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舒悦从前住的地方,裴译让小杨下了班,自己亲自开车。 路途有些远,两人自裴译的那句暧昧问句后,便莫名地萦绕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化解尴尬,舒悦便从背包里拿出了《妖妃》的剧本,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从裴译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女人的侧脸柔和地沐浴在 光之中,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十分 人,长而卷翘的睫 微微颤动,浓黑的眉 因为剧情的转换,时而蹙起,时而舒展,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是极为丰富。 裴译边开车边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怕她发现,便调转了视线,刚巧落到了舒悦的剧本上,只见“秦风抱住楚妖妖,两人吻得如痴如醉,仿若要将这三个月以来,所有因为分离而产生的思念幻化在这一个吻里”这么一行字,清晰且刺眼地印入了他的眼帘。 “你演的是楚妖妖?”只听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嗯。”她答。 舒悦并未抬头,一心沉浸在剧本的世界里,这便是她工作时的一贯态度。 “秦风是谁?”裴译又问,声音略微清冷。 舒悦伸手将挡住视线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随之也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了裴译,“难道裴总也对《妖妃》这部戏 兴趣?” 除了他对这部戏 兴趣,想投资这部戏,她实在是想不出像裴译这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男人,为何会知晓这部戏男女主角的名字。 裴译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着实愣了几秒,蹙眉回应,“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 她的话还未问完,便被他抢白道,“刚刚无意间看到了你的剧本,觉得好奇就问问。” “哦。”舒悦不疑有他。 见裴译没有再说话,舒悦继续低头看剧本,看到她认为重要的地方,她还会很仔细地用荧光笔标记起来。 一分钟过后,裴译终究是有些绷不住了,忸怩了许久,试探 地问道,“你……明天有吻戏?” 作者有话要说: 负责?负什么责?当然是以身相许啊! 赔钱货:吻戏?呵呵……拿我的刀来! 评论啊宝宝们,我每天都有在送红包啊!别抛弃我啊!要记住,今 你们留的言,都将会是他 飙车的油,没油我车都开不起来啊。 第6章 老婆你最大 舒悦闻声,握着荧光笔的手倏地一抖,一条刺目的橘黄 线条霎时间歪歪扭扭地出现在了她的剧本上,她皱了皱眉,懊恼抬头,又不解地看向裴译,“对,我明天是有场吻戏,怎么了?” 男人面 如常,让人辨不出喜怒,但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低气 ,令舒悦觉得,他就是在生气。 至于他为什么会生气,她便不得而知了。 裴译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峻的声音透着几分薄怒,“舒悦,我们毕竟结了婚,人前的戏还是得做足的。我不反对你拍戏,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所擅长的领域,但……我妈这人比较保守,所以……我希望你能……” 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一大段话,连裴译自己都忍不住自我嘲讽,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能把他 成如此地步,居然还面不改 心不跳地说着他从前所不屑的谎话。 明明就是嫉妒,明明就是吃醋,还被他搬出了薛祁薇作为幌子,说得如此冠冕弹簧。 裴译的话点到即止,并未将话说得太过直白,以免双方尴尬,但舒悦又岂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这人是担心她与别人拍戏太过亲密,影响了裴家的声誉。 “裴总,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既然与你签订了合同,我便会按照合约的内容办事,但也请你不要过分干涉我的工作与生活。明天我的确是有一场吻戏,但你大可放心,这世上还有一种职业叫做吻替,只要我自己不愿,没人能 我拍亲密戏。” 她的话语生硬尖锐,尤生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 。 裴译深知,这几天他努力与舒悦拉近的距离,又因他错误的表述而打回了原状。 他沉默了半晌,只郑重地道出了一句,“舒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未轻 过演员这个职业。” 舒悦因为气愤而 身竖起的刺,却因他的一句话,全数收起。 这 觉就仿佛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 ,却又莫名诧异。 见她不回话,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心便好。” 舒悦眼神震颤,久久凝视着他,似是不敢置信——这般暖心的话,竟是出自裴译之口。 他 角边勾起了一丝浅笑,坦然自在地任由她看,最后倒是舒悦不好意思了,别过脸,轻咳了几声,继续低头看剧本。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从前一目十行的她,如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 每个星期四的下午,不论舒悦有多忙,必定会空出 程安排,来医院陪她的弟弟舒逸。 