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的嘲笑,让阮敬堂的脸不 烧了起来。 想他从小到大,是整个家族的宠儿,便是在江州,他们阮家也是富甲一方,而他也是接连中了秀才和举人。 外人看他的眼光都是羡慕崇拜敬仰,哪里像现在? 他本来是应该走科考的路子的,要不是霍软软,让他脸上留了疤,他又何苦做这么个小兵,整 里风吹 晒的。 一切都是霍软软欠他的! 是霍家欠他的! 阮敬堂扔掉手中已经空掉的酒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那些嘲笑他的同袍。 “你们笑什么笑! 不就是去楼子里快活么,今天,哥哥我全包!” 旁人笑道,“别说笑了,你拿什么全包,你的俸禄有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行啦行啦,咱们就在这儿喝喝酒也就算了。” 那人要是不劝也就罢了,偏偏他劝了,阮敬堂更是心底难堪,非要请大家去青楼。 众人见拽不住他,不得已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京都城的兵丁,出勤的时间十分严格,而在出勤前后的六个时辰内,是不得饮酒,不得寻花问柳的。 原本在酒楼里喝喝酒,这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偏偏阮敬堂现在上了头,非要去青楼。 “怕什么! 我姑父,我姑父可是大理寺卿! 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 阮敬堂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青楼。 而他的同袍们,却是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看着他们身上的盔甲,街上揽客的姑娘们也不敢轻易过去招揽。 兵丁的规矩严,若是他们想寻乐子,自己就会进去,若是他们不想,那还是不要碰的为妙。 “怎么办?” “要不让谁去霍大人府上走一趟? 不是说霍大人是他姑父么?” “可是霍大人他,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们确定霍大人知道了是会将人带回去,而不是直接送进大牢吗?” “那不然怎么办? 我们要是踏进去了,这时间可就对不上了,又没有公务在身……”众人一番计算,终究还是让人去找了霍刚,将阮敬堂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人也不敢明说让霍刚将人带回来,只说了情况,然后问霍刚要如何处理。 他抬起头,看到霍刚瞬间黑了的脸 ,心底就道了一声糟糕。 这阮敬堂这一次怕是要有牢狱之灾了。 同一时间,沈静嘉刚派出去的人没一会儿就回来报了情况。 听到来人的报告,沈静嘉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这个阮敬堂倒是也有意思,不知道霍刚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吗? 怎么还敢大声嚷嚷霍刚是他姑父的话呢? 现在好了,这事情被霍刚知道了,下一步应该就是带兵去拿人了吧。 一旁的兮染却是开口道,“小姐,那阮家的老婆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是霍大人当真把那阮敬堂下了大狱,你说那老婆子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倒不是想为阮敬堂说什么话,只是她跟着沈静嘉,有幸见到那老婆撒泼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要是撒起泼来,霍大人决计是斗不过的。 沈静嘉脸上的笑意散去,兮染说的没错,若是比起撒泼来,霍刚肯定是比不过那老太太的。 手指无意的敲了敲桌面,沈静嘉抬手招来了清溪,吩咐了几句。 见清溪出去,沈静嘉的神 也缓和了下来。 兮染看了一眼清溪离去的背影,心知这件事情大小姐应该是有了安排了,这才安静的低下头去。 这边的青楼门口,站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她有些哀戚的看着青楼的大门,像是在张望什么。 很快霍刚就来了,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关注,就让人进去拿阮敬堂了。 等到阮敬堂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散 着,脸颊通红,似乎还没尽兴。 看到他这副样子,霍刚的眉头皱的死紧,正要开口让人拿下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敬堂啊,敬堂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这声音 悉的让霍刚眉头又皱了起来,是阮老太太没错了。 阮老太太上前,看到阮敬堂衣冠不整的样子就慌了神,忙上手帮着理好衣服,才看着他问道,“这里怎么能是你这种好孩子来的地方呢? 一定是你那些同僚! 一定是他们带坏你的!” 刚才还想为阮敬堂求情的同袍,听到阮老太太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一定是他们带坏了阮敬堂? 就阮敬堂那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的不是偷懒就是玩乐,还需要他们带? 别的不说,就说这青楼,今 也是阮敬堂死活要来的,他们 本劝不住。 “老夫人,你这话说的可就过分了啊,你都不知道事情的过程是什么样的,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们带坏了阮敬堂,而不是他自己起了歪心思才带我们一起来的呢?” 阮老太太才不管事实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孙子阮敬堂是最出息的孩子了,学文的时候能接连中举,现在做了武将,将来也一定是最出 的大将军。 阮敬堂说自己是小兵觉得有些难听了,所以才告诉阮老太太自己是个武将。 反正老太太也不懂这些,只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个特别厉害特别了不起的人就行了。 “你们胡说! 我孙子多正直的一个人,多好的一个人,要不是你们 惑他,他能到这里来吗?” 阮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用她 是皱纹的脸,恶狠狠的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不过是辩解一下,就差点被老太太 一脸口水,那人只得摸摸鼻子不说话,退到一旁去。 见他退了,阮老太太仿佛自己抓住了真相一样,马上就嚷嚷了起来。 刚才还被忽略的那女子这时候就凑了上来,神 哀戚的看向阮敬堂,“敬堂,你,你怎么能抛下我来这种地方呢?”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刚才还喋喋不休的阮老太太瞬间就闭了嘴,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那女子回过头看向阮老太太,“ ,我是敬堂未过门的 子。”iYiGUO.nET |