加了会班。” “那现在又在忙什么?” “不忙了,你回来,我就不忙了。” 顾一铭笑着说,他转过身,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沈既白,看着他喝了一口。 “喝酒了?有味道。” 沈既白抬起小脸,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你鼻子好灵啊。” 顾一铭把他的头发往后拨,轻声道:“我对你的味道很![](//www.iyiguo.net/ig/min.png) 。” 沈既白就很腼腆地笑了。 他回来了,书房就易主了。 没结婚的时候沈既白每晚都要在书房呆到十一二点,大多数是看文献,现在结婚了,学习却不能停止,他梳洗完以后很自觉地打开了电脑。 沈既白家不大,不像顾一铭家的书房还能放得下另外的沙发,他又占了书桌,剩余的空间就只有书桌前的地板了。 扔了个抱枕在地板上,顾一铭盘腿坐下,背靠着书柜,他拿着一本书,竟是就这样看起书来了。 “去客厅看吧,不然就去卧室,这里坐的不舒服吧。”沈既白望着他。 “就在这儿,这离你近,呆得很舒服。”顾一铭头也不抬说。 于是沈既白也就不再劝说了。 他一旦认真起来,倒是专注得很,也就没留意顾一铭,更没发现顾一铭早已经放下了书本,这会儿正撑着膝盖看他。 两人结婚很仓促,还没来得及互相了解,顾一铭承认自己是见 起意,但这不代表他认为沈既白空有美貌,越是和沈既白接触就越是想和他相处。 沈既白的身上有种安定的味道,这是顾一铭很喜 的,他像是一条细细的溪 ,毫不吝啬地滋润范围内的所有生命,又像 雨,给掩埋的种子攒足破土的力量。 他观察了沈既白好久,从到尾,连手指、脚趾、手腕和脚踝都没漏过,慢慢的,他发现沈既白的耳朵红了。 是了,他还很容易害羞,每次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脖子就染上了粉,但他又格外大胆,总是会 足顾一铭的各种要求,包括一些…很令人难言的 好,他完成的很好,还会用那双如水的眼睛热情地看着你。 乖顺的、沉静的、漂亮omega。 又是这样,就是这个眼神,他又这样看着我了,顾一铭想。 这个狡猾的omega总是 出一副无辜又期待的样子, 引人靠近,等你走过去后,他又会害羞的躲开,乐此不彼的和人玩逗 的把戏。 沈既白坐在椅子上,看着顾一铭向自己靠近,直到他把自己抱起。 两个人换了个方向,现在是顾一铭坐在椅子里了,沈既白跨坐在他腿上。 这个小区确实 不错的,楼层间距很远,即使站在窗前也很难看清对面楼里的人在做什么,何况夜晚的人们总是习惯拉上窗帘。 初夏时节,天气还不是那么火热,仅穿一件单衣有时也会觉得寒冷,在密闭的空间里却不会有这些问题。 不同于夏季的黏腻和冬季的寒冷,舒适的空气让人舒展的更开了,人如 水浮浪起沉,瑟瑟抖动如 尽的花枝,一片片落下的都是更深沉的黏腻。 三七又被关在了门外,自从家里多了个主人,它就多了很多不能踏入的 区。 今晚又是沈既白先一步进入深眠,顾一铭睡在 的外围,把沈既白往更深处藏了藏,才转过身看了会儿 头柜上的小夜灯,不动声 地吐了口气,把灯调得更暗了一点。 ………… 第二天沈既白去了陈庆教授的办公室,放下一份喜糖。 “老师,我结婚了,昨天您不在,我特地给您留的喜糖。” 陈庆教授拿下眼镜看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以前给你介绍那么多,你一个也不去见,我那个学生,博士生,那么好,和你也般配,你死活不肯去。” “老师,”沈既白微笑着说,“师兄太好了,我这么愚笨,不敢耽误师兄。” “你才不笨,你是死心眼!”陈庆教授叹道,“你既然选好了人,以后就好好过吧。” 他这个学生,看似聪明实则固执,心里主意大的很,也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以前他给介绍过好几个不错的alpha,都被拒绝了,当时他就猜想沈既白是不是心里早有了别人,现在看来能做出闪婚的事,只怕是惦记的时间不短了。 沈既白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老师。” 陈庆教授又嘱咐了几句,沈既白才出门往住院楼去了。 自从结婚以后,沈既白只要在上班,午饭都是陈妈做好了给送到医院的,所以即使没和顾一铭的父母见过面,他们也已经从陈妈这听到不少沈既白的好话了。 今天中午依然是顾家的司机载着陈妈来到医院,刚刚好下班时间,陈妈一般不会送到住院楼,同事们之间最好还是不要差得太远才好,搞得太特殊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陈妈是这样想的。 所以今天她依然让司机把车停在医院比较角落的位置,她站在车旁边的一颗大树下面,手里拿着煮好的午餐,既不显得突兀,也很容易让人看见。 远远地瞧见沈既白走过来了,她脸上堆起了笑容,往前 了几步,喊道:“沈先生。” 沈既白快步走过来:“陈妈,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吃的好才有好 神好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多看病人。医生多伟大的职业啊,我们老人家帮不上别的,照顾照顾身体还是可以的。” “您太客气了。” 陈妈十几岁来到顾家,在顾家做了四十多年,服务了三代顾家人,可以说呆在顾家的时间比自己家都要多,对顾家的 情很深刻,她又是看着顾一铭长大的,对顾一铭选择的结婚对象自然就更偏心些。 相比较楚熙几年都不肯结婚,沈既白毫不犹豫地就和顾一铭领了证,她是由衷地高兴,何况沈医生长得好看不说,脾气也好,工作也好,这白大褂一穿,就有种高贵又神圣的气质,她是越看觉得沈医生好。 “今天忙不忙,到车上吃饭吧?”陈妈笑着说。 “好,午饭时间还是有的。”沈既白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他也有话想问陈妈。 两个人上了车,陈妈后排的小桌板放下来,碗筷摆好菜摆好,笑眯眯地看着沈既白吃饭。 沈既白捧着碗快速地吃着饭,心中思索着该怎么开口,不知不觉就吃了![](//www.iyiguo.net/ig/man.png) 一碗。 “还吃吗,还有呢,一铭特地嘱咐了,说沈先生喜 吃鱼,我特地让 悉的鱼行给我留了刀鱼,再吃点?” “已经吃 了,谢谢陈妈,”沈既白放下碗,他想了三秒还是决定直接问,“陈妈,您能告诉我,一铭的爸爸妈妈都喜 些什么吗?” 陈妈就笑着道:“太太喜 喝茶,平时没事就愿意去逛逛茶具,先生啊是个文人,他喜 写 笔字。其实呢,您不用担心,一铭都 代过了,周末的时候您只要过来就好,先生和太太会喜 您的。” 沈既白曾经在市电视台的新闻上见到过顾一铭的母亲,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说话慢条斯理,很难想象一个omega能够撑起两家这么大的公司。 在平常人的印象里,omega是柔弱的、温良的,而江覃的外表很温和,行事手段却很果决。 她曾经在别人试图做空股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撤资离场,最后监管部门清算时毫发无伤,在面对高利 惑,她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且看出了市场的巨大危险,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面对这样的“婆婆”,沈既白不敢掉以轻心,何况闪婚对于顾家的利益来说是很不符合的,沈既白希望自己能表现得好一点,起码站在顾一铭旁边是般配的。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