舒逸的白血病是在他三岁那年发现的,一家人为了他的病,几乎是散尽了所有的家财,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能借的钱都借遍了。 最终,舒悦的父母都因四处打工, 劳过度, 垮了身子,没过几年,便相继去世了。 因此,舒悦懂事得很早,从小她便明白,没了父母的庇护,她就是弟弟舒逸唯一的依靠。 她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治好舒逸的病。 只可惜成功的骨髓配型,她和舒逸至今都没等到。 * 舒悦提着一篮水果走进了病房。 舒逸的皮肤很白,接近透明的白,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他隐藏在皮肤下那微小的 细血管。 看到舒悦,舒逸苍白的脸上,瞬间就有了光彩。 “姐,你来了?” 舒悦点头询问,“今天 觉怎么样?” “ 好的。姐,你看我画的画。” 舒逸献宝似的拿出了一个画板,展示在舒悦的眼前。 “这个是我?”她抚摸着画上的人物,欣喜不已。 “对,就是姐姐。” 舒悦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幅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了画板,长长叹息了声,“我们小逸若是不生病,现在也该念高三了。” “姐,你别这样。我上不上学都无所谓,只要你别再那么辛苦,我就知足了。” 舒悦红了眼眶,别过脸,怕舒逸看到了难过。 “对了,姐,今天莫医生查房时跟我说了,我的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能去全国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了。又是你替我安排的吧?这得多花不少钱吧?我在这里住的 好的, 本就不需要转院。” 舒悦蹙眉思索,显然是有些不解。 若是舒逸不提,她真不知道还有这事。 即使她百般不解,在舒逸面前却没 出半分异样。 “没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拿了最佳新人奖,片酬涨了不少,足够支付你的医药费了。” 她这话倒是真的,娱乐圈本就是个弱 强食的地方,只有你红了,才会有人关注,有商业的价值。 舒逸眼睛都亮了,开心得如同一个孩子般,“真的假的?我就知道我姐最 ,早晚有一天会火的。” 舒悦无奈摇头,又与他闲聊了几句,看着他睡 后,便去了住院医的办公室。 舒逸的主治医生名叫莫轩,是整个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医术自然不容小觑。 男人气质卓然,舒悦向他了解过几次舒逸的病情,但要论很 ,那也谈不上,毕竟舒逸是今年年初才转进这家医院。 此刻,莫轩正拿着钢笔低头写着什么。 听到敲门声,莫轩眼眸微抬,道了声,“请进。” 舒悦依言开门,走了进来。 莫轩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女人,沉声道,“请坐。” 这个女人,莫轩见过,不仅见过,他还亲眼目睹过,她蜷缩在手术室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全世界崩塌般痛苦绝望。 那是她弟弟舒逸刚转进医院不久,病情突然恶化,她着一身浅粉 晚礼长裙,在手术室外几乎哭晕了过去。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她拍的戏,他这才明白,她是个演员,而那天便是她从某品牌发布会上直接赶来医院的。 他与她的 并不算多,但说来也巧,她每次 狈至极的模样,他都有幸见过。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 莫轩放下了手中的笔,“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听舒逸说,今天早上你给他查房的时候告诉他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莫轩有些诧异,“昨晚是你丈夫亲自来给舒逸办的转院手续。” “我……丈夫?”舒悦指向自己, 脸的不敢置信。 “对,裴译裴先生,你的丈夫,这是他亲口说的。他还说转院后舒逸的骨髓配型成功率会更大。毕竟第一医院的血 科是全国有名的,医疗水平与各方面条件都有利于舒逸的病情,所以,他建议舒逸转院。” 舒悦心头莫名一跳,在心中,默默消化了莫轩的这句话。 “好,我明白了。多谢莫医生。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舒悦起身,拉门离去。 * 带着深黑 的墨镜与口罩,舒悦独自站立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时有行人看向她,想要辨清她的面容,但奈何她的脸太小,被口罩完全覆盖住,因此,除非是她的铁杆粉丝,不然的话,一般路人是很难辨认出她就是当红新星舒悦。 她靠在白 的病墙上,宛如一座雕像般伫立在那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打扮奇怪,将自己包裹得严丝合 的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哪怕他们好奇,也只是来回路过时多看上几眼。 舒悦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她的小腿微微有些酸麻,她这才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向着医院的安全通道走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男人的声音仍旧出奇的好听,“舒悦。” 这是他第几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唤她了?明明说得这般一本正经,但为何就是让她听出了一丝缱绻的味道? 她一定是最近拍多了傻白甜的 情戏,搞得脑袋都有些短路了! 舒悦无奈摇头,甩开了脑海里那丝不该有的杂念,“我来了医院,都听说了。谢谢你替我弟弟安排的这一切,我……很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